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之中,李凡躺在舒適柔軟的大床上,大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
有億點睡不著。
雖然身體經過高強度的戰斗之后,十分酸軟疲憊。
但經過了巨量精神力的洗禮之后,現在可以說是十分有精神。
不過心情還是很放松的。
畢竟已經把共一會的家伙弄死,提拔科長的仇算是徹底報了。
以后昆城應該就會徹底消停下來,偶爾有個異常感染之類的,異常局的覺醒者估計分分鐘就搞定。
自己可以繼續過上下午三點上班五點下班,朝三晚五的生活了。
平時上班的時候打打游戲喝喝咖啡,和同事們聊天打屁,像是死魚一樣躺在沙發上。
不上班的時候就回家把清潔協會的經費取出來買買買,花天酒地紙醉金迷。
如果家里人問起來,就說這是潛伏計劃的一部分,為了麻痹敵人。
經過了今晚的戰斗,諒他們也不敢有什么反對意見。
反正就是擺爛就行了,本性出演。
等到富有進取心的清潔協會眾人看不下去了,估計就會離他而去。
到時候成了孤家寡人,讓清潔協會總部徹底失望,奪了他這個牧者的權,也懶得管他了。
清潔協會的會長也不用擔心什么收藏家功高震主之類的。
異常局解剖處收獲了一個合群的科長,清潔協會失去了一個權力平衡的不穩定因素。
李凡收獲了安全躺平的自由。
大家皆大歡喜。
真的,現在有點愛上解剖處了,大家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超喜歡這里。
至于八首,李凡已經決定以后盡量不去使用他的力量。
對方相比于自己來說實在是太強了,畢竟是活了十幾萬年的老怪物,目前更多是攝于鎮獄獄主的威名才這么乖。
萬一他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逐漸痊愈,發現了李凡的真實實力,那就太危險了…
“咚…”一聲輕響傳來。
李凡循著聲音看去,就看到了放在墻角的十幾個大皮箱。
最前面一個小皮箱,就是母親帶到地宮中的“簡易戰斗組合”。
里面是十個腦袋。
這些東西,確實是個問題。
今晚發生的一切,很可能已經讓清潔協會眾人起疑。
特別是被霍雷點出收藏家已經死亡的事實,后面自己也直沒有使用這些頭顱戰斗。
畢竟清潔協會這些人都是人精,如果時間長了,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不知道會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這么多腦袋就放在臥室里也不太好。
萬一哪天異常局的同事們到家里來玩兒,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這些玩意兒。
自己在機關單位混吃等死的大計就徹底破產了。
得處理一下子。
想到這里,睡意全無的李凡起身來到那些皮箱前,輕輕打開了幾個皮箱。
臘肉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排排干癟的人頭立刻出現在面前。
有男有女,黃紅黑白,基本都是30歲到60歲這個年齡段,年富力強的時候。
有些臉上還有絢麗的紋身。
大都看起來眉宇間就有所謂上位者的氣息。
這些人頭之中,都有異常精神輻射的存在,也不知道曾經的收藏家到底是怎么做出來的。
其中幾個被縫上眼睛的頭顱,此時干癟的眼睛偶爾顫動,似乎努力想要睜開。
偶爾還有幾個腦袋稍稍縮一縮或者蠕動一下,剛才箱子里的聲音就是這么發出來的。
不過除此之外,就是普通的腦袋了。
經歷了解剖處的歷練,李凡對于這些腦袋早就已經免疫,直接拿起一個,仔細看了看。
每個腦袋的耳朵上,都釘著腦袋的身份信息標簽,這點李凡之前也已經看過了。
雖然是干癟的腦袋,但每一個都還有著10左右的精神力,和普通人一樣。
