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來源于無知,而無知又是恐懼的根源。
之前還說要跟清正司范大人大戰三百回合的魏鷹,在看到這三個詭異的紙人之后,不由喉結一動,咕咚一聲咽了口青椒炒雞蛋方才還沒來得及咽下去。
魏鷹原本是有狂傲的資本的,作為西堂堂主麾下最強力的戰將,他曾憑這把削鐵如泥的短劍,征服了隴西以西的上稽郡五個劍宗,大大拓展了青云閣的勢力范圍。
若不是堂主周玨成實在過于強悍,他也不是沒有做堂主的可能!
但這能變幻成人形的紙人,他聞所未聞,著實讓他心驚了一下。
而更讓他心驚的是,這三個紙人的主人,居然只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少年!
一個少年,怎會有如此神通?
事事反常必有妖的道理,魏鷹還是懂的。
于是他謹慎地退到一旁,冷聲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源看了眼還吊在房梁、生死未卜的獨眼強,顯然沒太多功夫和他廢話,于是立即讓阿大、阿三、阿四組陣。
同時丟霧偶,噴毒氣。
再反手一掏,拿出大舅子剛送的蟲妖壺。
一套三連。
魏鷹忽覺眼前一茫,頓感不妙,當即凝神聚氣于短劍,霎時間短劍便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眼前的濃霧即刻被驅散了大半。
看來不過如此!
卻正在這時,他忽然又覺體內正氣一滯,不由又心下驚道:不好,霧氣有毒!
那年,自己十九,她十五…
不對,大戰當前,為何要想這些?
無妨,區區小毒又能奈我何?
等下…那、那又是什么?
好多蟲子,怎會有如此多的蟲子?!
唉喲,蟲子也有毒,有劇毒!
糟糕,紙人也殺過來了!
紙人會陣法?!
直娘賊,它們的劍上竟也喂了毒!
啊這、這這…這不對,不是這樣的!
清正司不是標榜光明正大嗎,怎生會有如此無恥的戰斗之法!
那、那又是什么?
刀車?
暗箭?
還有毒、毒鏢?
糟了,現在渾身都是毒怎么辦?
等…等下,那白霧中隱約的黑影是?
好大的圓球,周身還帶倒刺的?
不對,后面還藏人?!
狗賊,這陰險的狗賊!
都這樣了,他還親自登場?
好快的劍,好詭異的劍法,好…
啊,哦,嗯…住、住手啊…
噗呲!
鮮血如噴泉般飛涌出來!
魏鷹走了,走得不算很安詳。
他身上爬了八十一只毒蟲,其中兩只還是三品毒蟲妖,那蟲毒既酸爽又刺激。
胸口又插了三支喂了半步裂心散的毒鏢、兩枚混合了七毒化骨散的毒箭,手臂上則有紙人砍出來的五道傷口,而紙人的劍上都抹了三尸腦神丹之毒。
對了,霧偶的霧氣之中,還混合了醉生夢死水和小藍丸的毒。
其實秦源對魏鷹正面打的話,也不是說打不過。
另外要強調的是,他秦源一生頂天立地,光明磊落,也不是說那種存了壞心思,非要虐待對手的人。
怪就怪魏鷹這貨之前吹得太厲害了,說能跟范大人大戰三百回合,秦源一聽當然害怕極了,一害怕就拼命丟機關、拼命丟機關…
現在看來,是有些浪費了。
不過,好在他眼下富裕的很。
因為有了收納空間巨大的納石,所以他每次出門,能攜帶的機關是絕對管夠的。
而且毒藥也不缺。
楚宴修之前不是又送了一大箱子毒藥給他么,甚至還打包票說不夠的話藥老會再給。就這條件,秦源就必須敗家,不敗家也對不起藥老。
看到魏鷹倒下,秦源也沒空再理他,趕緊過去將獨眼強放下來,然后摸了摸他的頸動脈,發現還有些許微弱的跳動。
不得不說,五品修者抗外傷的能力,確是強大,若是普通人早就死了。
不過他還是因為傷勢過重且失血過多,危在旦夕。
秦源飛快地幫他摘下鐵鉤,又從納石中掏出止血繃帶,對傷口進行了簡單的包扎。
可獨眼強的脈動越來越弱了,秦源沒有太好的辦法,只好給他輸送混合了仙氣的正氣,幫他續命。
仙氣的妙用確是強大,硬生生地把獨眼強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但還是太少,無法幫他徹底固本。
此時他若是停止輸氣,獨眼強很快就會死。
但是如果一直呆在這個地方,那等那位什么周堂主回來,就很麻煩了。
秦源想了想,最后把獨眼強背在身上,然后雙手扣住他手腕上命脈,一邊繼續給他輸氣,一邊往清正司狂奔而去。
卻是剛跑出沒多久,只聽一陣冷笑忽地從黑暗處傳來,緊接著一道身影便從天而降,攔在了他的跟前。
秦源抬眼一瞧,發現來人正是周玨成,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從他落地的氣息來看,這孫子看上去很像三品大宗師!
要是在平時,他倒也不是太怕,畢竟他現在四品巔峰,仗著這么多機關還有毒藥,加上三分仙氣,別說能輕易逃脫,就算反殺他也未必不可能。
但現在,身上背了個獨眼強,還得一直幫他輸氣,這還怎么打?
周玨成看清了秦源的容貌,和魏鷹一樣,也不由心中一震。
方才他是回到院子,發現兩個手下死了,這才追出來的。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殺他兩個得力手下的,竟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便不禁問道,“我堂中二人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怎樣?”
“你究竟是誰?”
秦源呵呵一笑,說道,“怎么你們這些壞人都喜歡問這種問題?那好吧,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我原先是地球上一個十八線小演員,后來被卡車撞了就魂穿到了這個世界。
機緣巧合之下,我又不小心撿到一個bug,這玩意兒特別厲害,有了它我的修為就蹭蹭噌地漲,到現在已經是大宗師了。你不想死就趕緊滾,要不然我發飆起來我自己都怕。”
反正壞人死于話多,既然他敢問,秦源就敢答。
一邊答,一邊又悄悄捏了三個霧偶在手里。
周玨成聽完秦源的話,卻是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在說什么?
小演員是什么?卡車是什么車?混穿是怎么穿的?
還有那“八哥”…不是鳥么,竟能直接讓人成長為大宗師?
難不成那是神鳥?
等下…十八仙靈!十八仙靈其中之一,便是一只鳥!
周玨成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小子,把鳥交出來,我便放你走!”
秦源一臉茫然,這怎么扯到“鳥”上面去了?
于是問道,“什么鳥啊?”
“少裝蒜,自然是你的鳥了!”
這秦源就不樂意了。
甭管他說的是哪種鳥,反正誰想要他的“鳥”他就跟誰急。
“喂,你這就過分了啊!我的鳥,我自己都還沒用過呢!”
“還沒用?”周玨成的眼珠子更是閃閃發亮,連忙道,“沒用正好,給我!”
“憑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哼,我當然知道那東西不好弄了,你給不給?”
“不是,咱們講道理,我給你有什么用呢?再說了,你自己沒有嗎?”
“我要是有,還用跟你拿?”
“咦,閣下也是太監?失敬,敢問是哪個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