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的想法已經有了,剩下的就是要去驗證一下可操作性。
南易把腦子里的線給理清,看了一下手表已經是晚上的六點半,站起身,去廚房了一眼,居然看到宮雪在做飯,瞧架勢還是有模有樣的。
“你老實回答我,你做的東西能吃嗎?要是不能吃,我們現在去飯館來來得及。”
宮雪手里的活不停,眼睛橫了南易一眼,“你能不能吃我不知道,我自己反正已經吃了好幾天了。”
南易看了一眼宮雪已經擇好的菜,說道:“素了點,吃你一頓,算你五毛一個人,記好了,抹掉你一塊五的伙食費。”
宮雪再次橫了南易一眼,說道:“好。”
南易回到客廳里,把拉的七零八落的電線給收起來,一直收到房頂給放好,尋思著從國外弄幾個解碼器回來,再找功夫高深一點電子愛好者組裝幾個衛星接收器。
說起來,現在的電子愛好者不少,里面不乏實力非常高深的,畢竟有不少都是芯片行業的相關從業人員。
華國現在的芯片產業,特別是集成電路產業,還有點七十年代留下的老底子吃,在國際上還不算太落后。
只不過因為兩彈一次爆炸,終身受益的成功經驗,我們對芯片也是基于這種想法——一次研發,終身生產。
什么摩爾定律,什么更新迭代,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湊合著用吧。
也就是這樣,華國的芯片一開始還能大把的掙外匯,可到了現在,就算白送給人家都不要,我們用在高精尖領域的芯片,未必能比得過人家裝在游戲機里的。
從樓頂爬下來,南易第n次考慮要不要在內地投資半導體領域,砸下幾百億,能泛起浪花最好,泛不起來,對自己的內心也有個交代,可以安慰自己:我曾經努力過。
還是干脆自己下場,有幾十億美金砸下去,都可以大舉入股英特爾;去找找艾文·雅各布等著入股高通;入股acorn公司,扶持它的arm部門。
幾十億美金,不但可以介入芯片設計企業,就連光刻機的一系列配套企業都可以收購、入股,三十年后,自己在光刻機領域也能有不小的話語權。
一對比起來,好像自己下場靠譜多了,起碼自己的血汗錢不會淪為招待費。
而且,學閥已經在崛起,自己的錢要養多少吃干飯的還未可知。
“人事即政治,沒那么簡單吶。”
南易搖搖頭,把關于半導體的想法甩出去,這個問題可以放放,還是先關心下私房錢。眼瞅著離過年越來越近,今年包紅包的錢還沒著落呢。
宮雪做好飯,把飯菜端上飯桌就來找南易,見著南易在發呆,就走過來輕聲叫道:“吃飯了。”
“嗯。”南易驚醒過來,點點頭,“我先去洗手。”
洗完手,坐上飯桌,看了看桌上的菜,色還行,香也湊合,就看味如何。
夾起一片藕塞到嘴里嘗了嘗,除了太甜也沒有其他毛病。
“味道還不錯,現在有藕賣了嗎?”
“有了,南湖那邊的藕,每年都在這個時間上市。”
“南湖游船的那個南湖?”
“對。”
“那你有沒有見著藕梢,那個挺好吃的。”
“沒有,藕梢在菜市場看不到,除非去藕塘邊上問挖藕的人買。”宮雪說著,又說道:“我能不能求你一個事?”
“你說。”南易扒拉著飯菜,隨意的說道。
“我搬出來住,跟家里說是幫別人看房子,我家里不知道我跟你一起住,過兩天,他們要過來看看,你看…能不能?”
“你說的過兩天是幾天?”
“大概元旦附近,那時候我父母才有空。”
“你父母他們重新回去上班了?”
“嗯,已經回去上班了,這個事,我還沒跟你說謝謝呢,陳孟也沒再打過電話去我家。”
“元旦附近沒問題,那時候我基本不在滬海了。要是提前來,你通知我一聲就好,把我的東西收拾掉,再把我的房門鎖上就行了。”
“你要離開滬海?又去出差?”