第一次見的時候,李凡還覺得這些腦袋可能還活著,不太敢觸碰,現在卻已經明白,這些腦袋其實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精神力存儲裝置。
里面早就已經沒有了意識,只剩下特定的精神輻射場域。
也只有曾經的收藏家才懂得如何使用。
對于李凡來說,這些玩意兒更像是裝飾品或者藝術品。
作為一個曾經的古董商,李凡對于獵頭這個東西倒也還算了解。
最早的人頭貿易起源于南美地區的熱帶雨林,南美印第安希瓦羅人。
希瓦羅人有一種特殊的文化,他們每年都會有一個盛大的祭奠,這個祭奠是要用成年男子的干縮頭顱來祭拜。在祭奠之前,他們會獵取敵對部落成年男人的頭顱。
獵取完之后用錘子鋸子等工具將顱骨,脂肪和皮膚分離,然后反復用滾燙的石頭和沙子填充到頭顱里,直到死者的頭顱被壓縮成拳頭那般大小。
干縮頭顱,當地特產。
他們認為頭顱生前是有靈魂的,當祭奠時頭顱里的靈魂被攝取完就會變成空殼,此時的干縮頭顱就會被丟掉。
原本的干縮頭顱只是希瓦羅人的一種普通當地文化,然而這事傳到歐洲人耳里時就開始改變了。
“熱帶雨林里蠻族勇士的神秘戰利品”,“囚禁著復仇幽魂的亡者頭顱”,這些噱頭讓歐洲人非常買賬,太有異域風情了,太特么有收藏價值了。
19世紀晚期的時候人頭貿易到達全盛,到了20世紀的時候,經過供需雙方的反復博弈,最后甚至一把火槍就能換個人頭,巴拿馬甚至有人接訂單批量生產人頭,每顆工藝品售價25美元。
巨大的市場需求和利潤甚至讓太平洋地區有獵頭習俗的毛利人卷入了這個市場,開始大量地制作人頭工藝品以滿足歐洲老爺們的裝逼欲。
悉尼海關還專門建立了一個進口品名目:“烘制人頭。”
到了后來,毛利酋長會把自己的奴隸拉出來讓歐洲客戶挑選,歐洲老爺們會選像選擇商品一樣選一個臉型合適的奴隸,然后再和酋長敲定臉部刺青的方案。
給奴隸強制紋臉,然后再割掉腦袋,腌制,烘干,最后交貨給歐洲客戶。
最終的市場終極需求,其實就是為了讓客戶裝逼。
迅速將獵頭貿易的歷史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李凡已經做好了決定。
眼前這幾大箱子人頭,最好的歸宿只有一個,就是鎮獄!
丟到鎮獄里面,誰也找不到,不怕異常局發現,自己也不會面臨不會使用人頭武器的尷尬局面。
想明白這些,李凡把所有的箱子全都搬到洗手間門口。
隨后右手掌心的鑰匙紋飾微微發光,打開了套間里洗手間的門,眼前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李凡隨手將一個個皮箱全都丟進去,緊接著自己也邁步走了進去。
“嚓…”防風打火機再次亮起微微紅光,照亮了眼前的房間。
這次他似乎出現在了鎮獄中的某個書房一樣的地方。
眼前是一張黑色木桌,還有一排空蕩蕩的書架,上面落滿了灰塵。
并不是普通的牢房。
更讓他眼前一亮的是,木桌之上還有一根燃到一半的白色蠟燭。
這地方他還沒來過!
李凡立刻上前,用紅色的打火機點燃了那根像人的肌膚一樣白嫩的蠟燭。
比打火機亮上許多的燭光照亮了整個房間,現出了放在角落的沙發、茶幾,還有書架上空空的花瓶。
書桌上還放著一支銹跡斑斑的筆,一個墨水瓶,以及一張紙。
李凡不由眼前一亮,沒想到在鎮獄中還能撿到別的東西。
上前在那書桌前坐定,突然之間,黑暗中傳來一個嘶啞而沉悶的聲音:
“這是…什么地方?”
“誰在說話?好黑,怎么會這么黑…”
“我不是被殺了嗎?誰?誰在說話?”
“這是在地獄里?這就是地獄嗎?”
“我是海蒂國總統!放我出去!我給你錢,我都給你!”
“快放開我!以生命科學基金會的名義起誓,你將受到懲罰!”
“…”
嘈雜的聲音在燭光昏暗的房間中響起,李凡猛地站起身來,走到一個大皮箱面前,將皮箱打開。
滿滿一箱干癟的人頭正瞪大眼睛看著他。
人頭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惡魔!是地獄里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