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鎮獄之主的話,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先一愣,隨后立刻現出驚恐的神情。
房間直通煉獄?
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獄主心情不好,還要繼續折磨他們?
此時生命三巨人恨不得扇自己大嘴巴子。
你說把人抓回來就趕緊回房間好好待著唄,跑過來看什么煉獄酷刑。
現在獄主說了,房間直通煉獄,你說刑不刑?
哪敢說不刑啊?
獄主已經說了,不刑也刑。
就在這時,他們赫然發現,牢房之中的場景一變,他們已經同樣出現在了煉獄之中,那白骨與熔巖的王座之前!
偉大的鎮獄之主,此時就坐在那王座之上,面無表情。
正在發愣,厄運破碎的頭顱已經被鎮獄之力牽引過來,如同一個皮球一樣滾到了王座之前,他們的腳下。
厄運的頭顱此時正不斷發出凄厲的慘叫,他四分五裂的軀體此時正在煉獄的各處遭受最殘酷的刑罰。
“獄主…偉大的鎮獄之主!祈求您的寬恕!祈求您的寬恕!”
厄運叫聲凄慘,聲淚俱下,腦袋都裂成八瓣了。
一旁的八首和生命三巨人看得全身一顫。
在外面遠觀和近距離接觸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一個像是在電視上看死刑,一個則是在行刑現場,不太刑。
就聽白骨和熔巖王座之上的那個蒼白鬼魅仿佛沒有聽到厄運的慘叫,而是現出沉思之色,過了一會兒才帶著扭曲的笑容說道:
“你知道命運的下場嗎?”
命運之主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李凡對這一點比較關心。
但這個問話的技巧很重要,不能讓下面的一眾深淵強者察覺到他并不知道命運主宰的去向。
就聽厄運的頭顱連忙說道:
“知道,知道!命運主宰已經被您帶入了極淵之中!再也沒有回來!所以我才敢…才敢冒充命運之主!我并不知道您從極淵歸來的消息,否則的話絕對不敢冒犯!求您看在初犯的份兒上…”
一旁的生命三巨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個厄運倒是和他們同病相憐。
混亂猛然想到了什么,抬頭對白骨與熔巖王座上的鎮獄之主說道:
“冕下,命運主宰麾下有厄運和幸運兩大仆從,幸運一定還潛藏在暗處,這個厄運他不老實啊…”
還沒說完,厄運的頭顱已經連忙求饒道:
“沒有,我絕對不敢隱瞞分毫,幸運早就已經死了,在她誕生之時,就已經被命運主宰吞噬!命運主宰曾經說過,這世間的生物不配擁有幸運,特別是人類!所以幸運必須死亡…”
李凡心中不由一凜。
這個命運主宰還挺變態啊…
這個破深淵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怎么一個正常的都沒有?
隨后不動聲色,繼續說道: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厄運不敢怠慢,連忙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開始滔滔不絕講了起來。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這句話問的實在是太有技巧了,厄運根本不知道鎮獄之主想聽什么,只能揣摩對方的意思,把自己所知道的秘密全部講出來再說。
命運主宰誕生于深淵的混沌之中。
他是人類對于命運的意念所化。
當命運主宰誕生之后,也同樣分離出了兩大仆從,分別是幸運和厄運。
只是幸運不為命運主宰所喜,很快就被命運主宰吞噬,只留下了厄運一個。
很多年前,鎮獄之主突然將命運主宰帶入極淵,從此之后再也沒有回來。
厄運逐漸認為自己繼承了命運主宰的名號,雖然沒有位格,但畢竟命運一系之中,最強的也只有他了。
也正因此,現實之中對于命運主宰的祭祀之力,也都被他吞噬吸收。
當然,他最想的仍然是前往現實。
血籌賭場的存在,也與他有莫大的關系。
在得到賭徒的第一次獻祭之后,厄運就瞅準了這個機會,不斷通過血籌賭場制造的縫隙將自己的厄運之力一點點傳輸過去,這才建起了整座血籌賭場,并以此為契機繼續固化這個通往現實的節點。
這一次本來以為是一個很好的能夠前往現實的機會,吞噬了大量祭品之后,就能夠通過血籌賭場為渡船,向現實偷渡。
沒想到偷渡還沒開始,就遇到了鎮獄之主。
然后就來到了這里。
如果之前知道會有這么一個結果,打死他也不敢去想什么現實。
好好在深淵里面待著多好啊。
雖然無聊,起碼能好好活著。
至于鎮獄重啟、鎮獄之主已經回歸的消息,厄運之前也沒有聽說。
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也沒用,誰能想到會這么倒霉,直接撞到鎮獄之主的槍口上。
一生都在讓其他人背負厄運的厄運,這一次徹底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厄運。
等到厄運講述完畢,坐在白骨和熔巖王座之上的蒼白鬼魅輕輕勾了勾手指,厄運的頭顱立刻再次被卷入了煉獄之中。
八首法王和生命三巨人站在白骨與熔巖王座之下,如同四個嘍啰。
就在幾人惴惴不安的時候,來自鎮獄的力量已經將他們帶回了自己的牢房之中。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這才發現,他們的牢房地板已經變成了完全透明,只剩下薄薄一層,能夠輕易看到煉獄之中的場景。
那些酷刑,那些無以復加的凄慘景象,他們隨時都可以看到。
就好像在家里裝了直通煉獄的大屏電視一樣。
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直播的那種。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心中感動,獄主大人實在是太仁慈了,這是覺得他們在鎮獄之中太過無聊,所以讓他們能夠解解悶嗎?
