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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制衡

  孤山城堡地下礦區內,被繩索捆綁住雙腕古獸人們一隊一隊的進入采礦區。

  許多年幼的古獸人并不知曉自己未來命運的變化,咬著手指好奇張望著四周,只覺得這里比自己原本的部落,大了好多,人也更多。

  礦區當中,許多豺狼人、蜥蜴人、野豬人正在勞作著,它們中的一些帶著鐐銬,另一些沒有帶,但無論是是否佩戴鐐銬的,不遠處都會有一名手持皮鞭的奴隸管事看管。

  令古獸人長老詫異的是,有些奴隸管事本身就是豺狼人、蜥蜴人甚至野豬人,此時此刻它們掄圓了皮鞭抽打在自己昔日的同族身上,甚至比那些人類奴隸管事還要更加兇殘苛刻。

  在礦區的四周,還有一隊隊身披鐵甲的人類戰士。它們有一些在訓練,有一些在巡邏,井然有序,紀律森然,鍛煉自身的人類戰士都十分的刻苦努力,因為它們中的許多人,恐怕原本是四周奴隸中的一份子。

  “你們,你們,還有你們,分流到東區,你們這邊的分流到西區,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干得好的那一組每周可以休息一天,但是每組當中所有人互相監視,一人叛逃,全組處決,全組叛逃,三族處決!”

  “沖動之前多想想你們的妻子還有年幼孩子,為孤山城堡工作二十年后,只要沒有犯罪記錄,你們就可以找到一位自由民,讓他為你擔保獲得解放,成為一名高中的孤山城堡自由民,并享受一切人類自由民所能享受到的權益,但是要注意,你們是奴隸時生下的孩子,出生也是奴隸,你們是自由民時生下的孩子,出生也是自由民。”

  聽著高臺上奴隸總管事喋喋不休的訴說與愿景闡述,臺下的古獸人長老留下了痛苦的淚水:

  分化,對立,制造矛盾,許諾愿景,在人類這樣的手段政策之下,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對整個族群失去控制力,而一盤散沙、彼此仇視的豺狼人、蜥蜴人、野豬人、古獸人,他們將不可能成為人類的對手,只會在彼此的爭斗與分歧中,耗盡力量。

  至于二十年后成為自由民的許諾,更是可笑。就算一切以最順利的方式進行,一頭二十歲進入礦區的古獸人,四十歲時離開礦區也已經進入人生暮年了,一生的年華心力都耗盡在給人類創造財富上,長此以往下去,人類會變得越來越強大,而其它種族則會變得越來越弱小。

  孤山城堡會議室內。

  羅德看著女性官員珍妮絲以雙手托上的木盤紫袍,當場將之拿起,一個瀟灑的旋身就將之罩在身上。

  羅德本就英武帥氣顏值極高,此時此刻穿著上一身金線紫袍綢衣,白膚紫袍,雙目幽深。

  會議室的現場內,頓時響起一片的驚嘆之聲,小半是迎合上意,在半是真心贊嘆,長久在荒野之原這樣的貧瘠之地的人,又有什么機會可以見到這樣的高檔奢侈品,見到這樣眉目如畫般的人物。

  “嗯,倒真的是很不錯。”

  羅德左右看了看,頗為喜歡這件華服。就算他以現代地球人的眼光看,這種純手工的高檔絲織品,也屬于奢侈品的范疇。

  “珍妮絲,無論你想要多少人手,都管莫肯去要吧,未來五年內,我要看到重弩、奴隸、絲綢成為孤山城堡最重要的經濟發展支柱。”

  “是的大人,您的意志,珍妮絲一定竭盡全力完成。”

  “這件紫袍,你以后打算賣多少?”欣賞著身上的華服,羅德隨口這樣問了一句。

  “像這樣尊貴的紫袍,只有領主您才有資格穿著。以后孤山城堡只對外售賣紅色絲綢,一卷定價八百枚金幣。”珍妮絲恭順得行禮,這樣言道。

  “哈哈哈哈,那就為烏爾米特女士也謀一個文官身份吧,以后主要負責織造事務,珍妮絲你也可以分出些精力,去處理其它事情。”

