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之中,此時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大殿之中的所有人,包括五常侍以及清潔協會總部的這些行政官員,此時全都摒住了呼吸,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彷佛所有人都當場石化一樣。
而幽冥和血珍珠等人的眼神,除了震驚之外,同樣還有對身為收藏家部屬的驕傲和自豪。
直接在這總部的大殿之上,拿出一個血淋淋的頭顱威脅大牧首,也只有收藏家大人才敢這么做,也只有收藏家大人才能這么做!
而清潔協會總部之中那些大牧首的直屬行政官員大多知道內情,明白尤利是大牧首安插的內應。
此時立刻明白,收藏家剛才所說的一切,都不過是對大牧首的戲耍,對他們所有人的戲耍,而他們這些可憐的傻瓜竟然還當真了!
收藏家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在徹底玩弄了在場的所有人之后,他才拿出了尤利的頭顱。
目的就是給大牧首難堪,或者說僅僅是為了滿足他那變態的嗜好,想要看一看大牧首的表情變化。
當他拿出尤利的頭顱,將大牧首的內應的尸首直接展現在大牧首面前,就像是當眾狠狠甩了大牧首一個耳光。
這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挑釁,而是宣戰了!
他們也能看到,收藏家的臉上仍然帶著那種真誠的笑容,眼神顯得十分清澈而坦誠,似乎真的只是向大牧首獻上一個叛徒的頭顱而已。
這一瞬間,在看到收藏家表情的時候,每個人的心中都涌現寒意。
收藏家的變態甚至遠遠超出他們原本的想象!
與此同時,收藏家再次從那皮箱之中拿出一疊資料,一臉真誠的笑著說道:
“大牧首大人,這里面就是關于尤利勾結新陸鎮魂局以及新陸軍方的相關罪證,請大牧首大人笑納。”
此時大牧首的臉上仍然帶著剛才的那和煦的笑容,只是眼皮微微有些顫動,同時他抓著權杖的手,此時也因為過度的緊握而變得發白。
憤怒如同滔天巨浪一樣,在大牧首的心中涌起!
他的牙齒緊咬,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保持著和煦的微笑。
在這一瞬間,他有將手中的權杖狠狠敲在收藏家的頭頂的沖動。
恨不得將他的頭顱徹底敲碎,將他的腦漿吸干,才能緩解自己心中的憤怒!
這個自以為是的混蛋,這個狂妄之徒,這個無恥之輩,他竟然如此的戲耍我,將我當成了一個三歲小孩一樣!
原來他早就破解了我的辨心之術,所以才給人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話的感覺。
這顆血淋淋的頭顱,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等的就是在所有人都開始相信他的時候,將這頭顱取出來,羞辱我堂堂大牧首!
羞辱我這個清潔協會實質上的最高領袖,就在這清潔協會總部的大殿之中,他想要徹底摧垮我的威信,將我的顏面粉碎!
大牧首此時深吸一口氣,看著皮箱之中那顆尤利的頭顱以及那一疊資料,微笑著緩緩說道:
“實在沒想到,尤利竟然是如此狂妄無恥之徒,竟然背叛了協會的信任,背叛了偉大的深淵之主…收藏家大人,干得漂亮!”
他明白,既然收藏家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將尤利的頭顱和那些資料一起拿出來,就說明他絕對已經徹底掌握了尤利的罪證,讓人根本無從反駁。
顯然收藏家就是要將尤利勾結新陸辦成一個鐵證,殺雞儆猴向他示威,
而他大牧首也只能吞下這枚苦果,等待秋后算賬的機會。
否則的話,總部的很多人心中也會不服。
聽到大牧首的話,李凡連忙擺手笑道:
“大牧首言重了,我只是出于對協會和對深淵之主的忠心,還有對您的忠心,鑒于土霍羅斯坦牧區本身屬于東方牧區的一部分,尤利的背叛我這個東方牧首也同樣有責任,因此我準備將整個土霍羅斯坦牧區交回總部,從東方牧區之中分離出來,聽憑大牧落。”
說著,李凡恭敬的將裝著尤利頭顱和那些罪證資料的箱子,放在了大牧首的寶座之下的臺階上。
他的臉上此時現出了自責的神色,似乎對這一切都懊惱不已,而且真切的認為這都是他自己的責任。
收藏家的神情和他的話都顯得十分真誠,大牧首的辨心同樣告訴他,對方并沒有撒謊。
一時間,大牧首心中再次凜然。
他的辨心之術可以說已經登峰造極,而且整個協會之中也只有他和會長兩人才知道這辨心之術的存在。
本身這就來自于初代會長,算是大牧首一只勤勤懇懇的一個獎勵,還從未失誤過。
據說這辨心之術甚至和神性存在有關。
而現在大牧首卻明白,自己的辨心之術,在收藏家的面前徹底失效了!
眼前這個狡詐如狐,狂妄自大的收藏家,就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他,他大牧首的所謂辨心之術根本不值一提。
這是另一個層面的挑釁,是赤裸裸的精神碾壓!
這是收藏家對自身實力的展示。
不過既然收藏家想要放棄土霍羅斯坦牧區,那反而可以順勢為之。
大牧首心中冷笑,仍然和顏悅色的說道:
“尤利的反叛和收藏家大人沒有任何關系,一切只怪尤利自己太過貪婪,而新陸鎮魂局又太過骯臟。”
“什么削減土霍羅斯坦木區的話,收藏家大人不必再提。”
李凡臉上一急連忙說道:
“那怎么行呢,尤利犯錯那我這個直屬領導要負連帶責任的,起碼是有領導責任!這個土霍羅斯坦牧區必須交出去了,請大牧首大人成全!”
