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你們倆什么時候走?”吃早飯的時候,劉貞問道。
“昨天在機場已經買好了今天下午的票,中午還有時間去找你吃個午飯。”
“好快。”
“抱歉。”
“沒事,記得早點回來。”
“一定記得。”
吃過早飯,把劉貞送上車,南易就對南若玢說道:“我們有兩個小時自由活動的時間,你想去哪里?”
南若玢想了一下說道:“爸爸,要不你帶我去看個稀奇,不是說有個人上交了24億的巨款么?”
“有什么好看的,人我們看不到,錢也看不到。”
南易知道南若玢說的是趙欣伯那筆價值30億人民幣的日本房產,折騰了二十來年好不容易拿回來,他那個當環衛工人的遺孀趙碧琰,把其中的八成上交給了京城市政府,只給自己和兒子留下兩成。
兩成也價值6億,趙家已經成了明面上的內地首富之家,全是隨時可以高價套現的房產,比稱霸八十年代的那個水貨首富牟南德強太多了。
“看個稀奇么,我還沒見過24億堆在一起是什么樣子呢。”
“裝傻,你明知道人家上交的是日本的房產,又不是現金。你想看24億堆在一起是什么樣子,呶,24億沒有,看看60億是什么樣子吧。”
南易拿出自己的錢包,從里面抽出一張60億面額的法幣,在南若玢眼前晃了晃,“好不好看?”
南若玢從南易手里搶過法幣,拿出自己的錢包,把法幣塞了進去,“爸爸,我沒收了,什么時候讓我看看1000億人民幣堆在一起是多大的一坨。”
“哈,那你這輩子估計是沒機會了,換種貨幣估計還有機會。”南易拍了拍南若玢的后腦勺,說道:“既然你想不到去哪,那就陪爸爸隨便走走,咱們也享受一下慢生活。”
下面展示著索尼的各種電子產品,彩電、錄像機、收錄機、電風扇、功放、隨身聽、投影儀、便攜式錄影機、喇叭應有盡有。
從廣告牌離開,就看到一輛奧迪100行駛在馬路上,后面一輛本田緊追不舍,再后面一輛搬家的大解放咳著黑煙慢騰騰的挪移著。
走進地壇公園,里面站著不少已經領退休工資的老頭老太跟著站在他們前面的一位“大師”不知道學著什么氣功,在他們邊上還有另一幫老頭老太躺在地上,有正躺、有側臥、有趴著。
南若玢打量了一會后,問道:“爸爸,他們練的是什么氣功?”
“爸爸也不知道,現在氣功的名堂太多了,有享受專家津貼的特異功能大師,有發功于千里之外的氣功大師,有一次性可以催眠幾萬人的大師,還有這些…啊,爸爸想起來了,這些躺地上的練的是碰瓷功。
這個功法最實用了,學會了這個功法,發家致富不是夢。
這不是快奧運了么,這些大爺大媽應該是加緊練習為奧運做準備。你看站著的是動,他們集體發功可以助女排一臂之力,到時候使出晴空霹靂的絕招也是可以的;
躺著的這些是靜,心平氣和、氣息平穩,可以幫助射擊運動員調整呼吸,到時候就會百步穿楊。
到底是老同志,覺悟就是高,年輕的時候工作了一輩子,臨老,還要心系我們國家的體育事業,還想著貢獻自己的一分精血,了不起。”
“爸爸,你確定這些老爺爺老奶奶不是在給精神科的專家們提供多樣性的病癥樣本,好讓我們的精神醫學進步的速度更快一點?”
南易輕輕拍了一下南若玢的后腦勺,“陰陽怪氣的,老年人有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消磨時間,這是多好的事情,心情愉悅,人也長壽一點,多活幾年,多領幾年退休金,也好多幫襯幫襯孝子孝女。”
“哼,爸爸,你是把我引進坑里,然后就管殺不管埋,順便還踹我一腳。”南若玢一扭頭,躲開南易的大手,氣哼哼的啐道。
“人類文明之所以能進步,主要就是因為下一輩的人不聽上一輩的話。只要你能有理有據的駁倒我,我說的有些話,你也完全可以不聽。”
“那我哪些話該聽,哪些話又不該聽呢?”
“很簡單啊,夸你的別聽,罵你的要聽,還得輕講重聽。”
南若玢往邊上邁了兩步,離南易一米多遠,就嬉笑著說道:“哈哈,我偏偏要反著來。”
說完,南若玢就嬉笑著跑開,邊跑還邊喊,“爸爸,來追我啊。”
“小丫頭片子,我要逮不到你,我就跟你姓。”南易大叫一聲,就往南若玢奔跑的方向追去。
一個追,一個跑,累了,一個拐進馬克西姆餐廳買一塊馬克西姆蛋糕,一個從街邊買了一串冰糖葫蘆,手里還握著一瓶百冰洋。
補充完能量,接著追,接著跑,一直跑到劉貞單位的對面,一大一小才停下了步伐,一個幫另外一個擦汗,一個靠在另一個的肚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南若玢氣息穩定后,就看了看手表,“爸爸,劉阿姨下班還早呢,我們玩個游戲好不好?”
