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麗城異常局休整完畢,這支特別支援調查隊伍就啟程向昆城返回。
雖然接到了柯珂不要回來的警告,李凡仍然選擇回到昆城。
畢竟他經歷的異常事件也足夠多,有了鎮獄的存在,對柯珂所說的家人也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只是和預想中的不同,當特別支援調查隊回到西南局之后,見到的并不是繁忙的工作景象,反而是一片蕭條。
甚至西南局的大門都塌了一半,局里的建筑更是有不少被炸塌了。
回到解剖處,并沒有見到解剖處的其他同事,前來迎接他們的竟然是局長秘書周野。
看到眾人回來之后,周野疲憊的眼神之中也終于多了一絲欣慰,似乎有一種終于看到生力軍的感覺。
不等李凡等人開口詢問,周野已經面無表情地向李凡說道:
“李凡副處長,恭喜你,現在局里決定任命你為解剖處的處長,負責整個解剖處的工作。”
聽到這話,周圍的一眾調查員全都喜出望外,紛紛向李凡道喜。
“恭喜啊李處!沒想到直接扶正了!”
“您這升遷的速度簡直就是坐上了火箭,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直接當局長了!”
“小李哥,你這可得請客,我看今晚還是喜得龍走起吧。”
“李處牛逼!”
李凡此時沒工夫和他們打趣,心中震驚,眉頭緊鎖,向周野問道:
“怎么突然升了我的職?吳謙吳處長呢?就算吳處長調走,還有劉大龍副處長,怎么說也輪不到我啊!我才剛工作了幾天?”
沒想到聽到李凡的問話,周野突然面色一沉,眼神中閃過哀傷,低聲說道:
“就在昨天晚上,西南局突然遭到了清潔協會的瘋狂攻擊,誰也沒想到清潔協會竟然在昆城埋伏了這么強大的力量,甚至在整個西南分局埋下了炸彈,局里的同事們傷亡過半…”
“解剖處的吳謙處長帶領解剖處的同仁們在戰斗中死傷慘重,已經全部…全部殉職了!”
說著,周野打開了身后那個巨大解剖室的門,整個解剖室內的場景立刻呈現在眾人面前。
十幾張解剖床上,整個解剖處的解剖師們,整整齊齊躺在上面。
吳謙、劉大龍、馬麗華、胡正奇、張紅兵,等等等等。
每個人的死狀都極為慘烈,身體表面有巨大的創傷。
吳謙的身體被炸碎了一半,臉上似乎還有一絲笑容。
柯珂的身體被齊腰斬斷,身上長滿了璀璨的血果,瞪著一雙大眼睛,面色慘白。
張紅兵似乎是被活活憋死的,全身都泛著紫色,看起來分外恐怖。
李凡只感覺雙腿一軟,幾乎要站不住,顫聲說道: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誰…是誰做的?”
周野搖搖頭,說道:
“據說下達命令的是清潔協會華夏西南牧區和中南半島牧區聯合牧首,收藏家曾經的下屬幽冥、尸農、暴食、血珍珠等人全都來了,可惜昨晚的戰斗中守夜人根本沒有出現,否則的話可能也不會有這么慘烈的傷亡…”
隨后周野朝李凡說道: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總之以后您就是解剖處的處長了,希望以后解剖處在李處長的帶領下能走向更輝煌的明天。”
李凡雙目瞪圓,張了張嘴,只感覺一陣悲涼和慌張的情緒從心底涌出,伸出手去想要把柯珂的身體拼湊在一起,卻怎么也拼不起來。
再看看張紅兵,手中還拿著和自己女兒的合照。
“不!”
李凡大喊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剛才解剖處的場景瞬間消失,映入眼簾的是麗城異常局給他安排的宿舍。
李凡看向周圍,這才發現自己仍然在麗城異常局的宿舍之中,根本沒有離開。
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個噩夢。
李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滿是汗水。
甚至連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長舒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看看表,已經是凌晨一點鐘。
手機就扔在桌子上,竟然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全都是柯珂打來的。
看樣子,在和柯珂通電話的時候,他就不知不覺間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直到被噩夢驚醒。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工作和接觸,李凡已經對解剖處產生了感情,也很喜歡處理的同事們。
他最擔心的事情之一,就是清潔協會和異常局西南局杠上,造成解剖處的傷亡。
這個噩夢,很好的將他內心中的這些擔憂給呈現了出來。
難道這就是柯珂所說的不要睡覺的意思?
會做噩夢?
