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夜空云層之中那個巨大的“守”字,李凡此時才想起來,之前忘了給異常局留一個守夜人的聯系方式。
本來的想法是保持守夜人的神秘,進行單線聯系,什么時候自己想要露面了,自然會出來和異常局這邊接治。
現在看來,異常局想要找他,也確實沒那么方便。倒是虧他們能想到在云層打光束這么個招。
雖然簡單粗暴,而且有借鑒之嫌,倒確實有效。
就是不知道趙逸峰這個時候找守夜人出來做什么?
一邊想著,李凡一邊端著酒杯回了休息室,對正在打麻將的方昊等人打了個招呼:“泡澡有點泡大了,我出去透透氣。”
方昊等人打著麻將點頭答應道:
“李局您快回來哈,別凍感冒了。”
“把衣服穿上,外面冷。。”
“凡哥待會兒你也上桌搓幾把,過癮。”
李凡笑著拿起一盒煙,穿好外套走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午夜,外面除了一些餐飲和娛樂業之外,已經安靜了許多,街道上也沒有多少行人。
李凡走出喜得龍酒店,慢慢走到酒店一側的陰影之中,輕輕舒展了一下筋骨,全身舒坦。
搓背按摩這些,還是得經常搞啊,人到中年,容易乏,必須得經常解乏。
伸手在虛空之中一拽,乖巧的虎柱神已經瞬間從鎮獄之中釋放出來,立刻附體。感受到進化之后的虎柱神遠比之前充沛的力量,李凡欣慰的點點頭。
然后打了個車。
回了花園別墅。
沒辦法,夜行衣都在花園別墅里丟著呢,總不能穿著這一身便裝去吧?
此時整個花園別墅之中靜悄悄的,母親和張阿姨他們都還沒有回來。
李凡自己摸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摸黑來到自己的臥室。
許久沒有回到花園別墅,雖然明知道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原來的所謂家庭也不過是虛假的存在,但是走進別墅之中,還是讓李凡有一種舒適的心安。
虛假的團圓和幸福,也是幸福的一種啊。
感情是假的,偶爾涌動的情緒不是假的。
從衣柜里面找出之前專門給守夜人做的一套黑色夜行衣,包括風衣、作戰服等等,穿戴完畢之后,李凡發動虎柱神的力量,面部瞬間布滿了猙獰斑斕的花紋,肌肉和骨骼也迅速扭曲,成為了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
對著鏡子打量了一下,李凡滿意地點點頭,隨后像是一只輕盈的大貓一樣,從花園別墅二樓的窗戶鉆出去,縱身一躍,落到了路邊的一盞路燈頂端。
“嘶…”虎柱神外溢的精神輻射讓這盞燈短暫的熄滅。
李凡再次一躍,已經借著路燈的彈力跳到一株行道樹的頂端,隨后蕩向一旁的一棟小樓。
轉眼之間,他已經爬上了一棟寫字樓的頂端。
隨后在黑暗之中,于一棟棟高樓的樓頂縱躍,如同一片輕盈的影子,朝著異常局西南局的大院而去。
異常局西南局的大院此時一片寂靜,空無一人。
就連想要深夜加班的奮斗逼,都被局長嚴令回宿舍或者回家了。
指揮中心大樓附近,更是設立了警戒線,嚴禁任何人靠近。
指揮中心的大樓樓頂,趙逸峰身穿西南局局長的制服,筆直地站在那里,看著云層之中巨大的“守”字,心情緊張而焦急。
在他身邊,則是一個身穿便裝背著一柄古典長劍的男子,正是異常局前第一戰力光明劍張禪林。
此時的張禪林明顯又精進了一些,相比于之前顯得更加內斂,如同一柄真正的入鞘寶劍,雖然沒有釋放出刺目的光芒,卻讓人一望而感覺深不可測。
偶有月光穿透云層灑在他的身上,竟然有一層淡淡的月輝。
趙逸峰此時忍不住開口問道:
“張隊長,你說守夜人他…到底能不能看到我們的信號?為什么還沒來?”
光束打到云層上都已經三四個小時了,他們也已經在這冬夜的寒風里站了三四個小時,一直到現在守夜人的影子都沒見到。
之所以把張禪林叫來,主要還是因為李凡的那句話。
哪怕趙逸峰認為李凡根本就是在臥底工作之中精神壓力太大,高度緊張導致的疑神疑鬼,認為守夜人絕對百分之百不會有問題。
但這件事實在是事關重大,他不敢拿整個菇城、整個西南甚至整個中州的安危去冒險。
所以思索再三,還是把張禪林叫來了。
畢竟光明劍張禪林怎么也是和守夜人一個級別的存在,如果守夜人真的有什么問題,張禪林也能夠看出來。
聽到趙逸峰的話,張禪林微微一笑,說道:
“趙局,別急,這是咱們第一次主動聯系守夜人前輩,以他之前所表現出的淡泊名利的性格,不想搭理咱們也是有可能的,畢竟現在菇城又沒有遇到什么大的危險。”
趙逸峰自己也明白,這是很有可能的情況。
畢竟之前守夜人一直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有在菇城遇到大規模異常感染的時候才會出現。
上次露面則是在東北局那邊出現問題的時候,同樣是力挽狂瀾。
顯然對方的性格就是那種世外高人,可能內心火熱,但表露出來的卻是孤高和冷漠。
想到這里,趙逸峰都略微有些擔心,等到守夜人前來之后,如果聽說自己找他是為了分辨一下李凡的身份,不知道會不會覺得小題大做而不高興。
縱然本身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調查員,還是異常局西南局的局長,此時面對守夜人,趙逸峰卻像是個患得患失的晚輩了。
沒辦法,守夜人出現之后,做的都是大事,每一次都可以說是拯救了幾百萬人的生命。
面對這種令人尊敬的強者,他趙逸峰也擺不起架子,也不敢有什么別的想法。
趙逸峰點點頭:
“是我有些沉不住氣了…守夜人前輩能來是情分,不來是本分,不過咱們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的。”
正說著,就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找我何事?”
