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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你跟他......不

  有些人你永遠都看不透,在慶王眼里,蕭先生就是個例子。

  初見蕭先生時,他還只是個稚氣未脫的孩童,那日他隨父皇一起去秋山圍獵,因追一頭赤鹿而迷路,可能因為父皇孩子多,所以少了一兩個也不怎么在意。

  結果,就在秋山這個皇家獵場,他看到了悠然生火烤肉吃的蕭先生。

  當時,年幼的慶王問他,擅闖皇家獵場是死罪,你不怕嗎?

  蕭先生卻是淡淡一笑,反問,“如果你是皇帝,你會殺我嗎?”

  慶王想了很久,說道,“看你不像壞人,我倒是不想殺你,可是大成律擺在那,不殺你便是壞了綱紀,所以我總要假裝殺你一下。”

  “如何假裝?”

  “殺你之前,偷偷跟大臣說好,讓他們為你求情嘛。”

  “大臣若是不肯呢?”

  “那,我可以讓母后幫你求情。”

  慶王記得,蕭先生聽完這句后就哈哈大笑,

  那是他笑過最大聲的一次了。

  然后,他說道,

  “那看來,

  這個皇帝你非當不可了。。”

  從那以后,

  蕭先生就作為他的近侍,一直跟隨他左右。

  這些年來,

  蕭先生指點他修煉,指點他為人處世之道,在蕭先生的輔佐下,

  他收攏各地奇人異事,將蜀地治理得井井有條,才漸漸有了仁王之名。

  可是,

  蕭先生到底是哪兒人,以前做過什么,以及為何就因為自己幾句話就甘愿以二品大宗師之尊侍奉自己,

  慶王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

  而如今,

  他想不明白、看不懂的人,

  又多了一個。

  這位乾西宮的秦兄,到底是如何做到揮手間便招來如此之多的頂尖高手的?

  要知道,

  連號稱門客三千的自己,也決然做不到這般話說,

  自己那三千奇人異士,

  可能都沒人家三個頂用。

  這也就算了,

  他身為太監,竟然能娶到名門鐘家之女甚至還有宮女暗戀!

  更過分的是,他可能暗地里還有個未婚妻?

  這還是個人?

  慶王的心情很復雜。

  一邊有些嫉妒甚至怨念,

  但一邊又很慶幸。

  還好自己與他認識得早啊,

  否則他要是站在譽王那頭,自己不就多了個強敵么?

  說起來,

  本王知人善任、慧眼識珠,

  倒也不遜色于他。

  這么一想,心情果然就好多了。

  祥云之上,

  秦源見三個大妖人已除,

  便又想起了那個大統領。

  心想,不是說大統領今夜子時入京么,

  既然大伙兒來都來了,

  不如一起弄死他?

  不過又轉念一想,這么多人,

  大統領身上的寶貝也不夠分哪。

  于是只好作罷。

  又掏出傳音石,對小妖、老道、南霸三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假裝是為了殺此三人而來,與我不太熟為好。”

  小妖咯咯一笑,“好絕情的男人,用完奴家就讓奴家走。”

  南霸聞言,登時慌張地瞪大了眼。

  “你、你與他不!不不是真的對嗎?”

  小妖看了眼突然莫名其妙激動起來的南霸,然后很是心累地嘆了口氣。

  “哎,在你跟前,老娘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這孩子,以后可咋辦?

  南霸一臉失落地問道,“我,讓你心煩了么?”

  小妖搖搖頭,“別說話了,容我冷靜下。”

  老道則不管那么多,笑呵呵地抬了抬手,便從飄在水上的大護法懷中,吸出了一顆納石。

  又厚著臉皮說道,“諸位,在下正是為此納石而來,就取之不恭了。”

  待納石到手,便“噌”地一下消失了。

  他的三個徒弟,也跟著御劍飛走。

  小妖見狀,也立即紗袖一揮,頓時將剩余的兩個納石收入手中。

  淡淡道,“我二人也是為此石而來,失禮了。”

  眾人倒也不爭,畢竟方才主要出力的確實是他們三人,外加鐘家父子,此刻鐘家父子都沒說話,其他人也更不好意思開口了。

  鐘家父子為什么不爭?誰敢問這問題,誰就容易挨打!

  堂堂天下第一家,你讓他們去爭三個妖人的納石,簡直就是往鐘家大門口吐唾沫。

  小妖說完,就把其中一塊納石塞到了南霸手里。

  南霸愣了愣,說道,“我不要,都給你便是。你缺什么盡可與我說,我讓家父去弄。”

  小妖氣得咬牙,自己是缺一個納石嗎,這是掩蓋下大家與小寶道友很熟的道具而已啊!

  她平日里最討厭啰里啰嗦的男人了,偏偏南霸在別人跟前話不多,在她這話賊多。

  “拿著便是!”