前面幾天南易不在,宮雪一個人不適應,晚上還有點害怕。
“不是出差,應該說回家。”南易把筷子放下,抹了抹嘴,說道:“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南易…”
“我知道,上次在人民飯館我聽到了。”宮雪低著頭說道。
“嗯,我叫南易,京城人士,后來下鄉,戶口遷到寶安;考上大學,戶口又遷到學校;畢業以后又遷回深甽,然后又遷去香塂。
做點小生意,長期在世界各地流竄,在國內主要居住在京城,偶爾會在深甽居住,有未婚妻,有女朋友,有情人,嗯,請注意,這三者不是同一個人。
我知道我這個人魅力十足,不知道什么時候,你就可能會喜歡上我,你呢,長得也蠻漂亮,我不介意多你一個女人。”
南易本想用“情人”兩個字,可想想有點傷人,他就換成了含糊的女人二字。
“在你對我動心之前,你自己先考慮兩個問題:一,我介不介意和別的女人分享?二,我除了演戲之外,有沒有其他賺錢的能力?
如果這兩個問題,你的答案都是肯定的,隨時可以推開我的房門,躺到我的床上,我吃點虧,接納你。”
宮雪被南易的話弄得瞠目結舌,一時愣在那里,心里暗揣,“天下居然有如此無恥、如此不要臉的男人?”
“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恥?”南易看著愣神的宮雪,笑道。
“有…有一點。”宮雪結巴的說著,然后肯定的說道:“對,很無恥,你把我當什么人了?你又把你自己當什么人了?賈寶玉?”
“嗯,你最好保持你的清高,這也省得我將來疲于奔命,繼續吃飯。”
南易把筷子端起來,繼續扒拉飯菜。
宮雪也繼續吃飯,可內心很不平靜,“在眼前的男人沒說前面那些話之前,自己好像真的動心了,只是可惜,唉。”
南易對宮雪,真是抱著無所謂、隨緣的態度,對方要是主動,他就順水推舟,對方要是不主動,他就順其自然。
總之,他是不會主動的。
要生撲南易的女人都多得是,他要再主動,真忙不過來。
“不對,要是能給南氏帶來大利益的女人,還是可以主動的,不但要主動,還得舔,舔的人家身心愉悅。欲成大事者,肥婆亦可舔。好久沒有趙毓的消息了,也不知道還和陳正在一起不。”
南易忽然想起了學校的那個小肥婆趙毓,也不知道和陳正有沒有修成正果,回京城的時候打聽下,要是還在一起且沒結婚的話,他可得去參加他們的婚禮,給他們隨份大禮。
一段尷尬后,南易和宮雪兩人就安靜的吃著飯,吃完飯,南易很自然的離開飯廳,宮雪洗完碗就上樓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時間就在平淡中過去兩天,松本陽介的考察結束,南易和他簽訂了正式的供貨協議,之后也順利的拿到了20億日円的預付款,松本陽介沒在付款周期上糾纏,一次性就付過來了。
合同是在東京簽的,簽完以后,南易在香塂給趙詩賢交了兩天房租,又過了羅湖關卡回到文昌圍。
剛進村,南易就遇到了冼耀華。
“南易,雄起的配方我們已經買到了,一共兩個配方,一個是從粵省體育科學研究所弄到的,這個配方不僅我們看中了,還有一個三水酒廠的廠長,叫什么李弳緯的也看中了。
研究所一方兩賣,我們一份,李弳緯一份。
另外一份是在徳國的一個實驗室買到的,我們徹底買斷了專利和署名權,完全可以對外宣布是我們自己研發的。”
南易一尋思,還真夠巧的,這不是撞到一起了么,他還真不知道李弳緯是這個時候開始琢磨健力宔的。
不過,他推廣雄起的策略,可以說是李弳緯推廣健力宔的升級版,顯然,他的升級版威力會更大。
相比較幾十年后,這時候的國人更缺乏國家自豪感,開始睜眼看世界,總感覺自己國家哪哪都落后,事實上,這也不是錯覺,當下,國內的大部分事物都已經落后于西洋、東洋。
就說這電器,誰不知道小東洋的好用,如果能買到進口的,就算貴一倍、兩倍,只要買得起,也情愿買進口的。
實事求是的說,日本這時候的電器還真對得起它們的價格,質量還是蠻靠譜的。
不過話也說回來,這時候的大件商品,國產的也很靠譜,笨重歸笨重,買回去用個幾十年還是沒問題的。
“太陽神卡特爾”早已成為過去,也沒被人從灰塵堆里再次撿出來。
得等到十幾年以后,太陽神卡特爾的精神才在企業間復蘇,不同的企業之間才非常有默契的開始降低產品的壽命,有計劃的設置報廢時間,不讓一件產品被消費者使用的太久。
“耀華叔,你嘗過嘛,哪個味道更好一點?”
