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人眼中的蠻族:油光滿面,衣著光鮮,八塊腹肌,豪爽粗獷,武德充沛,言出必踐,知恩必報,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事實上大部分歷史時期的蠻族:面有菜色,瘦骨嶙峋,衣著破爛,蓬頭垢面,強必寇盜,弱而卑伏,寡廉鮮恥,畏威而不懷德,有小禮而無大義。
地球一戰時期,德國軍人的平均身高才166CM,法國軍人的平均身高更低,而2021年中國男性平均身高是170CM,換而言之社會生產力才是主導身高體魄的決定性因素,只要肉蛋奶供給充足,在任何體育項目上,中國人都并不遜色劣勢于其它人種,頭腦還要更加聰明。
生活成長在那個時代的羅德,他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祖國一步步重新回到世界之巔的。
隨著國家國力的日益鼎盛,周邊國家也再一次雌服于威嚴之下,就像他們的祖先曾經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因此,羅德也再清楚不過了:“蠻夷畏威而不畏德,對付它們不能有一點點軟弱,不然它們就會像見了血的野狗一樣圍上來。”
有羅德在自己身后堅定的支持,亞洛斯的心意漸漸堅定下來了。
她直接拒絕了魚人長老的不合理要求,就在魚人長老身后,一頭強壯的魚人揮舞著鐵叉沖出來,進行威嚇時。
羅德從亞洛斯的身后走出,半拔長劍。他比對面那頭魚人高出大半個頭,此時此刻居高臨下的俯覽,眼神冰冷,那頭進行威嚇的魚人,漸漸得就沒有氣勢了。
因為,這明顯打不過,送死而已,怎么可能還會有氣勢。
而在這個時候,那頭魚人長老也在猶豫著要不要動手。
當它的目光落在商隊那些貨車上的時候,其中盡是難以掩飾的貪婪,然而商隊四周的人類戰士,此時此刻也穿好衣甲手持著武器走出來了。
魚人僅僅只是有武器而已,卻遠遠比不得這些人類所使用武器的齊全與精良。
“…我們可以退去,但是這個人必須跟我們走!”終于,魚人長老胡恩終究還是選擇退了一步,只是它驀然間用帶著蹼的手掌一指羅德。
“這不可能,我不可能放棄為我作戰的戰士。”亞洛斯又不是傻子,對于魚人的這個要求當然不可能答應,連猶豫都沒有,就算是交出食物,都會導致商隊的士氣下降,沒有理由的交人出去,商隊的士氣人心恐怕立時就散掉了。
“他用地精和狗頭人的肉,換掉了香腸和熏肉,他污辱了我們。人類,如果你不交出他,我們再也無法合作,以后你的商隊在黑水沼澤就會受到無休止的攻擊!”
面對胡恩長老的這句指責,羅德愣了一下。
他還真的沒想到,這些荒野蠻族能夠分得清楚肉食的區別。嗯,可能是人類文明的特有食物,對于它們來說太過高級了,和平常就可以吃到的,對比過于鮮明強烈了。
在這一刻,羅德的背部肌肉是猛地繃緊的,因為他知道岡納瑟只要有機會就會動手弄死自己。
而此刻羅德也并不清楚亞洛斯的態度,如果亞洛斯純粹是為了開辟新商道的話,那么,這個沼澤魚人的威脅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這是利劍出鞘的聲音,羅德幾乎已經準備好回身格擋,同時呼喊自己的紅木鎮士兵救援了。
然而下一刻,那道明亮的劍光卻在羅德身旁一側斬了過去。
那頭擁有彩色鱗片的魚人胡恩,它沒想到眼前這個人類說出手就出手,并且一劍出鞘如此決絕不留余地,它下意識地以手中的骨杖擋了一下。
當得一聲輕響,骨杖應聲而斷。
四周包圍的魚人因此一陣騷動,魚人長老胡恩后退了兩步,被身后的手下扶住了,可是在它的胸膛處卻已經被斜斜斬出一道深長的劍痕,青綠色的鮮血流淌。
“這一次我不殺你,是因為亞特蘭商會遵守交易規則。以后,是戰爭還是合作就由閣下來選擇吧,亞特蘭商會都可以接受。”
此時此刻的情境,是亞洛斯執劍斜指魚人,在其身旁是單手按壓在劍柄上的羅德,在兩人身后,是一手已經輕舉戰錘,卻被瑞兒與法提斯兩人一左一右靠近鉗制的岡納瑟。
人類這邊的局勢很是微妙,只是對面魚人看不出來。它們只以為眼前這些人類,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人類,你會后悔的。那么,我們就等著以后再見吧。”
作為魚人部落的首領,已經受傷的胡恩長老以帶蹼的手掌捂著自己胸口,一步步退入了黑暗當中,這一次,它選擇了退卻。
但是黑水沼澤魚人部落與亞特蘭商會之間的關系,理所當然的降至冰點了。
片刻之后,四周包圍而來的黑壓壓一片身影退盡。
“羅德哈特,你知道你這個人最大的弱點是什么嗎?”