不過僅僅是做噩夢的話,除了比較嚇人之外,其他的倒也沒啥…
走到洗手間洗了把臉,李凡發現自己的臉色都有些蒼白。
這個夢確實是有些過分了。
就是不知道柯珂她爹到底是誰,如果讓他逮到的話,一定要大耳光抽丫的。
正想著,一聲凄厲的尖叫聲突然從隔壁傳來!
出事了!
李凡猛地打開門,沖向尖叫聲傳來的方向。
此時其他的宿舍門也都打開了不少,包括楊桿和牛大鋼在內,很多人衣衫不整地朝尖叫聲傳來的房間沖去。
離得近的幾個人已經率先進了房間,等李凡進去之后,發現這是方昊和高云雷住的標間。
此時方昊正坐在床上滿臉驚恐,高云雷和幾個調查員在安慰他。
李凡邁步走進去,高聲問道:
“昊子,出什么事了?云雷,啥情況?”
高云雷眉頭緊蹙,說道:
“李處,問題不大,就是昊子做噩夢了,不過據他說這個噩夢巨恐怖,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異常精神感染…”
旁邊沖進來的一些調查員聽到僅僅是做了個噩夢,不由起哄道:
“不就做噩夢嘛,昊子你行不行了?”
“怎么跟個小姑娘似的,要不昊昊你到哥哥我的床上睡,咱倆一個被窩我拍拍你的背。”
“哈哈哈,老唐你太損了…昊子,到底是什么夢?”
“別瞎扯,這幾天精神高度緊張,做噩夢正常,別是異常精神感染就行。”
李凡抬手制止打趣的眾人,向方昊問道:
“昊子,到底夢見什么了,嚇成這樣?”
看方昊的樣子,面色慘白,簡直要嚇得尿出來了。
方昊轉頭看向李凡,有些魂不守舍地說道:
“李處,真不是我膽小,也不是我嬌氣,我是個純爺們兒,你也是知道的,就是這么夢太他媽邪門兒了…”
說著,他又打了個哆嗦,似乎看到了夢中的一幕。
“我在夢里好像過了很久,起碼得有好幾年,我夢見我一直相親,每個相親對象都丑的要命,太丑了,全都是看一眼都能把人嚇尿的類型…”
“夢里到了最后我爸媽受不了了,強行讓我結婚,到了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我把新娘子的蓋頭一掀開,我的媽呀,竟然是之前網絡詐騙騙我的那個大胡子男人,撲上來就把我按在了床上,然后就開始糟蹋我,我就拼命地叫啊…”
說著方昊抬手揉了揉屁股,又打了個哆嗦。
旁邊的一眾調查員不由發出一陣爆笑,被方昊的描述給逗樂了。
也有人設身處地的代入了一下方昊的夢境,全都是一陣惡寒。
這種夢,如果真實度足夠的話,確實是夠嚇人,特別是對于方昊這種相親苦難戶來說。
不過李凡并沒有笑,而是一臉嚴肅地轉頭看向在場的一眾同事,問道:
“除了昊子,還有沒有人做噩夢?我懷疑這是一種新型異常精神感染。”
看到李處長這么嚴肅,一眾調查員不由面面相覷。
對于李處長他們都是很服氣的,不過卻也不認為一次噩夢就算是異常精神感染。
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就聽楊桿的聲音響起,從屋外走進來,一臉嚴肅地說道:
“小李哥,我贊同你的說法,我也做噩夢了…在夢里我到了一座巨大的水庫,隨處都能見到大魚往外冒,我打好了窩子下鉤釣魚,很快就勾到了一個大貨,只是等我拉上來之后才發現,這是…”
“是什么?”李凡問道。
“是你的尸體…”楊桿說著,聲音都有些不自然。
李凡點點頭道:
“我剛才也做了噩夢,夢到解剖處的解剖師們全都死了…”
聽到這話,在場的一眾調查員瞬間明白問題的嚴重性。
每天和異常打交道,他們自然對這種詭異的事情有足夠的敏感性。
每一個調查員都有超越普通人的精神力,可以說極少做噩夢。
突然有三個人夢到詭異的事情,其中一個還是覺醒者,那這其中很可能有問題了。
此時牛大鋼拿著手機走了進來,說道:
“剛剛和局指揮中心通了電話,說是現在昆城出現了一些問題,讓我們回去的時候盡量小心,最好是穿著防護服入睡…”
又加上了一句:
“據說和沉睡病有關…”
楊桿點點頭,當下向一眾調查員下令道:
“所有人,包括領導干部在內,盡量兩人或兩人以上一個房間休息,穿戴全套異常防護裝備入睡!”
隨后看向李凡道:
“小李哥,我和你一個屋。”
李凡搖搖頭說道:
“我提議,咱們都不要睡了,一起去找個地方捏個腳。”
說著,打了個哈欠。
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