  冷冷地撇下四個字,她便跟著消失在夜空。

  哎,早知道就不該招惹這孩子,現在可如何是好?

  南霸手里握著那顆納石,心想難不成她是外冷內熱,嘴上對我冷言冷語,心里卻依舊記著待我好連這個,也要分我一份?

  如此看來,她已對我暗生情愫!

  想到這里,他便又開心起來,與眾人道了聲別,立即回去也。

  要與爹匯報這個好消息!

  余言行看到那三人離去,于是也沖眾人抱拳道,“各位英雄,今日能與諸位并肩一戰,除此妖孽,著實痛快。在下先行一步,有緣再見。”

  姜應泰、錢玉書等人本有心問問這位大儒姓甚名誰,但是余言行沒給機會,話音落下時便已站在春秋筆上,飛出幾里地了。

  畢竟儒家余言行是圣學會的人,普通人可能不知道,但清正司肯定知道,他也不想給秦源惹麻煩。

  秦源這邊,在祥云上呆了這會兒功夫,原本的傷勢早已痊愈。

  便是趙宗鎮、獨眼強如此重的傷,也都已經安然無恙。

  兩人都對這神奇的“云朵”嘖嘖稱奇,不住地問秦源這是什么法寶,被秦源一通信口開河給敷衍過去了。

  又叮囑道,“此法寶覬覦之人極多,而且我只能再用一次了。你們千萬別外傳,否則遲早有人要殺我奪寶。”

  這種事兒當然是能不外傳盡量不外傳了,萬一到時候有人懷疑他拿了劍仙遺寶怎么辦?

  好在方才這祥云似乎依了他的心思,從地底出來后便一直遠遠地隱在云層后,加上又處在夜間,應當沒人瞧見。

  秦源發現自己好像隱約學會如何駕馭這祥云了,可惜的是,他最多還能用一次。

  趙宗鎮、獨眼強和蘇若依三人聞言,齊齊點頭。

  谷棯</span趙宗鎮又神色嚴肅地說道,“此等異寶非同尋常,便是與家人至親都不可透露,否則小秦子便有危險,你們二人切記。”

  獨眼強點點頭,然后嘿嘿一笑,“此物既然能起死回生,再重的傷都能痊愈,那何不把殘腳叫來,好讓他把腳復原?”

  趙宗鎮瞪了他一眼,“你的眼怎么不復原?”

  “我這不是練的家傳絕學嘛。”

  “他就不是了?殘腳家世代瘸腳!”

秦源聽了也是一腦門子汗,這練功夫還非得練成殘疾這么來的  交代完畢,秦源就帶著三人從云上跳下,然后優哉游哉地往現場走去。

  現在,禁軍已經接管了那已經毀掉的四合院,而所有高手都已經從那里撤出,紛紛來到夕月樓,喜氣洋洋地歇息加慶功。

  這之中,最高興的當然要屬姜應泰了。

  此前,他的禁軍一直為前兩日高架的案子所困,朝中對他非議頗多,各種彈劾的奏折就像雪片一樣,連累他老爹也跟著挨罵。

  可那三個妖人著實神通廣大,他雖然在全城明哨暗哨放了一大堆,可就是找不到他們的蹤影。

  就在昨天,他那左相老爹來告訴他,如果實在查不到,就讓他以退為進,主動辭官,好方便他運作。

  可姜應泰哪能受這種屈辱,這不是說自己無能么?

  想來想去,他只好請人幫忙,從昨天到今天,他可是求爺爺告奶奶,到處找高手。

  然而找來找去,所有人脈都用盡了,最終也只請到御馬監的掌印太監,明確說愿意幫忙。

  至于鐘家、陳家,他都去過了,兩家態度倒是極好,都說理當幫忙,但沒誰給個準話。

  他本來都打算好了,實在不行就只能去找慶王幫忙了,丟臉是丟臉一點,但畢竟自己也是慶王的人,他總得幫吧?

  沒想到,今晚時來運轉,那小秦子居然半道殺出,拉了自己一把!

  三個,足足三個大妖人,若是在平常,即便自己拉出整個禁軍也未必能捉住他們,而今天竟然不費一兵一卒,就將他們全殲了!

  滿懷心事落地,姜應泰心里那叫一個痛快!

  于是又想起昨晚,他去找小妹敏妃時,小妹曾說過的話。

  當時,敏妃跟他說,“小秦子在宮內外交友極廣,若是實在不得法,去問問他也無不可。”

  姜應泰起初還覺得不可思議,小妹怎會提如此無端的想法?

  一個小太監,就算他資質奇佳,也屢幫慶王立下大功,可那三個大妖人的修為可非同凡人,找他能有什么用?

  找他,那還不如直接找慶王呢!他的朋友,能有慶王手下那般戰力?