“…是什么?”注視著自己面前,緩緩收回手中長劍歸鞘的亞洛斯,羅德苦笑著這樣回道。他知道,自己這次欠了人家一個大人情。
“你似乎無論做什么事情,都習慣以最小的代價去爭取最大的利益。我不知道你的這種習慣是怎樣養成的,但你要知道,很多時候我們為了達成足夠重要的目標,可以放棄許多代價,以確保最后的成功。”
“多謝您的指教,也很感謝您這次為我解圍。”亞洛斯所說的習慣,是羅德上一世時養成的。
雖然現在明明知道現實不是游戲,但是多年養成的行為習慣,還是讓羅德有的時候會下意識得這樣做。
比如有些時候,羅德寧愿自己承受巨大的危險,也要保護自己的軍隊不受大的損失,這就是一種很不貴族很不理性的做法。當然,他也因此在極短的時間內,收獲了自己手下極高的忠誠。
“謝就不必謝了,你私下扣留那兩車食物的錢,我會從你的雇傭傭金里面直接扣除。這一次我之所以會幫你,也是因為你一路上表現出來的才能,遠高于你需要讓我付出的代價。”
亞洛斯毫無疑問已經把握住羅德性格中的弱點了,凡事都追求相對完美,不愿意承受損失。
因此一聽說要從傭金里扣錢,羅德的嘴角一陣抽動,卻也不好再說些什么,自認倒霉。
本來以為,經歷了魚人包圍事件后,今晚就可以睡一個好覺了,然而在接近清晨的時候,雷蒙德又一次將羅德提前叫醒,說是有極為巨大的生物在遠處飛掠而過。
工作,就是這個樣子,突發事件,即便是再難受也要爬起來應急。
羅德再一次迅速起身著甲,當他走出帳篷的時候,亞洛斯管事與他的貼身女騎士瑞兒已經出來了。岡納瑟也只比羅德稍慢一些而已,但這也是正常的,因為他裝備的是重甲。
“怎么了?又發生了什么事?”
“守夜人發現遠處天際,有一只巨大的生物降落下來。據他觀察七八刃那么高,三十刃長的體積!”
“開玩笑吧!三十刃長,一座會飛的小山嗎?”
“亞洛斯大人,我們怎么辦,是不予理會,還是…過去看一看?”岡納瑟來到正在輕提皮質手套,活動五指的亞洛斯身邊,這樣問道。
“我們,過去看一看。危險不會因你的視而不見,而不再存在。學杜杜鳥是沒有用的,直面恐懼才可能戰勝它。”
杜杜鳥,這個世界的一種大型路行鳥,遇到危險時它們會把自己的頭插進泥土里,把屁股露出來,這樣就以為對方看不見了,于是,人們就經常看到野外,那些被吃得只剩下埋進土里腦袋的杜杜鳥。
給人的感覺它那不是在逃命,而是在趁著自己還沒有死,給自己先挖一個墳出來,斯迪亞克人也慣用杜杜鳥來取笑那些膽小的人。
“去偵察一下是有道理的,如果真的是一頭大型飛行生物,我們這么大一支商隊,想要逃脫它的視野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去看一下到底要面對什么,不失為一種明智。”
羅德拉緊了自己的皮手套,吐出一口帶著白霧的氣息,向自己身旁的克雷斯,這樣言道:
“克雷斯,這一次你就不要去了。法提斯和我去就可以了,你們兩個的騎術還是需要鍛煉。”
“老爺,那您自己小心一些,還有遇到危險的時候別腦子一熱,就往前面沖。”
“知道了。”
羅德與法提斯是紅木鎮騎術最好的兩個人,亞洛斯與瑞兒的騎術也很好,同行五人當中,騎術最差的是岡納瑟。
“遇到了危險,就把他留下斷后。不過這老小子身上應該是帶著輕弩,要小心他在背后暗算。”
在天色蒙蒙發亮的時候,五人五騎沖出營地,闖入林中,順著守夜士兵的指向,往東南方向趕去。
迎著凜冽的寒風刀子似吹刮在臉上,羅德盡量伏低身體,瞇起眼睛,減少受力面積。
但這感覺依然不是很好受,在林間疾馳是有一定危險性的,一個不小心被樹藤掛下來或者馬失前蹄,就算是老練的騎士也有可能被摔斷腿,甚至扭斷脖子。
好在,路程并不太長,時間并沒有過去太久,眾人就抵達目標地點了。
遠遠的尚未到時,就已經可以聞嗅到隨風而來的撲面血腥,當穿過視野的遮擋,真正抵達時,眾人眼前入目的,是一片猶如屠宰場一般的血染大地,滿地都是已然死亡沼澤魚人的尸骸。
血跡與尸骸,像一條血色的地毯般,鋪向林間的最深處,暗示極大恐怖。
“這些尸體好像有些異常,它們的骨頭好像都沒有了。”瑞兒翻身下馬,輕輕一踢不遠處的一具魚人尸體,如踢破布。
“下馬,我們去看一看。”出來之前,所有的馬匹都已經被布匹罩住了嘴,難以嘶鳴,因此眾人牽著馬,順著那血跡與尸骸走向林間最深處,也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然而越是深入,越是觀察,眼前的情況就越是讓人覺得邪異、詭絕!
