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處的大解剖室中,一眾解剖師此時正全副武裝。
在他們面前的解剖床上,擺放著好幾具尸體,全都是死于沉睡病的人。
沉睡病,已經開始死人了。
死者沒有絲毫體表創傷,看起來表情也十分安詳,根本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不過他們的身上還有微量的異常精神輻射。
因此需要解剖處的仔細研究,才能找到其中的根源。
解剖處中,吳謙和劉大龍都已經感染了沉睡病,出現了初期癥狀,強撐了幾天之后,此時都被送到了研究部進行治療。
李凡此時成為解剖處中主持工作的唯一領導。
代理處長。
這簡直是噩夢重現。
李凡幾乎要恨死了這個什么沉睡病。
在心中祈禱吳謙和劉大龍趕緊好起來。
再這么搞下去,說不定他這個代字就要去掉了,那可就糟糕了。
此時李凡正坐在辦公室中,手中拿著一封信,面色凝重。
根據處里的同事們所說,自從他們去了撣國,沉睡病就已經在昆城中出現了,甚至隱隱有蔓延的趨勢。
不過剛開始大家并沒有在意,剛開始誰也沒發現這到底是什么。
最先倒下的就是柯珂,在四天前就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根本叫不醒。
原本柯珂和她的妹妹柯蘭都在昆城中心醫院,只是昨天晚上兩人突然消失了,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反倒是張紅兵在柯珂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封信,上面寫著是留給李凡的。
李凡沉思片刻,將手中的信封撕開,抽出一張信紙。
上面只有四個字:
都是假的!
昆城中心醫院,重癥監護區,睡眠病房區。
主治醫師陳慶林在幾名實習生和護士的陪同下,正在查房。
重癥監護區本身就已經在昆城中心醫院的一座偏樓,睡眠病房區更是直接設置在了八樓到十樓的區域。
這里平時是徹底封鎖的,除了擁有通行權的大夫和護士,一般人根本上不來。
一群醫生護士此時并沒有穿著白大褂和口罩,而是穿著一身怪異的防護服,簡直可以說是武裝到了牙齒。
這些都是異常局的裝備。
在沉睡病這件事上,異常局已經和中心醫院建立了合作,甚至派出了幾名覺醒者作為顧問和研究員。
眾人來到十樓的1號病房。
1號病房有六張病床,六個面容安詳的病人躺在病床上,正在沉睡之中。
陳慶林和實習生們的到來,似乎驚擾了他們的美夢,讓沉睡中的病人們都有些躁動不安起來。
陳慶林也不管這些病人會不會醒來,一邊上前翻開病人的眼皮和嘴唇,用醫用手電照射查看,一邊向旁邊的實習生們說道:
“這六個病人,是最近剛剛發病到重癥狀態的,目前每天能睡二十二個小時,期間能醒來幾次,解決一些個人的生理問題。”
“如果單從他們的身體狀態來看,其實還是挺不錯的,甚至在醒來的時候精神狀態很好,畢竟睡得足。”
“不過他們的睡眠狀態很快會繼續發展到重癥2型。”
給幾個病人檢查完,向值班護士叮囑了一些問題,陳慶林帶著一眾實習生和護士來到了2號病房。
2號病房之中,只有三張病床。
三個病人躺在病床上,已經插上了鼻飼管,正在進行鼻飼。
陳慶林再次上前檢查了病人的眼睛,甚至用手電使勁兒照了照,雖然偶有收縮,卻并沒有太多的變化。
像是植物人一樣。
“這是三個達到重癥2型階段的病人。進入重癥2型階段,病人基本全天二十四小時都處于睡眠之中,只是偶爾會醒來幾分鐘,但已經開始難以辨別現實和夢境,出現精神紊亂。”
陳慶林一邊說著,旁邊的一眾實習生開始迅速做著筆記。
他們的表情也都十分凝重,生怕漏掉了陳慶林的某個字。