大牧首此時深深的看了收藏家一眼:
“收藏家大人如此負責,實在是我清潔協會之福,既然收藏家大人對土霍羅斯坦牧區已經徹底失望,那本座只能順從你的請求了,不過收藏家大人為清潔協會立下了汗馬功勞,只是區區一個叛徒,不能讓我們的收藏家大人寒心…”
頓了一頓,大牧首繼續說道:
“那就這樣吧,在新陸這邊劃撥一個新的牧區和土霍羅斯坦交換,你看怎么樣?就選墨國牧區吧。”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全都面色一變。
墨國牧區本身就在總部的北方,本身也是一個擁有一兩億人口的大國,相比于窮困的土霍羅斯坦,簡直就是大城市和小農村的區別。
同時由于墨國牧區本身還有其他的各種財路,一直都是一個很有油水的牧區,甚至一度成為整個清潔協會的重要財力來源。
現在在收藏家如此冒犯,如此戲謔整個清潔協會總部的情況下,大牧首竟然還將如此重要的牧區交給收藏家,這說明了什么?
難道大牧首真的拿收藏家毫無辦法,甚至在這種重要場合直接向他示弱?
聽到大牧首的話,收藏家一臉真誠連忙擺手說道:
“這怎么行?我明明是御下不嚴犯下了重大過錯,怎么能再換一個富庶的牧區呢?大牧首大人,這萬萬使不得,這會給整個協會起一個壞頭!”
李凡此時心中一陣無語,這個大牧首到底怎么回事?難道是個抖m嗎?
還是說他真的很欣賞收藏家,想要將收藏家扶上高位?
又或者有什么自己之前并不知道的收藏家和大牧首之間的私下交往?
擺脫了一個牧區,竟然又來了一個更大的,以物易物嗎這是…
看到眼前收藏家一臉惶恐,還有他那真誠的姿態,大牧首心中的憤怒已經難以掩飾!
他的面色終于變得陰沉,拉下臉來緩緩說道:
“收藏家大人,既然真的對學會忠誠,對會長忠誠,對深淵之主忠誠,那就不要推辭了…還是說,你已經對總部的命令不屑一顧了?”
聽到這話,李凡連忙擺手說道:
“這怎么可能?大牧首大人誤會了!我本來是來辭職的,這怎么能把牧區越搞越多呢?我是真的想辭職!真的不想干了!”
受到重用的感覺,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讓人這么不爽。
這工作還辭不掉了是吧?
大牧首面色陰沉的說道:
“夠了,收藏家,這就是總部的命令,如果你真的還忠于協會,那就不要推辭,否則的話,視同對總部的宣戰!”
這句話說的極重,整個大廳之中的氣氛瞬間再次變得壓抑。
哪怕周圍印著各種絢爛花紋的窗戶,將外面的陽光透射進來,整個大廳之中卻彷佛變得十分陰沉一樣。
幽冥和血珍珠等人面色陰沉,隨時準備跟隨大人一起出手。
而周圍其他總部的戰士們,眼神之中閃過惶然,不知道是否下一秒就要和收藏家廝殺。
眼看大牧首直接火了,李凡不由嘆一口氣。
看樣自己想要辭職的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暫時是辭不掉了。
而且還要避免和大牧首之間的直接沖突,沒辦法,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先把這個墨國牧區給接下來。
當下一臉無奈的說道:
“唉,大牧首大人抬愛,我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先說好了,這個墨國牧區,我也僅僅是暫時執掌,等到以后還會歸還總部。”
大牧首鐵青的面色,終于稍稍緩和,笑著說道:
“不過墨國牧區現在本身還有一些問題,墨國幻靈黨最近有些囂張,擴張的極為迅速,甚至對我們清潔協會都多有挑釁,還需要收藏家大人這種勐將前去平亂。”
聽了這話,李凡心中大喜。
太好了,把事辦好難,辦砸了還不簡單嗎?
就等他把這什么墨國牧區徹底給搞砸了,到時候才好直接向大牧首請辭!
現在看來,清潔協會的這個大牧首也并不是一個自私的人,整個清潔協會不說是團結友愛吧,起碼也算是公平公正。
這搞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當下對大牧首說道:
“請大牧首放心,我一定讓那些宵小之輩明白,我們清潔協會是不可冒犯的!”
大牧首握著權杖的手指關節再次變得白了幾分,瞇著眼睛笑道:
“那就有勞收藏家大人了。”
李凡點點頭,鄭重說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大牧首大人了,就此告辭。”
這地方可不能再多呆了,待久了再甩給他幾個牧區可怎么辦?
不過這個大牧首確實和善,以前還以為大家關系不好呢,現在看來,大牧首和收藏家之間的關系還挺不錯的,起碼私交是很可以的。
大牧首此時緩緩說道:
“收藏家大人慢走。”
李凡連忙帶著幽冥和血珍珠幾人轉身離開,彷佛火燒屁股一樣。
走到門口,突然轉身朝著大牧首好奇的問道:
“對了,大牧首大人,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的寶座之上有多少顆寶石呢?這寶座實在是太漂亮了,簡直是精美絕倫,也只有這種寶座才能配得上您的身份!”
走之前再拍個馬屁,夸夸對方,拉進下距離,以后辭職的時候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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