“不好說,村委會的人都嘗過,有說徳國那個好,也有說本土的那個好,大家的意見都不統一,正等著你拿個主意呢。”冼耀華說道。
“讓我拿主意,那就從外面把能買的飲料都買回來,再把配方多調配一點出來,給村里人喝,滿分100分,讓他們給每種飲料打分,看看兩種配方分別能拿幾分。
村里試過了,就走出去試,找不同地域、不同飲食習慣的人試驗,看看他們又分別打幾分,如果兩個配方的分數都不高,那就再調配,一直調配出一個能拿到高分的配方為止。
功效不重要,重要的是口感,口感必須能讓大部分人接受。
對了,測試的時候,還得讓測試人評價一下,問問他們喝著像什么,哪怕有人說像喝泔水、像喝尿,也得如實的記錄下來,拿回來后統計分析。”
“好,我馬上就讓人動起來。”
“要快,配方要盡快定下來,離奧運會也沒有多少時間了。對了,飲料里有苯丙胺成分嗎?”
“我也不太懂,不過我對苯丙胺三個字沒印象,應該是沒有。”
“那你就和研究人員說一下,是給運動員喝的,千萬不能含有興奮劑成分。”
“好,我會告訴他們。”
“服裝廠和食品廠其他還好么?”
“挺好,一切按部就班,沒出什么岔子。”冼耀華說道。
“冼叔呢?”
“耀東也沒什么,就是和他媳婦張玉膩了一點,可說來也奇怪,張玉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嗯?張玉嫁過來快一年了吧?”
“有了。”
“有意思。”南易琢磨了一下說道:“找個由頭,從外面請幾個醫生來村里給全村人做一個身體檢查,一定要請一個精通婦科的中醫,給冼叔和張玉好好檢查檢查,要是兩人都沒問題,那這個張玉就是故意的。
我聽說有好幾個中藥的方子,要是張玉有在喝這種藥,那她的心思就很不簡單了,耀華叔,這事別讓冼叔知道。”
“好,要是張玉就是故意的,那該怎么辦?”
“潘俊安你見過了?”
“見了。”
“呵,安排張玉和他一起出差吧。”
“要是兩人沒搞到一起呢?”冼耀華說道:“如果張玉所圖甚大,未必就看得上潘俊安。”
“沒事,見招拆招,張玉要是有能力,不妨就先用著,女人豁得出去的時候,會比大部分男人都能干。文昌圍的飯,她也不能白吃,該出點力。”
“可時間拖太久的話,耀東該怎么辦?”
“耀華叔,冼叔多點少點,也有兩千多萬港幣,有這些錢,這輩子也不用發愁。他呢,給文昌圍也出了不少力,辛苦了這么多年,要是張玉最后真的傷到他了,那就干脆讓他退休好好去享受生活。”
“就怕他閑不住,他也才五十不到,要說退休還太早了點。”
“看吧,事情也未必會到那一步。”
冼耀東不聽勸,又管不住褲襠,南易對他已經心生不滿,冼耀東是留用還是退,他已經沒太大的所謂。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可以預見的未來,文昌圍新一代成長起來,冼氏內部會有一場爭權戰,而和他南易之間,多半還會有一場卸磨戰。
有時候,想的太遠,把問題想得太透也沒多大意思,這會讓人失去很多的生活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