走出2號病房進入旁邊的3號病房,這間病房里同樣是兩個病人,全身插滿了各種維生設備,密密麻麻的管線,包括氧氣面罩等等,一應俱全。
陳慶林這次直接檢查了連接兩個病人的各種設備,說道:
“重癥3型,睡眠病一旦發展到這個階段,就會徹底進入睡眠,再也難以醒來了,甚至連呼吸都無法自主進行。”
一群實習生看向病床上的兩個病人,立刻發現這竟然是兩個漂亮的姑娘。
此時都像是睡美人一樣閉著眼睛,甚至緊鎖著眉頭。
似乎在夢中還在經歷著什么艱難的事情。
再看看病床上的銘牌“柯珂”“柯蘭”,這竟然是兩姐妹。
眾人不由唏噓不已。
“陳主任,重癥3型是否還會繼續演化?也就是病情繼續…加重?”一名戴著眼鏡的女實習生抬手有些怯生生的問道。
陳慶林點頭說道:
“你的問題很好,根據目前全世界范圍內關于沉睡病的病例資料來看,重癥3型并不是沉睡病的最終結果,現在已有進一步轉化的病例,據說,重癥3型繼續惡化之后,甚至會出現身體生理層面的病變,讓人變得…變成一個怪物,一個只有夢魘之中才會出現的怪物。”
聽到這話,那女實習生不由打了個冷顫。
陳慶林安慰道:
“據說達到這個程度的病例只有三個,而且全都迅速死去,連影像資料都沒有留下,相信咱們也不會遇到這種病例的,畢竟…”
“…絕大多數人在重癥3型階段就已經死了。”
這話說得一眾實習生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安慰。
“好了,繼續查房,去樓下的輕癥病房看看吧。”陳慶林說道。
眾人立刻跟著陳慶林魚貫而出,來到樓下的病房。
這里同樣是沉睡病的病房,不過要比上面像是墳墓一樣的重癥病房熱鬧得多。
畢竟是輕癥,這里的病人每天起碼有四個小時以上的清醒時間。
很多人更多的還是表現為嗜睡,偶爾會做做噩夢,但人還是很正常的。
如果說正常人的區別,就是他們都能清楚地記起自己的夢境到底是什么樣的。
看到陳慶林之后,很多人都紛紛跟他打招呼。
一個團團臉的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看到陳慶林之后立刻招呼道:
“陳大夫來了,這還親自查房,太辛苦了。”
陳慶林笑道:
“吳處長好,大夫哪有不查房的,您今天感覺怎么樣?還做噩夢嗎?”
男子的病床上,寫著“吳謙”兩個字的銘牌。
實習生中立刻有比較懂的,向同學低聲說道:
“這是異常事件處理局的吳謙吳處長,據說他們專門處理異常事件,就是之前電視上說科學家發現的那種什么異常精神感染…沉睡病其實就屬于一種異常精神感染…”
此時吳謙臉色一垮向陳慶林說道:
“做噩夢,就沒停過,我咋感覺這夢越做越慘了呢…柯珂怎么樣了?”
陳慶林說道:
“剛剛查完房,還好,沒有持續惡化…”
吳謙點點頭:
“沒有惡化就好,沒有惡化就好…唉,誰能想到突然有這么個怪病,竟然還開始傳染…希望局領導能趕快找出應對的法子吧。”
陳慶林附和幾句,轉身走到旁邊劉大龍的病床前,查看了一下正在沉睡中的劉大龍的情況。
就在這時,一名小護士氣喘吁吁跑到陳慶林面前說道:
“陳大夫,又有新的重癥感染者入院了,說是從撣國回來的,是異常局的調查員,現在正通過無菌渠道往十樓送,要不您過去看一下?”
陳慶林眉頭一蹙,說道:
“走,過去看看。”
很快,他們已經再次回到了十樓。
這一次直接來到了3號病房,原本的重癥3型病人又多了一個。
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面容還有些清秀,此時躺在病床上眉頭緊蹙。
他的床角同樣掛著一個銘牌。
“李凡·沉睡病·重癥3型。”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