“回來也兩三天了,想好要不要幫幫你媽了嗎?”
“爸爸,你會幫她嗎?”
“我不會了,我跟她的情分已經了了,并不虧欠她,南家不會再幫她。”南易嘆了口氣說道:“可你不行,是她生的你,你和她血脈相連。”
“可她沒有養我。”南若玢眼睛水汪汪的說道。
“當初她把你交給我,更多的是出于為你的考慮,為自己想的不多。后來呢,她組建了新的家庭,又有了兩個兒子,的確,對你的心思就淡了點,把她的愛都給了兩個兒子。
可這也改變不了她心里有你的事實,父母怎么對子女,這并沒有一個統一標準,有的對孩子好一點,有的差一點,她雖然對你沒有多好,可也不算差。
這些年,你并沒有提起她,可我知道你也有在想她,所以啊,小丫頭,不如放開心扉,大大方方的去關心她。”
“可…爸爸,我對她很陌生,不知道該怎么和她相處。”
“不知道怎么相處,可以不相處,你不是個普通孩子,不用等到成年才開始奉養父母,現在就可以把她的生活負擔起來,每個月給她一筆生活費。”
“爸爸,直接給嗎?給多少合適?”
南若玢心里還是有李臘梅的,南易一說給錢,她直接心動。
“給三百吧,京城中等收入的四倍左右,不多,也不能說少,一個大人兩個孩子用著很寬裕了,頓頓吃肉沒問題。
至于怎么給,她現在是京城戶口,就通過街道的居委會給吧。
你現在就去找她,把人帶去居委會,讓居委會做中間人、見證人,把你和她的關系說清楚,然后給生活費的事情也協商清楚,以后每個月爸爸會讓人把錢送去居委會,讓居委會轉交給她。”
“爸爸,你不陪我去嗎?”
“不了,你一個人出面好一點,去居委會的時候,順便打聽一下,她住的那個大雜院產權問題,問問產權是否已經明晰。”
李臘梅住的那個大雜院,產權非常復雜,根本無法明晰。
六十年代住在那里的人還得往房管所交房租的,可后來那里的住戶集體抗租,房租的征收就一拖再拖,到最后不了了之。
等過些年輪到那里拆遷,估計住戶的拆遷補償也不可能太高,新房都未必能分到一套。
“爸爸,問這個做什么?”
“如果產權明晰,你就把那個大雜院給買下來,記得買房子的時候,去大使館找個人陪你去,以外賓的身份把房子買下來,貴是會貴一點,不過會省掉不少麻煩。
如果房子可以買,等過戶后,你就去找那個院子里的住戶,和他們簽訂一份租房協議,你以一分錢的價格把房子租給他們十年,承諾他們,下一個十年,還是會以這個價格租給他們。”
南若玢想了一下說道:“爸爸,這是作秀加明晰產權?”
“對啊,秀一把你的仁和義,又把房產的歸屬問題給扯清楚了,房租可以不收,將來要是拆遷,拆遷補償可不能白給他們。”
李臘梅她們那條胡同,南易看一看京城的地圖就能分析出來,短則幾年,長則十幾年,舊城改造肯定會輪到那里。
南易得給王格、王弼兄弟倆先埋下一道“人格考驗關卡”,要是他們能闖關成功,南若玢該幫就幫一把,要是闖不過去,她也免得糾結、為難。
一邊是兩個兒子,一邊是已經過繼給別人的女兒,李臘梅何去何從?
一邊是同母異父、要吸她血的半親弟弟,一邊是姓氏一樣、沒有血緣關系,卻把自己當親姐姐看待的干弟弟,南若玢何去何從?
南易和南若玢的父女關系已經是鐵板釘釘,下一步就是姐弟關系,南易不指望南若玢當一個扶弟魔,可怎么也得姐親弟恭。
南易做不到親子女和義子女之間一碗水端平,他只能做到讓自家的洗碗水比別人家的圣水都要甜,自己先做到問心無愧,將來有得隴望蜀的義子女跳出來,他才可以毫無顧忌的痛下殺手。
南若玢是一眾義子女的標桿和榜樣,就算把感情撇開,南易對她的事也不得不上心。何況,南易是打心底里喜歡南若玢,在她身上,可以找到太多和他相似的地方。
“嗯,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南若玢點點頭說道。
“讓格吾把車開去。”
“哦。”
南若玢剛走沒一會,老洋房就來了一對男女。
男的以前長什么樣已經不重要,反正這會在南易的眼里,就是猥瑣,極度猥瑣。
女的以后長什么樣南易很清楚,但是這會在南易的眼里,女人一頭短發,最長處到脖頸的位置,五官精致、皮膚帶點健康的小麥色,帶著點嬰兒肥。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南易根本無法把眼前的人和澤口婧子聯系到一起,除了牙齒,南易找不出一處和他記憶中相似的對方。
嗯,不對,飛機場的質量很好,地面幾十年如一日的平整。
“孫子欸,你怎么把人帶回來了,想離婚啊?”