  所以這個提議當時就被他拒絕了。

  然而,現在想想,小妹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話說,她怎生對這個小秦子這般了解?

  姜應泰一邊與幾個手下,在夕月樓包間喝酒,一邊不斷地用傳音石給秦源傳音,讓他趕緊過來。

  今晚,說什么也要給自己這位賢弟喝上幾杯,好好跟他道聲謝。

  嗯,之前是想收他做手下的,現在只想做他大哥。

  但是秦源怕是不愿意的,做什么大哥,要做就做大舅哥!

  就在姜應泰隔壁一個包間,慶王與蕭先生也相對而坐。

  他們的談話,設了防偷聽結界。

  “先生的意思,是那幾個人之中,也有仙體?”

  “沒錯。老奴雖然無法感應仙氣,但憑經驗,那位紅衣姑娘和錦袍青年,應當身懷仙氣。”

  “何以見得?”

  “一則,二人年歲尚輕,不應有此強悍的正氣。二則,兩人施展招式的運氣方式,似乎與正常修者不同。”

  慶王點了點頭,然后皺眉道,“先生,你說這些人真的是秦兄請來的么?如果秦兄認識仙體,那這是否意味著”

  蕭百長神色嚴肅地微微頷首,“此人在六月十五一役,所用機關之強橫,便是老奴都聞所未聞。基于對墨家了解甚少,老奴一度認為那是墨家高人為他打造的機關,但現在想想,或有其他可能。”

  慶王眼皮子微微一抬,“你是說,他在機關中注入了仙氣?”

  “有此可能!”

  慶王面露訝色,但隨即又微微一笑,“如此說來,這秦兄可真是我僥幸撿到的寶貝呢。先生,你說校考以后,我帶著他出征如何?”

  皇子校考提前,往往意味著著朝廷要用兵,而且一用兵必然是排名前三的皇子各率一路,以戰功為終考。

  上一次便是如此。

  雖然現在朝野上下都認為,慶王手下人才濟濟,即便考用兵之道,他也必然勝出。

  但一切都尚未落定,慶王自不敢大意,如有秦源這般助力,他自當要帶在身邊,并肩作戰了。

  然而,蕭百長卻是意味深長地一笑,不置可否的樣子。

  慶王好奇道,“蕭先生,難不成你懷疑小秦子對我的忠心么?”

  蕭百長搖搖頭,“老奴不懷疑他對你是有感情的,但是他可能,不止對你一個人有感情。殿下你也看到了,余言行今晚也來了。而且我們也知道,他現在是圣學會的秦左使了。”

  “可,本王畢竟還未與圣學會翻臉啊。”

  慶王不甘心地說道,想為秦源辯解的心思一目了然。

  拋開什么權力爭斗不談,他這個年紀,又是這個背景,怎么可能不希望身邊有個踏踏實實的好友呢?

  郊游也好,打仗也罷,他又怎么不歡喜,帶一個意氣相投的好友一起去?

  蕭百長見慶王又起少年意氣,聲音便又低沉了下來。

  “殿下,圣學會到底有沒有受三長老影響,而開始對你有提防之心,你是知道的。先前他們的朱雀殿就只與你些無關緊要的情報,如今朱雀殿易主,連無關緊要的情報都沒了,甚至京城幾個聯絡點換了地方都不曾知會我們,老奴懷疑會中如今已轉了風向!”

  “這”慶王一時語塞。

  蕭百長又道,“當初,戰神尚牙離開,有傳言說他留了字條,說三年即歸。如今三年之期已到,若是尚牙回歸,他或會重新審視三長老的證詞。

  如果他也覺得殿下已經獲得仙息,那么圣學會如今對我們的態度,就說得通了。”

  慶王凝神許久,終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可蕭百長的說法。

  蕭百長便又道,“殿下,那小秦子雖對你有情有義,但圣學會那頭怕也是待他不薄,屆時他幫哪頭老奴不敢妄下定論。

  但,現在殿下離大業只差咫尺,不容有失。此番出征,即便不帶那小秦子,你也勝券在握,又何必冒此一險?”

  慶王的隔壁,則是鐘家父子,他們的談話就簡單多了。

  “賢弟怎么還不來?我倒要問問他,他救的到底是不是他的未婚妻?”

  “元兒莫急,待我先打聽打聽,被救之人中,有無適齡女子。”

  “爹,我都打聽過了,有!就是那個蘇若依,號稱清正司第一美人!”

  “這當真?那女子,似乎比儀兒年輕許多?”

  “年輕貌美!”鐘瑾元煩躁地說道,“不過咱也不可胡亂冤枉人家,爹你先不要與娘說!”

  “方才”鐘載成老臉微微一動,說道,“方才你娘傳音來,我順便與她提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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