張禪林和趙逸峰都是心中一驚,立刻轉頭看去,就見大樓天臺的一側,此時正有一個身穿黑色風衣和作戰服的高大男子站在那里。
這男子滿臉斑斕的花紋,如同猛虎的斑紋,看起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正是之前與收藏家一戰的守夜人!
張禪林此時心中尤為震驚。
這段時間,經過了之前的戰斗之后,他也一直都在成長,可以說近期剛剛獲得了新的突破,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有資格與守夜人一戰,此時卻赫然發現,自己連守夜人什么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
對方就好像憑空出現在了那里,如同一個在黑夜之中浮現的幽靈,一個鬼魅一般。
而且不同于他身上甚至聚攏出淡淡月輝的強大精神力,張禪林在眼前的守夜人身上甚至感受不到什么精神輻射波動,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的樣子。
這是多么驚人的精神力掌控!
光憑著這一手,張禪林心中明白,他現在仍然不是守夜人的對手。
張禪林率先行禮道:
“守夜人前輩,您來了!”
趙逸峰此時同樣有些緊張地說道:
“守夜人先生,深夜打擾,實在是有些冒昧了,實在是有些要事需要告知您,還望不要見怪。”
沒來的時候盼著對方來,對方來了之后,他倒是有些緊張了。
此時李凡看著眼前的張禪林,同樣感覺到有些驚訝。
上次遇到張禪林的時候,這柄光明劍已經極為鋒利,甚至讓他都有些驚訝。
現在對方明顯再次精進,本身的精神能量比之前澎湃得多,而且變得更加內斂。
不愧是異常局的王牌,是個人才啊。
如果不是虎柱神得到了大幅強化,現在都不如張禪林了。
當下對張禪林贊許地說道:
“不錯,又精進了。”
隨后轉頭看向趙逸峰,說道:
“最近睡得早,起夜的時候才看到燈光,勿怪。”
聽到這話,張禪林不由心中更加震驚,僅僅是看上一眼,守夜人就發現了他的實力變化,實在是深不可測。
一旁的趙逸峰則是瞬間放松了不少。
守夜人竟然向他致歉,那說明對方的性格還是很好相處的。
而且對方說起夜才看到燈光,這倒是符合中老年人的特點。一個人到中年老驥伏櫪壯心不已的形象躍然而出。
畢竟年紀大了,膀胱不如年輕的時候彈性好。
他也起夜啊。
僅僅是這一句話,趙逸峰感覺自己和守夜人之間的距離被拉近了不少。
趙逸峰連忙說道:
“守夜人先生言重了,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希望先生勿怪。”
就見守夜人花紋斑斕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走過來向趙逸峰伸出手說道:
“還叫先生?趙局這是拿我當外人了。”
趙逸峰恍悟,守夜人在西南局也是有職位的,名譽局長!
連忙伸手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說道:
“是我疏忽了,守…局長,還不知道您貴姓?”
眼前的中年男子謙和的笑道:
“我姓甄。”
真假的真,鎮獄的鎮,你猜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趙逸峰心中激動,連忙用力握住守夜人的手晃動,口中說道:
“甄局長,歡迎歡迎!”
顯然,守夜人作為一個中年人,在社會上混了這么久,并不是一個不近人情的人,甚至可以說十分通情達理和謙和。
趙逸峰甚至已經想象到,對方在生活中很可能也是一個謙和儒雅的中年男人,與人相處的時候彬彬有禮。
一旁的張禪林也連忙和守夜人握手,口稱“甄局長”。
張禪林和趙逸峰此時全都是長舒一口氣。
守夜人的平易近人,甚至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想想也是,對方怎么也是個中年人,以之前表露出的性格,雖然可能憤青了一點,卻并不是個古板的人。
瞬間放心了很多。
趙逸峰面色一肅,緊接著說道:
“甄局長,有件事必須讓您知道,收藏家還沒有死,而且成為了清潔協會中州西南牧區和中南半島牧區聯合牧首!”
原本以為這個消息會讓守夜人震驚,沒想到眼前的神秘中年男子微微點頭,沉聲說道: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