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切斷的脊椎骨,韓元眼神停留在墨綠色的芯片上有些迷離,腦海中在不斷的分析著相關的情況。
“或許這處遺跡或基底離我這里并不是很遠?”
從臆想中回過神來,韓元又看了眼手中的脊椎骨。
畢竟蛇類不是鳥,也不是還海洋中的動物,幾乎所有的蛇類都是有自己固定的生存范圍的。
不會出現一月份的時候還在北半球,七月份就跑到南半球的情況。
縱然這條遠古沃那比蛇能跑,也跑不了太遠的距離,撐死了三四百公里左右。
這樣一想,他以前還真有可能就錯過了這些東西。
因為腳下有一條地脈火山的原因,很多金屬他都能找到,這兩年探索過的最遠的地方,離這里也只有百來公里。
想了下,韓元打開了金屬礦物探測儀,一塊虛擬屏幕出現在他眼前。
上面大大小小的圓點繁多,離得最遠的一個,是位于右上角東北方位的一個小型磁鐵礦。
距離他目前的位置大概是九十三公里,接近一百公里左右。
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跑這么遠,這個磁鐵礦他也沒有去過,只是去過附近,然后使用金屬礦物探測儀找出來的。
按照預估,韓元覺得自己跑的最遠的一次可能接近九十公里,但絕對沒到這個數值。
那一次是專門出去收集各種金屬礦物,所以才跑的這么遠。
平常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怎么出去,活動范圍基本就在這一片工業園區。
或許他應該多出去走走的。
只是誰又能想到,這個模擬星球上,還會有前任宿主留下來的遺產呢?
不過現在知道了也不遲。
至于什么時候去探索,那還得再等等,至少,得等待飛行器制造出來,完成三級任務的基礎任務后再來考慮。
現在哪怕知道了,他也沒有什么時間去探索,去尋找。
而且走路尋找,也太慢了。
可能那個所謂的前任遺跡中會存在飛行器一類的工具,但系統的要求是他自己的制造出來的。
當前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先將飛行器制備出來再說。
帶著這塊脊椎骨,韓元來到化學實驗室,將其固定在支架上后,手中的鋒利的刀片沿著金屬絲線中的間隔插進去,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劃開脊髓膜。
介于這塊芯片還有很大的研究價值,他想要完善的保存好這顆墨綠色的芯片。
這樣就必須要清理掉脊髓一類的東西,否則過不了兩天就臭了。
脊髓膜被劃開,里面的白質緩慢的從破口中流出來,被流水沖走。
小心翼翼的忙碌了半天,韓元才將金屬絲線包裹住的脊髓全部清理干凈。
那一條條細若發絲的金屬絲線,露出了全貌。
整個芯片連接著的細線,在清理掉脊髓后,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是之前從外面看到的漁網一樣的結構,它們是包裹在脊髓膜外的,頂端聚合,組成四根金屬支架連向外面的芯片。
而另一部分,則是第五根金屬支架延伸出來的。
從外觀上來看,整塊芯片只有四角四根金屬支架,但清理掉脊髓后,第五根金屬支架就出來了。
第五根金屬支架從位置來看,處于芯片正中央,和其他四根整體相同,穿透了骨骼,連向外面的芯片,骨內是一根根的細線。
除此之外,又略有點不同。
它每一根的細線尾部,都有著一個水滴形狀的結構。
水滴狀結構不大,材質目測應該和細線的材質是一樣。
狹長的尾部連接著金屬細線,穿透了脊髓膜,然后將這些水滴結構垂吊在脊髓里面。
如果單個取出來,看起來還有點像水滴耳墜裝飾品。
韓元對這個很結構感興趣,猜測這些宛如水滴一樣的結構就是讀取神經電信號的關鍵。
但很讓他遺憾的是,目前他手中沒有足夠的儀器設備來進行檢查。
甚至連確定這些細線到底是金屬還是什么材料都做不到,只能先將其保妥起來,以后再來處理。
找來玻璃盒,妥善的將帶有墨綠色芯片脊椎骨保存好后,韓元回到了居住室,坐在工作間中,沉思了一會整理了一下腦海中的信息后才開始動手記錄資料信息。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其他‘宿主’的科技遺留,如果是的話。
但對方的科技卻讓他感到很是驚艷。
