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山，山腰的宮殿內。
周皓看著空空如也，就連四周的墻壁也有薄霧籠罩，被禁制屏蔽的嚴嚴實實，愣怔了好一會。
“難道這山腰的好處就是外面那八座屏風上的功法？”
他搖搖頭，看到宮殿最深處還有一殿門，便走了過去。
果然，還是上山的青磚石道。
算了。
還是盡快登頂吧。
普通的好處對我來說也沒多大意義。
周皓不再多想，沿著青磚石道繼續向前。
行不過數里，便見到山道一旁，又出現了一尊石碑，就好像路標般，上刻三個紅色大字——‘煉心路’。
“煉心路。指的是石碑后面的這條路？”周皓看向石碑底部刻著的一行小字。
“求道堅定，心念唯一，不受外擾，無所畏懼，方可登山得道。”
看著石碑之后明顯更為陡峭的山道，周皓若有所思，隨即試探著邁出一步。
“嘶”腳掌剛剛落在青磚臺階上，周皓便覺得仿佛自己赤腳踏上了燒紅烙鐵一樣，從足底傳來劇烈疼痛，讓他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可在他的感知中，自己的神體并未受到任何攻擊，似乎腳底傳來的疼痛感是直接針對心靈，不管你神體再強，再如何堅逾法寶，也無法阻止心中痛感的產生。
“果然有古怪。”他強忍著身體在受到疼痛刺激時想要收腿的本能，并將另一只腳也踏上了煉心路的第一層臺階。
而當他整個人都站在青磚臺階上后，疼痛也隨之急劇提升。
“啊。”周皓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吼。
這直接來自心靈的劇烈疼痛，可比拿刀劍砍自己身體一刀都更為猛烈。
足足強忍了十數息，似乎自己已經開始適應了這股疼痛，周皓才覺得稍微好過一些。
“繼續。”
抬腿又邁出一步，踏足第二層臺階，頓時疼痛感再度飆升，令他剛剛才適應的身體，都忍不住哆嗦起來。
“這才兩個臺階，就這么疼，后面少說還有上萬臺階，這不得活活疼死？反正自己有師父，實力比鎮元老祖更強，何苦去受這份罪…”
莫名地，異樣地情緒開始從周皓心底滋生，他的耳邊仿佛也有人在小聲呢喃。
“何苦呢？”
“放棄吧！”
“只要回頭，便不用受苦。”
“回頭？”
周皓又是重重一腳踏上第三層臺階。
果然疼痛感再次提升。
“若是遇到痛苦就回頭…”
他踏上第四層臺階。
“那還求什么道？”
他踏上第五層臺階。
“求什么長生？”
咚咚咚咚咚…
第六層臺階，第七層臺階，第八層臺階…
雖然一次又一次的疼痛感急劇提升，且每次都比上次更強，可周皓只管咬著牙，一步一步往前攀登。
不管心底生出何等異種情緒，都讓他以強大信念摒棄。
而在這一過程中，他的神魂道心，也猶如鐵塊投進火爐，被不斷的煅燒錘煉。
臺階登了一層又一層…
疼痛似乎永無盡頭。
周皓甚至不再去管前方到底還有多少層臺階，心中只是一個念頭。
“不管前路有多痛苦，只要我選定了，便要一往無前，絕不畏懼，絕不退縮！”
云層上。
清風、明月兩個童子，還有陸殤、九鸞、石癩都默默看著下方皮膚已開始滲出血珠，全身更是在不受控制哆嗦的男子。
“明月，你真將煉心法陣的威力提到最高了？”清風不敢相信。
要知道，這煉心法陣除了是給來求道的仙魔考驗，磨礪道心外，老祖也會用來懲戒門下犯了錯的弟子。
煉心法陣是直接針對的考驗者心靈，完全無法避免，就算是天神真仙，在這等疼痛下，也得疼的滿地打滾，從山道上滾落下來。
怎地這個只是返虛層次的人族小子，就能撐得住？
“這種事我還用扯謊騙你？”明月肯定道，“我也沒想到這小子會有如此韌性，竟然一步都未退。”
煉心路的考驗并不是退后就結束，只要有緣者在萬壽山停留的時間未到，便可一直嘗試。
“他這樣下去，不會最后道心崩潰死了吧？”清風有些遲疑。
像身體、神魂的疼痛，再強也會有個限度。
可心靈的疼痛，卻能無限攀升。
在這等劇烈疼痛下，要是天仙的話，甚至可能直接道心崩潰。
而一旦道心崩潰，神魂就會被自己無法控制的元力燒成灰燼，甚至比廝殺更兇險。
那人族小子畢竟是得到天地靈鑒進入萬壽山的有緣者，即便自己想教訓他，也不能讓他身死。
“無妨。”陸殤突然開口道，“若他真到了極限，道心有崩潰跡象，我會出手救他。”
他看著下方的人族小家伙，在機械地攀登者一層層臺階，似乎只勉強保持著最后一絲理智。
可偏偏就是這一絲理智，卻是讓那小家伙仿佛永遠不會倒下。
這也令陸殤眼中的光彩，也越來越亮。
一旁的石癩，眼見周皓距離煉心路第一關的盡頭越來越近，更是忍不住驚嘆：“如此強大的心靈，我在返虛時不如他。”
清風和明月相視一眼，雖然對周皓先前的狂妄仍有芥蒂，可心中也不由生出幾分佩服來。
“他快到幻境臺了。九鸞師妹，一會用你的‘三生化相轉輪秘術’，將他拉入幻境。”陸殤對白衣女子道，“若我所料不差，這小家伙已經領悟心力了，普通幻境對他無效。不然即便他韌性再強，心靈總會疲憊，支撐不到他走完煉心路的第一關。”
“明白。”九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