果然獄主大人是看重我們的。
我們才是鎮獄之主最看重的忠犬。
四個強大的深淵生物只感覺心中有一股股暖流涌動,整個鎮獄之中都不再讓人覺得陰冷。
心里暖暖的…
解決了厄運和鎮獄囚徒們的問題,李凡這才回到了鎮獄之中,來到了鎮獄的大廳。
整個鎮獄的周圍,仍然能夠看到血籌賭場融合的痕跡。
地面上,是那些昏迷的人類,包括清潔協會五人組。
雙目換成血籌的賭徒,此時已經癱坐在地上,仿佛被人抽掉了魂魄。
他親眼見到了厄運被抓回來的那凄慘一幕,也在李凡的安排下,看到了煉獄之中那凄慘的一幕。
這一切已經徹底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疇,整個人已經到了徹底崩潰的邊緣。
看到那完美契合恐怖谷效應的蒼白鬼魅走來,賭徒全身顫抖,縮成一團,牙齒打顫,喃喃道:
“你…你到底是誰?不…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李凡也懶得和他廢話,輕輕揮手,賭徒的腦袋已經滾落在地。
仍然沒死。
之前那些賭癮精神能量充斥在賭徒體內,讓他在深淵之中也不會輕易死去。
李凡拎起這顆腦袋,放到了書房隔壁的一個房間。
隨后,鎮獄之力發動,原本已經近乎融合的血籌賭場開始和鎮獄分離。
血籌賭場本來就是因為之前的獻祭之力和鎮獄的錨定才出現在深淵,此時鎮獄的力量排斥血籌賭場,整個血籌賭場連同周圍的大片區域都開始從深淵之中消失,向現實之中返回。
很快,血籌賭場在深淵之中已經只剩下一點影子,最終徹底從深淵里消失。
等到血籌賭場消失之后,李凡這才拉開了鎮獄之中的一扇門,邁步走了進去。
等他再次從門中走出來,已經回到了現實中的血籌賭場。
整個血籌賭場此時一片凌亂,天花板上開了個大洞,更有一片墻壁坍塌。
很多賭桌都直接崩毀,地面上更是有不少斷臂殘肢,還有人類的身體碎片。
無論是賭徒還是高全,此時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很多瘋狂的賭客早就已經成了桌子上的血籌。
不過此時血籌賭場已經崩毀,原本還帶有強烈異常精神輻射的血籌,此時已經變成了普通的干癟血肉壓縮塊。
地面上各種活的死的賭客東倒西歪,像是宿醉一樣。
可以想象,當很多人醒來發現自己的肢體和器官殘缺之后,會爆發出凄厲的哭喊。
李凡從人堆里邁步走到昏迷的清潔協會幾人面前,抬腳提了提老陳的屁股。
老陳掙扎著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收藏家大人,立刻一個激靈,一躍而起,開始喚醒另外幾人。
醒來的清潔協會眾人看著周圍的一切,還有收藏家大人胸有成竹的笑容,全都面露震驚。
賭徒已經死了,只剩下一具無頭的尸體躺在地上。
他們瞬間明白,在他們昏迷的時候,收藏家大人已經搞定了一切!
實在是太強了,簡直強到令他們不寒而栗!
李凡淡淡地說道:
“尸體拿去交差,腦袋我收下了,你們立刻離開。”
李凡也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來到銀沙賭場殘破的大門處,用力推開了大門。
血籌賭場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有同樣即將消失的銀沙賭場。
外面的天空,夜幕已經退去,天邊出現了一絲魚肚白。
黎明到來了。
銀沙賭場外的空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幾萬人。
這里面有不少都是被楊桿他們勸昏過去的,絕大部分都是被精神脈沖炸彈擊昏的。
李凡看了看自己身上,思考片刻,并沒有去叫醒楊桿他們,而是在地上打了個滾,蹭上一些鮮血和泥沙,在銀沙賭場的大廳裝載精神脈沖炸彈的卡車旁,找了個地方躺下,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鐘,他終于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還有急切的喊聲:
“小李哥!小李哥!你在嗎?”
是楊桿的聲音,他們醒了。
隨后李凡就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就是一雙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搖晃:
“小李哥,醒醒,快醒醒!你沒事吧?”
李凡虛弱的睜開眼睛,用近乎呻吟的聲音說道:
“桿子哥?牛哥?我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