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覺得,兼愛也應該有個限度。
如今,內廷衛、清正司、尋仙會,外加景王集團,他都已經參加這么多社團了,上大學那會兒加學生社團都沒這么積極,要再加個圣學會…
弄不好容易翻車!
多押點寶可以,可關鍵圣學會有可能徹底轉化成反賊啊,要他們真的反了,自己豈不是押了莊家又押閑家?
自古以來,就沒有這種玩法的,這操作很容易產生修羅場,一個沒處理好,被人剁手都不夠。
于是趕緊塞回玉扣,對秦力說道,“大哥,既然那人閉門不見,那便不找他了。寄人籬下也不痛快,如今我在宮中也還算混得不錯,沒有他,你和小妹我也能養活。另外,圣學會以后弄不好就是朝廷之敵,你切莫再去找那人。”
秦力和秦小芙一聽,頓時一臉驚詫。
“二哥,數月前你不還帶信出來,說你是廝役太監,天天受欺負么,如今怎生突然…..”秦小芙瞪著杏眼說道。
秦源微微一笑,“時也運也,你看現在,二哥我不是好好的,而且還能出宮來了么?”
秦力激動得一陣猛咳,但還是掙扎著說道,“二弟,你、你是在宮中做官了么?”
秦源也不想說太多,便點點頭,“對,做了個小官,要不然也出不來。”
“好,好!”
秦力眼眶一濕潤,又用盡全身力氣把手里的玉扣,硬塞到秦源手里。
“那你便更需要此物了!聽說圣學會的人在到處殺狗官,他們若是殺你,你、你便拿出這個,或可保命!”
秦源嘴角一咧,心想這話說的,我看上去就那么狗?
幾番推辭,秦力都不允,反倒是讓差點耗盡了他最后一絲體力,秦源只好收下了玉扣。
不過這一番對話下來,秦源也感受到了某種特殊的溫度…大抵只有至親之間才會有的溫度。
一個人在陌生的世界久了,往往對這種溫度會特別敏感,敏感到感覺它在發燙。
秦源決定試著救下秦力。
立即搭了搭秦力的脈,發現他脈象虛弱,似乎命不久矣。
秦源不太懂醫術,但知道正氣可以固本,于是便試著將正氣輸入秦力體內。
但似乎并沒有什么大用。
轉念一想,他又試了下裹挾了仙氣的正氣。
這一次,不出一刻鐘,秦力的咳嗽便大為減緩,甚至連臉上都有了一絲血色。
秦源心下一喜,看樣子三分仙氣果然有極強的固本之效,可惜自己只知道簡單粗暴地輸送一些仙氣給他,而仙氣在第三人身上很快就會消失,誰都沒辦法留住。
因而只能固一時之本,無法根治。
但秦源有種預感,如果能與醫家的手段相結合,自己很可能利用仙氣,輕松治好秦力的病。
回去還需詳加研究。
“二弟,你、你似乎有很深厚的正氣?”秦力欣喜交加地問道。
“算不上深厚,學過一些罷了。”
秦源微微一笑,岔開話題道,“大哥,我先帶你去看大夫。你且放心,哪怕是用全城最好的大夫,最貴的藥,我也要幫你治好。”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的親人就剩下你們兩個了,你們要好好活著。”
就在這時,只聽屋外響起一陣笑聲。
“小芙姑娘,讓你當我夫人的事考慮好了嗎?若是能成,這地兒你們免費住,不成的話,那可得交錢了!”
秦小芙頓時神色一慌,小心地對秦源說道,“二哥,那人就是門外乞丐的頭,好像也有些修為的,你…”
秦源笑了笑,說道,“放心,你好好照顧大哥,我去問問該交多少。”
說著,便走出屋去,卻正好撞見一個歪嘴的乞丐正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秦源上去,一把搭住他的肩,“來來來,借一步說話。”
“你誰啊?”
“我她二哥,談婚事你不得跟我談嗎?”
“哈哈,好極好極!”歪嘴乞丐頓時興奮地大笑道,“看你人模狗樣的,身上可有銀兩?妹子出嫁,你不得掏點嫁妝?”
兩人來到前院,十幾個乞丐頓時圍了上來,都一臉陰笑地看著秦源。
“身上有多少?都拿出來。”仗著人多,歪嘴乞丐笑得震天響,“嫁妝夠了,晚上我洞房就賣點力氣,哈哈哈!”
眾乞丐一聽,也頓時跟著大笑起來。
秦源無語地搖了搖頭,手一抬,手中便多了把劍。
下一息,那歪嘴乞丐頓覺褲襠一涼。
隨后,鮮血猛地飆了出來。
歪嘴乞丐頓時在地上瘋狂地翻滾、哀嚎,鮮血很快染紅了整條褲子。
他,再也不能洞房了。
“殺,殺了他!”
伴隨著一聲大喊,有五六個兇狠的乞丐便沖了上來。
秦源都懶得拔劍,身影一閃,其中兩個乞丐便飛了起來,又頭朝下掉到地上,當場腦瓜開瓢,立時殞命。
那兩個,便是之前調戲過秦小芙之人。
空氣突然安靜,剩余乞丐無不面色蒼白,兩股戰戰,哪里還敢再上前一步?
秦源今天心情好,不想多殺人,于是冷冷地看了眼他們,便轉身準備返回。
卻在此時,只聽嘩啦一下,趙宗鎮等人也沖了進來。
他們一路悄悄跟隨秦源至此,眼下已確定秦源真不是要去殺赤鯢,又看到他打架,因而也就索性現身了。
“噗呲”、“噗呲”!
不聽任何辯解,獨眼強和殘腳登直接殺了另外三四個,方才試圖襲擊秦源的乞丐。
大成律規定,凡襲擊清正司司吏者,殺無赦。
這是規矩,規矩是不能改的。
滿院子的鮮血,終于讓這些乞丐有了些反應,立即全部跪地磕頭,大喊饒命。
獨眼強和殘腳登連瞧都懶得瞧他們一眼,不過還是收了劍。
清正司一向如此,殺該殺的人、該殺的妖,絕不放過一個。
不該殺的,他們也絕不會濫殺。
至于遇到需要保護的,他們可以舍出自己的命去保護。
秦源現在也早已習慣了血腥的場面,也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地上的尸體,并無不適。
“小秦子,原來你是來瞧家人的,為何不早說呢?”蘇若依松了口氣,說道,“還以為你要去抓赤鯢呢…”
說著,從納石中掏出粗木棍,“咣當”一聲扔到了地上。
其余幾人見狀,也紛紛掏出木棍扔了,畢竟納石空間有限,得放要緊的東西。
咣當,咣當…
秦源先是一陣莫名其妙,等他明白過來之后,立馬就感覺后腦勺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