先不說對方是如何做到讀取或者輸入信號控制沃那比蛇的。
光是那宛如整體沒有任何焊接和拼裝痕跡的芯片,就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了。
光憑這一點,韓元覺得自己可能需要再完成兩個或者三個的任務才能做到這點。
忙忙碌碌的,匍匐在桌前,一直編寫到晚上八點多,韓元才停下筆,開始整理桌上亂七八糟的稿紙。
桌上廢棄的稿子則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里面,剩下的收入塑脂做的盒子中,然后貼上標簽,放入墻壁旁的木柜里面。
要不是半年前韓元整理過一次,將一批不那么重要的資料裝箱放進了書房,工作室的墻壁早就被各種資料和學習筆錄塞滿了。
毫不夸張的說,這間工作室包括墻壁木柜里面的資料,即便是米國拿夏威夷群島來換,韓元也不會換。
如果是半個國家的話,他可能會考慮一下。
這里面的有不少的科技,實屬于超越了人類好幾次工業革命的黑科技。
在自身的科技沒有攀升到這次層次的時候,韓元也不會將其拿出來。
他自己本身在模擬空間內的科技樹是歪的也就算了。
若是因此將整個人類的科技樹也帶上了歪路,那就得不償失了。
比如碳基芯片。
從獎勵的‘碳基集成電路板制備信息’中,他已經明確的知道了以碳材料為基底的碳基芯片是制備‘量子計算機’的基礎。
但系統只給出了詳細的制備方式和簡略的原理,也就說,他能一步步的按照系統的知識信息將碳基芯片復制出來。
但卻不知道它為什么能用來制造‘量子計算機’,也不知道為什么量子糾纏能在碳基芯片上發生。
聽起來是一件很扯淡的事情,卻的確發生在他身上。
這也是韓元很苦惱的一點,系統提供了信息資料,提供了一樣物品的詳細制造資料,甚至是它的操控方式。
卻沒有給他提供背后的基礎原理。
當然,這個基礎原理,指的是科學層面的解釋。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芝諾龜”。
也就是“芝諾悖論”。
這是個很有名的悖論,物理界的四大神獸,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知道。
芝諾悖論是古希臘數學家芝諾提出的一系列關于運動的不可分性的哲學悖論。
其大致意思是:
阿基里斯是一名很善跑的英雄。
如果讓他和烏龜競賽,他速度是烏龜十倍,烏龜在前面100米跑,他在后面追,但他不可能追上烏龜。
因為在競賽中,追者首先必須到達被追者的出發點,當阿基里斯追到100米時,烏龜已經又向前爬了10米。
于是,一個新的起點產生了;阿基里斯必須繼續追。
而當他追到烏龜爬的這10米時,烏龜又已經向前爬了1米,阿基里斯只能再追向那個1米。
就這樣,烏龜會制造出無窮個起點,它總能在起點與自己之間制造出一個距離。
但不過不管這個距離有多小,但只要烏龜不停地奮力向前爬,阿基里斯就永遠也追不上烏龜。
這就是物理界的四大神獸之一。
雖然事實上我們都知道,人很快就可以追上烏龜,學過微積分的人都可以用數學語言來解釋人為什么可以追上烏龜。
但在當時,芝諾提出這一悖論后,甚至一度引發了數學危機。
直到后來,微積分基本定理證明的出現,才徹底解決這一問題。
韓元現在遇到的問題,和‘芝諾龜’有點類似。
他知道這些東西是對的,但卻不知道該如何用科學原理去解釋。
任何一門科學發展,都是建立在理論的基礎上,無數是數學也還,還是物理也好,亦或者是化學生物。
科學理論就像一棟大廈一樣,里面承載的各種東西就是科研成果。
他如果將超出當前人類科學理論太多的成果拋出來。
或者說,當他拋出來的某樣科研成果和目前的科學理論相違背的時候,很有可能就直接造成整座大廈崩坍。
不過現在還不是他該憂愁這個的時候。
現在所出現的科技,人類社會基本都有對應的理論做支撐。
即便是有部分還處于不確定狀態,但通過制造出來后還是可以逆推確定科學理論的。
但隨著他完成任務越多,后面獲取到的科技也就越高,總有一天出現的科技成果會超出人類的科學理論的。
一年一次的任務,完成任務后獲取到的知識信息,韓元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天的到來,可能并不會太遠。
如果有那一天的話,他又該如何處理這些東西?