南易把手絹塞回口袋里,說道:“想玩什么游戲?”
“猜歌名啊,唱兩句歌詞,對方要猜歌名和歌手的名字,猜錯了就要被彈腦崩兒。”南若玢小眼珠轉了轉,說道。
南易快速的評估了一下雙方的戰力,如果他不作弊,兩人在五五之數,于是就說道:“行,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我年紀小,當然我先來,聽好了,我開唱了…‘微風吹動你的發梢,就像風的線條’,唱完了,猜吧,下次可以搶答。”
“哇,你太狠了,居然唱這么冷門的歌。”南易夸張的叫了一聲,然后又笑道:“不過爸爸正好知道這首歌誒,《每次都想呼喊你的名字》,李恕權唱的對不對?”
“猜對了,別高興太早啊,我是故意挑了首簡單的。好啦,到你了,唱吧。”
“行啊,你不為難爸爸,爸爸也不為難你,我也挑首簡單的,聽好了,問世間,是否此山最高…”
“嘿嘿,爸爸你擺明了讓我唄,這個太簡單了,我都懶得說答案,聽好咯,我又要唱了,這次的可是有點難哦。”
“呵呵,唱吧,爸爸聽著呢。”
“紅日照海上,清風玩轉涼。”
南易聽完南若玢唱的,心里就咯噔一下,這歌聽起來耳熟,他也知道是關正杰唱的,可他從沒關心過歌名,只記得好像和天氣預報的背景音樂是一個名。
可叫什么來著?
“爸爸不知道,腦崩兒你是先彈,還是攢著到最后一塊算?你要先彈了,爸爸要是贏了,也要先彈哦。”南易不軟不硬的威脅道。
“哼,最后再一起算,我就不信我贏不了,輪到你了,出題吧。”南若玢撩了撩袖子,認真的說道:“告訴你答案哦,關正杰的《漁舟唱晚》。”
南易拍了拍額頭,叫道:“可惜,都到嘴邊了,我就是想不起來,我記得好像和舟有關系來著。好了,聽著…買洋房付房價能分期,買汽車付車價能分期。”
“爸爸,你耍賴,這個調調,一聽就知道好幾十年前的歌了,我怎么有可能聽過。”南若玢聽南易唱完,整個人都不好了。
“很好猜的哦,歌手的名字和你太奶奶就差中間一個字,歌名也很簡單,我給你一點提示,這是當年的廣告歌曲。”
“方×音?”
“對啊。”
“方憐音?方伶音?方國音?方麗音?方靜音…”
“bingo,對了,就是方靜音,你再猜猜歌名。”南易微笑道。
“哼,歌名還用猜么,爸爸既然你說是廣告歌曲,又讓我猜,肯定不會是某個商品名,而是一種促銷方式的名稱,這還不好猜么,不是《分期》就是《分期付款》。”南若玢撇撇嘴不屑的說道。
“得,你聰明,出題吧,我等著呢。”
“你等著,我發大招了…‘when
n'肉nd’,猜吧。”
“這也算大招啊?就這也想難倒你爸爸我,哼哼,跟你說,爸爸聽過這首歌,不就是beyond的么,主唱是主音吉他鄧煒謙,不是黃家跔。”
“哇,爸爸,這么冷門的樂隊你也知道啊,哼,他們一點都不火,要不是在酒吧聽過他們唱歌,我也不會知道他們。”南若玢嘀咕道。
“嗯?酒吧?趙詩賢帶你去的,晚上我就去找她算賬。”
“爸爸,不要么,你找aunt算賬,她不就知道是我告的密啦,以后我很難混的耶。”
“得得得,饒你一次,1比0了,聽題吧。”
“來啊,不許耍賴,必須是75年以后發行的歌曲。”
“行,聽著…‘公社是根常青藤,社員都是藤上的瓜’,算了,這首不算,六十年代就有了,我換一首,‘心事若無講出來,有誰人會知’。”
“哼,閩南歌啊,我也不慌,沈文程的《心事誰人知》。聽好,‘天天天藍,叫我不想他都難’。”南若玢說道。
“潘越蕓的《天天天藍》…我愛你想你怨你念你深情永不變。”
“《野百合也有春天》,和我前面那首是同個人唱的…”
父女倆你來我往,玩得好不熱鬧。
玩到最后,彈腦崩兒的事,南易故意不提,南若玢也故作遺忘。
一直到劉貞從辦公樓的大門走出來,兩人才結束了猜歌名的游戲,一起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