  孤山城堡的文官體系,到目前為止大部分還沒有具體的職司,而是以第一文官莫肯、第二文官珍妮絲,第三文官拉德希,第四文官喬林這樣的排序劃分的。

  但其它他們每個人都有著自己具體負責的事務,莫肯是經濟大臣,珍妮絲負責織造產業與社會福利體系,拉德希負責奴隸管理,喬林負責城鎮治安管理,以文官身份與武官體系的瓦連、吉多他們進行合作對接。

  莫肯、珍妮絲,拉德希、喬林,甚至是新晉文官烏爾米特女士,這些人都是在群山堡壘奴隸政治時期,也能冒出的人族精英人物,因此在個人才能上是遠遠比羅德帶出來的瑪德、蘇修(禁衛隊長)、瓦連、吉多(治安長官)這些人強的。

  但是武官體系,才能本就沒有忠誠重要。瑪德、蘇修、瓦連、吉多這些人對羅德忠心耿耿,身為禁衛隊長肯為領主拼死作戰,身為治安長官,努力監視著城中的一切,讓羅德可以對整個城鎮進行有效管控,才能是一個方面,忠誠是另一個方面。

  同時兼具才能與忠誠的人才,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但事實上沒有一位領主可以有那樣的幸運,因為那樣的人,本來就是數量極其稀少的一小撮人。

  “領主大人,屬下有一件事情要進行匯報。”見自家老板高興,文官系但是長得比誰都更像武官的喬林上前一步。

  “嗯,說吧。”

  “近期有獅鷲出現回巢現象,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威脅到民眾安全,但屬下不敢驅趕,通過法提斯大人調請了一隊弩手,只是使用無頭箭矢防止它們傷人。”

  群山堡壘“燃血之日”,鷹巢崩塌,獅鷲塔樓也被暴亂的奴隸礦工們一把火燒了。

  很多獅鷲被殺死,但更多的是受驚飛走。

  現在又到了獅鷲獸生產幼崽的季節,那些已經被鷹身女妖養熟的獅鷲,就試圖返回自己原本已經居住習慣,可以輕松獲得充足食物的巢穴,這就是獅鷲反巢現象。

  “喬林,這件事你做得很對。莫肯,專門劃定一個區域,重新建立獅鷲樓,重金招募飼養員,誰能完成這件事,為我馴化獅鷲獸,我不介意文官體系再多出一人。”

  “明白了大人,我立刻著手安排。”

  聽著前面的話,莫肯原本是打算勸告阻止的,因為現在整個孤山城堡的每一寸土地都在迅速升值中,這也意味著政府財政的迅速增值,這個時候單獨劃出一片區域建造獅鷲樓,哪怕建造在最偏僻的區域也會影響經濟造成巨大損失。

  但是聽到領主大人不介意為此,再繼續增設一位文官,莫肯就聰明的不再說什么了,他一開始的時候只是想一心賺錢,過上好的生活,但是權力這種東西,只要掌握過了,嘗到滋味兒,就很少有人可以放下的。

  權力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春藥,并且效力遠在錢財之上。掌握著權力,四周近乎所有人就會自發的,跪舔,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那種一言可決人一生命運的力量感,都讓莫肯為之深深沉迷。

  為什么羅德從奴隸中提拔起來的這批文官,都干得不錯?

  因為欲望,從奴隸一躍成為行政大臣,執掌巨大的權力的反差,太過刺激了。幾乎所有人都被勾起了心中巨大的欲望,他們自然為此拼盡全力,再加上在群山堡壘人族原本的底子特別差,稍微干得好一點就是立竿見影的顯著效果,正向反饋特別強烈,所以顯得每一位文官都是很稱職的。

  越來越體味到權力美好的莫肯,他也非常清醒的知道文官體系中,最具有才能,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就是珍妮絲,現在她又拉自己一個親信上位了,因此,雖然現在雙方還沒有正面的沖突,但是莫肯還是本能的就想自己也拉起一個自己人上位,繼續保持自身在孤山城堡文官體系的優勢。

  此時此刻,羅德還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政權內部,已經出現派系與權力斗爭了,即便他注意到了,卻也不會有什么辦法。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派系與爭斗,當年他們這些人做奴隸的時候,尚且無法避免,現在又怎么可能制止壓制得了?

  就算察覺了,羅德所能做的也只是讓他們彼此平衡、制衡,壓制烈度,在保持行政效率的同時,避免過大的內耗。

  這種派系斗爭,哪怕到了地球2088年,也無從避免,也客觀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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