人類發展至今,依靠的是無數科學家,無數人的共同努力實現的。
一旦接收到超前的科技,很有可能就會出現和他一樣情況。
知道怎么造一樣東西,卻不知道這樣東西的運行理論基礎。
甚至會出現當造出來東西損壞后,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不知道該怎么維修。
這不是什么危言聳聽,也不是說我壞了就換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而是整座都大廈都建立在空中,沒有了支撐的理論,隨時可能會倒塌。
即便是沒有崩坍,也有極大的可能出現再也無法往前發展的可能性。
“這個系統?會不會就是某個高等文明制造出來借此控制其他文明發展的東西?”
“畢竟很難有文明能直接抵御遠超出自身的科技的東西,并且還是可以直接用的東西。”
“這應該不太可能.......”
坐在書桌前,韓元甩了甩頭,將腦海中的想法拋出去,起身準備睡覺。
睡覺睡覺,這種的事情以后再說。
他已經快連續四十八小時沒睡了,而且還在一直大量用腦,早就困了。
第二天清晨,伴隨著天亮,韓元也睜開了雙眼,摁下開關亮起了燈泡,看了眼墻壁上的時間,早上六點差一刻。
正常情況下六個小時的睡眠對他來說就足夠了,但昨晚卻睡了接近十個小時。
可見前兩天有多累。
不過這都已經是過去式,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從床上爬起來,洗漱,早飯,給兩小弄了點吃的后,韓元例常開啟了直播。
虛擬屏幕展開,觀眾涌入,發送著彈幕和他打著招呼。
韓元笑了笑,道:“大家早上好啊。”
“經歷了一場意外,獵殺了一條龐大的巨蛇后,這一次的直播終于回歸正途了。”
“在鋰硫電池制備出來后,接下來我要制造的東西,想必大家都知道。”
聞言,直播間里面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來了來了,它終于來了。
光刻機!
等的就是這一刻!
速度、速度、速度,重要的事情說三次!
麻蛋,終于可以不用被那群狗卡芯片了。
沒那么簡單吧,光刻機只是制造芯片的一種設備而已,還有單晶硅、刻蝕機、顯影機、鍍膜機、離子注入機、控制系統等等等。
精度,精度才是關鍵,光刻機我們國家又不是搞不出來,27納米的光刻機我們也能高,5納米級別的才是缺少的。
不能這樣說,至少這個主播的教程,還是值得參考的啊。
我記得離子注入,好像主播之前用過一個什么很簡單的方法就完成了?好像講什么離子滲透法?
電熱離子滲透法!本人目前研二,正跟著導師研究這東西,出來的資料顯示是一種很牛逼的技術!
有多牛逼?
在某種程度比風車國最先進的離子注入機更先進!但缺點是應用沒那么廣泛,只能在特定情況下使用。
臥槽,那這個就厲害了。
彈幕議論紛紛,討論的熱烈,畢竟收看直播的,大部分都是華國人。
而對于華國人來說,芯片猶如夾住心口的一把鐵鉗,已經被人鉗制了太久的時間了。
每一次西方的壓制就那么些手段,卻一直都卡在命脈上。
縱使國家一直都在努力,但科技的鴻溝不是那么好跨越的。
而現在,有解了。
紫筆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