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源,曹離是很有種的太監。
他翻墻進入乾西宮之后,壓根就沒想偷偷摸摸,而是叫醒了秦源,要他一塊幫忙拆門,然后再把門扛到他的昭蘭宮去。
秦源當時都懵了,心想自己也沒偷隔壁的門啊,怎么他們也缺門了?
另外,這變態老太監是不是失心瘋了,來拆自己的門,還要讓自己幫忙,威武霸氣成這樣是準備要升天了嗎,揚成灰那種的?
要這么說的話,那自己還是先躺一波吧。
于是秦源當時就躺曹離腳下了,腿一開呈大字狀躺平,用眼神示意曹離抓緊時間,得走個程序不是?
曹離看著“蠻橫”地攔在自己跟前的秦源,心里也是一樂,這可正合自己心意。
剛才被主子訓了一頓,心里正不爽呢,叫醒秦源就是想讓他攔自己,然后好順便揍他一頓出出氣。
于是秦源又挨揍了。
曹離下手挺狠,秦源就又獲得了二十多道金色的星光。
雖然不是很滿足,因為沒能體驗到經脈被正氣塞滿的感覺,但打到后面就沒星光了,也只好作罷。
乾西宮有個特點,就是誰都可以揍住在這里的小太監,可以說揍他是對乾西宮最基本的尊重。
但是揍完你得躺,而且躺下就不能再起來了,這也是另一種尊重。
所以當秦源站起來以后,曹離就躺在了地上,兩個換了姿勢。
只是曹離嘴里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一雙老眼里滿滿的都是恐懼,看上去應該不是太舒服。
“你、你怎么…”
老太監嚇得直哆嗦,更讓秦源意外的是,他褲子底下竟瞬間濕了一片。
曹離打死也想不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太監,修為竟深不可測,比自己高了多少都無法想象!
現在,他真的怕了。
在后宮,像他這樣生理缺失導致心理扭曲,以從身體和心靈雙重虐待他人為快樂之源的變態太監,其實不少。
但是往往越這樣的人,就越慫。
曹離開始哀求了起來.
“小、小秦子,爺爺錯了,啊不對,奴才錯了,我這狗奴才錯了,求你饒我一條狗命…”
秦源看著瑟瑟發抖的曹離,厭惡地皺了皺眉,并不想跟他說話。
想起小喜子那張腫脹的臉,又想起他次次殺人誅心地對待自己,他自問無法原諒。
墨家講究兼愛非攻,秦源尊重甚至認可,但這后宮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像曹離這種人,出去大概還會禍害其他太監的,甚至沒準賊心不死,還會來對付自己。
所以為了兼愛更多太監,他覺得讓曹離消失,很重要。
于是他轉過身去,意念微微一動,早已饑渴難耐的阿大發現終于輪到自己了,于是二話不說拔劍,輕松地滑過曹離的脖子。
曹離死了,死得還算痛快,至少比那些曾經被他折磨過的小太監們要痛快,這是秦源給他的最后仁慈,也是秦源為墨家精神保留的一份體面。
與上次不同,這次秦源是主動要殺曹離的,這意味著他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是難以避免的,在這樣一個極限人壓迫人的世界里,沒有誰能保證內心永遠柔軟,因為那幾乎等同于自殺。
而不殺曹離這樣的人,也近乎等同于在謀殺其他善良而弱小的太監、宮女。
秦源殺曹離,也并不怕昭蘭宮來要人,因為其一沒人會相信他能殺曹離,這是基礎,其二宮里莫名其妙失蹤的太監不要太多,只要不是大寢宮里的,內廷衛是絕不會認真調查的,除非周常在去大鬧內廷衛逼他們,可是周常在只不過區區常在,除非以后不過了才會去給內廷衛難堪。
好了,那接下來回到老問題,尸體怎么處理?
老問題還是按老規矩吧,繼續…埋鳳床底下。
這么下去,等到了夏天的時候,鳳床上應該會很涼快的。
阿大干這活兒已經熟門熟路了,這次還有了阿二的幫忙,處理起來就更快了。
片刻功夫,他們就重新挖開了地磚,把曹離扔了下去,齊大山現在應該挺快樂的,因為他終于有伴了,就是不知道曹離一直壓在他身上,這個姿勢他介不介意。
重新填完土,不過上次因為齊大山一個人占用的空間比較小,土夯實一下還能全都填回去,但這次兩個人了,再怎么夯實,都會多出來一部分土。
秦源其實很想把土倒在圍墻下面,然后再去哪弄點土,到時候做一個小花園出來!
這乾西宮太過死寂了,連一棵樹一根草都沒有,住著太壓抑。
既然有這么大一座“中式別墅”,秦源就想好好打造下這個空間,讓它成為夏可乘涼、冬可暖陽,雨可看景、晴可品茶的好地方。
再養些花鳥魚蟲,那生活質量就大不相同了…以后哪怕約好看的小宮女來談心,兼愛一下什么的,氛圍也好一些不是?
未雨綢繆嘛,畢竟二弟隨時可能回歸。
不過,要在乾西宮動土,這得內廷衛和尚宮司點頭才行,而從這里長期以來都不準有一花一草來看,很可能是一種既定的規矩,光花錢也未必管用。
看來還得找機會,接觸上內廷衛和六尚司的大佬才行。
畢竟,在這后宮,只好不觸及到皇權爭端,其他的規矩都可以改。
那么問題來了,剩下的土到底怎么辦?
如果明早被尚寢司的人發現,那免不了要被盤問的。
片刻之后,秦源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要不,倒后面的朝蘭宮去?
等下,差點把那個問題忘了,昭蘭宮為什么也缺大門了?
不會是…
秦源想到這里,又立即派出阿大去朝蘭宮觀察了下,然后就赫然發現朝蘭宮寢殿的大門又有了。
他明白了,原來朝蘭宮是有人的,而且隔壁昭蘭宮的大門,是被他們偷走的。
而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曹離眼皮子底下偷走大門,那人的修為也不算低了吧?
那么問題來了,那人是誰,是新調來的太監嗎?
另外,他為什么不來自己這偷,很明顯自己這看上去比昭蘭宮要好偷多了啊——雖然床底下已經埋了兩個了。
想了許久,秦源只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知道門是自己偷的,因為不想被自己知道那個寢殿有人,所以才選擇去偷別家的。
對方想的是,只要到天亮,就算被自己看到朝蘭宮又有門了,也會認為是尚宮司的人重新按上的。
可他沒想到的是,昭蘭宮那邊會直接上自己這來要門。
所以現在很明確了,朝蘭宮里住著一個低調的高手,有多高不知道,但肯定比曹離要強很多。
秦源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倒不是指偷門這點小事,而是自己必須告訴人家,雖然自己知道他住在那,但無論如何都不會對外講的。
然后,大家都是低調之人,希望他也不要對外講自己有紙人的事情。
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結個善緣吧。
主意打定,秦源就盤算著怎么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