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戲言,貞元帝最終還是兌現了自己的承諾,讓吳俊如愿以償的當上了太醫,并且還給了他一間專屬的診療室。
診療室設在捉妖人衙門,將房間布置妥當后,吳俊每日里按時去到衙門上下班,無論風雨從不缺席,并且還認真的寫起了工作筆記來。
五月初一,晴。
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捉妖人衙門的官員都很和善,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不過我不怪他們,畢竟像我如此英俊的美男子,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
下午回到家中,給秦月兒做了火鍋,請俠魁一起來吃,他看了眼桌上的調料,推說自己要練功,然后吞著口水跑開了。
五月初二,小雨。
今天把旺財的毛染成了黃色,再帶上燒雞,以后左牽黃右擎蒼,應該很威風的樣子。
下午回到家以后,給秦月兒做了火鍋,俠魁還是沒有一起吃。
五月初三,晴。
我的診療室里居然有老鼠,實在太可惡了,配了點耗子藥,開展滅鼠行動!
下午回到家,給秦月兒做了火鍋…
五月初四,晴。
不想吃火鍋了,給秦月兒做了燒烤…
五月初五,多云。
給秦月兒做燒烤。
五月初六,晴。
我的燒烤手藝又進步了,秦月兒差點吃撐,另外,今天昌平公主也來蹭飯了,她吃撐了。
五月初七…
診療室里,吳俊忽然停下手中毛筆,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他突然間醒悟過來,自己是一名醫師,不是一名特級廚師啊!整天練習廚藝是什么鬼!
吳俊瞪了瞪眼睛,一臉郁悶的走出了房間,然后就看到了在荷塘里抓魚的秦月兒。
秦月兒看到吳俊出來,眼神中立刻亮起了一絲光芒,舉起手中足足有十斤的鯉魚,說道:“今天吃烤魚吧!”
吳俊白了她一眼,吐槽道:“沒看出你還是個摸魚高手。話說我來捉妖人衙門好幾天了,怎么一個病人都沒有,按理說捉妖人整天打打殺殺,傷病應該很頻繁吧?”
秦月兒解釋道:“捉妖人一般都是哪里有妖怪就去哪里,通常只有回京述職的時候才會來衙門報道,現在整個衙門里就我一個捉妖人,當然沒人找你看病。”
“所以說,我現在的潛在病人就只有你一個?”
吳俊發現皇帝給自己安排了個閑職,不禁有些郁悶,情不自禁腹誹起皇帝老眼昏花,不能知人善用。
就憑自己這一身被俠魁贊不絕口的醫術,就算當不上太醫令,當個醫官還是綽綽有余的吧!
居然給自己安排個閑職,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埋怨的看了眼皇宮的方向,吳俊決定吃窮這個昏君,下去池塘又摸上來兩條大魚,和秦月兒在池塘邊上烤起了荷葉魚來。
很快的,三條大魚被吃的只剩了魚頭,和魚刺一起雜亂的丟在地上,清凈典雅的荷塘被二人弄得一片狼藉。
這時,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子走進了后院,看到靠在榕樹下納涼的二人,不禁瞪起了眼來,怒斥道:“月兒,你又偷吃池塘里的魚!”
秦月兒騰一下跳了起來,眼神閃躲的朝女子看了一眼,小聲道:“老師你怎么來了。”
吳俊朝著青衣女子打量幾眼,見她三十來歲模樣,頭發用一根青色發帶綁在腦后,一身干練的氣質。
聽到秦月兒的稱呼,吳俊立刻便得知了她的身份,捉妖人衙門的五個指揮使之一,天纏手謝玉蓉。
看著她微怒的表情,吳俊站起身來一拱手,面色肅穆的解釋道:“謝指揮使,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幾條魚剛剛在池塘里中暑了,我身為一個醫師,自然不能見死不救,就把他們撈出來搶救了一番。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沒能把它們救活。”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謝玉蓉惡狠狠瞪了眼吳俊,接著道:“你就是那個新來的醫師吧,正好有事找你,你們倆跟我來。”說完便轉身朝著院子外走去。
秦月兒和吳俊并肩跟在后面,小聲的說道:“下次你找個好點的借口啊…”
吳俊一臉自信的道:“什么借口,我撈的那兩條魚的確是熱中暑了呀,沒看見它們都熱熟了么。”
秦月兒掩嘴一笑,被謝玉蓉回頭瞪了一眼,連忙收斂起了笑容,閉上嘴不再說話。
不多時,謝玉蓉帶著二人來到了捉妖人衙門的停尸房中。
停尸房里陰森森的,一進來就氣溫驟降,讓吳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感覺這里一定藏著冰塊。
幾張簡易的木床擺在屋里,其中一張床上,躺著一只橘色的貍貓,個頭足足有成年人大小。
一個須發花白的老仵作站在床前,已經將貍貓的肚子剖開,仔細在貍貓的身上打量,臉上帶著濃濃的疑惑。
謝玉蓉帶著二人來到床前停下,指了指貍貓的尸體,說道:“這只貓妖,是咱們衙門里的衙役錢三,他混入捉妖人衙門十年,我們卻一無所覺,若不是這次他意外死亡,恐怕我們還要被蒙在鼓里,不知被他偷走多少機密!”
秦月兒吃了一驚,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貍貓的尸體。
在衙門里學習的時候,她幾乎每天都會見到錢三,還吃過他的花生。
現在回想起來,不禁一陣的后怕,開口道:“他是誰派來的,怎么死的?”
謝玉蓉看向老仵作。
老仵作拱手施禮,說道:“小老兒已經驗過尸體,初步判定,他是被人毒死的,只是這毒藥十分的古怪,小老兒生平從未見過。”
謝玉蓉看向吳俊:“你是醫師,認識這毒嗎?”
吳俊看了眼放在一邊尚未消化完的老鼠,不禁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他中的毒,是我配的耗子藥,這貓妖吃了有毒的耗子…”
謝玉蓉一臉詫異的看向了吳俊:“這貓妖原來是你毒死的!”
吳俊搖了搖頭:“雖然貓妖吃了有毒的耗子,但他卻不是死于中毒。”
謝玉蓉愣了愣,問道:“那他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吳俊又在貍貓的尸體上仔細端詳了一陣,表情篤定的道:“死于解剖!”
謝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