“誰愛離誰離,我可不打算離。”悶三兒先安排澤口婧子坐下,然后自己大剌剌的坐在南易的邊上,“艾瑪不是不在京城么。”
南易站起身,先給澤口婧子倒了一杯大麥茶,寒暄了幾句,這才回歸沙發。
“既然不想離,你腦子秀逗了,把人帶過來?”
“我準備讓兩人見見。”悶三兒說道。
悶三兒話音未落,南易就從沙發上騰的一下跳起來,瞬移了一下位置,雙手掐著悶三兒的脖子,“丫挺的,我讓你學我,我讓你學我,媽的,把自己當主角了是吧?想開后宮是吧?”
“松手,南爺松手,脖子要斷了。”
“裝個蛋,說話都不帶卡殼,斷個錘子,王八蛋,我在東京只找了一個居酒屋的老板娘,你居然找了個小姬,一心想壓我一頭是吧?”南易說著,手上加了一點力氣。
“沒有,沒有,哪敢和南爺你比啊,我這個還是小丫頭片子呢,和你的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沒得比。”
悶三兒的話里并沒有什么誠意,南易反而聽出了一點自得。
“媽的,還敢損我,你個孫子真不是東西,馬上帶著人滾蛋,你和艾瑪的事情自己搞定,別他媽拖我下水。”
南易最后重重的叉了一下,就松開手坐回自己的位子。
“那不行啊。”悶三兒揉揉自己的脖子說道:“南爺你不出面當和事佬,艾瑪可不會輕饒了我。”
“最近忙著呢,真沒閑工夫管你的腌臜事,我給你支個招,買倆榴蓮,今天就去古城,見著人艾瑪,你跟她就往榴蓮上一跪,求艾瑪成全你們,她要是不答應,你們倆就跪到死。”
“南爺,你能不能支點靠譜的招啊,我還急著回東京呢,七月份了,山の味最忙的時候就要來了。”悶三兒苦著臉說道。
“我就一招,你愛用不用,對付女人我可沒經驗,我這邊安穩,是我一開始就告訴她們我是個渣男,愛處就處,不愛處就不踏出第一步。
可你呢,玩得是偷腥、先斬后奏,你自己琢磨該怎么過這一關吧。你要是能過關,記得回來跟我分享一下經驗。”
南易對這一塊真沒什么經驗,再說,就算他有經驗,也不會摻和悶三兒的家務事,這種事摻和進去就是惹一身騷,基本落不了好,總得得罪一個。
“真沒招?”悶三兒不死心的說道。
南易往兜里一掏,掏出一張大團結,“拿去,買倆榴蓮。”
“你留著自個吃吧,我現在就去古城,要是回不來,記得給我收尸。”悶三兒從沙發上站起身,心有忐忑的說道。
“去吧,你可以放一百個心,孝子我給你請仨,讓他們輪著給你哭靈,七天七夜不帶停的;道士、和尚都給你請了,再找紙人張幫你扎幾個女模特燒給你。”
“南爺,給句好話,我這準備上戰場呢。”悶三兒臉一垮說道。
“得得得,爺給你來一段熱血的。”南易手放在茶幾上有節奏的敲擊起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人生中有歡喜,難免亦常有淚,我哋大家在獅子山下相遇上,總算是歡笑多于唏噓,人生不免崎嶇,難以絕無掛慮,既是同舟,在獅子山下且共濟。”
南易本想來一段《長路漫漫伴你闖》,及時止住,改成了牛頭不對馬嘴的《獅子山下》。
“算了,看來是指望不上南爺了。”悶三兒對澤口婧子說道:“婧子,我們去機場,兔子給給!”
“操,悶三兒,讓你學日語,沒讓你學這一句啊,下次再讓我聽見,當心我真收拾你。”
“南爺,我清楚我是哪里人,我只睡鬼子,可沒想過當鬼子。喊這句怎么了,小時候玩游戲沒少喊。”
南易擺了擺手說道:“得得得,去趕你的飛機,是我敏感了。”
“要不要給你帶點特產回來?”
“這個季節帶個屁啊,涼皮還是羊肉泡饃啊。”南易啐道。
“哈哈,那里古墓多,我給南爺帶個回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