眼前出現了越來越多的魚人尸體,有一些就像瑞兒所發現的那具一樣,身上已經沒有骨頭,好像它們的骨頭從傷口破損處自己蹦出了身體一樣。有些明明死去未久,但就好像已經死去了很久一樣,已經腐敗嚴重,還有一些魚人與另外一些魚人相殺而死,戰死之時,手中的武器還貫穿著對方的胸膛。
其中羅德就發現了不久之前,還與自己對峙的那頭強壯魚人,雖然魚人在人類的眼中都長得差不多,但是這個家伙的臉上有一道十字疤,因此羅德一眼就認出它了。
“看這個數量,以后都不會再有這支沼澤魚人了。”
“你先別這么樂觀,誰也不知道那個怪物它到底‘吃飽’了沒有。沒有的話,我們就是下一頓。”
終于,在將馬都先綁起來,五人獨身加速前行后,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在一處山洞之前,五人看到了最后的戰斗、或者說最后的屠殺場景。
那是最后的五十余頭沼澤魚人,而它們的對手,僅僅只是一個人,或者說,僅僅只有一個是人。
這個面容蒼白的男人,他穿著著一身黑紅色的斗篷,此時此刻正單手提著那頭彩鱗魚人長老胡恩的脖頸,任由對方那明顯含有劇毒的血,流淌過自己的肌膚。
此時此刻最后的五十余頭沼澤魚人正在哀嚎死斗,倒不是它們擁有無比的忠心想要救下自己的長老,而是它們被一大群骷髏、僵尸、幽靈飛舞包圍著,根本就沖不出去,即便想逃,也是不能。
以一人之力,滅一族之人。
曾經讓商隊所有人都為之頭疼甚至畏懼的黑水沼澤魚人族,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內,被一個人全部殺掉了。
“別,別再殺了。我把祖先的鱗…交給你…”
“不必了,我已經知道在哪里了。你們,還是化為我力量的一部分吧。”伴隨著這樣的微笑低語,也不知道這個面容蒼白的男人到底做了什么,他面前的胡恩長老就迅速化為了一灘充滿腐蝕性的液體,落在地上沙沙的作響。然而下一刻,一團幽紫色的魂魄能量體,凝聚出現在男人面前,被其觀賞片刻后,收納入了自己左手上的戒指內。
在這個時候,黑水沼澤的魚人部落已經全部被滅,這個男人單手一舉,現場的那些漫天飛舞的幽靈,就像受到召引般匯聚飛回到他的左手戒指內,而那些之前與魚人作戰的骷髏與僵尸,則塵歸塵土歸土,灑落于地面。
“陰影烙印指環!?想不到這件寶物也被人重新找到了。”林間,羅德與亞洛斯的距離較近,因此聽到了她受到極大震驚后,下意識地低語聲。
其它人也可能聽到了,只是下一刻就沒有人在意這個了,因為那個男人在殺光所有魚人之后,轉過身將目光移到了眾人藏身處。
“是你們自己走出來,還是我去把你們請出來呢?”
面對這種超乎想象的強者,不想面對,也得面對,亞洛斯輕輕吐氣,然后她率先走了出去,而后是瑞兒、法提斯、羅德、岡納瑟。
“你們,是什么人?”
“試圖開辟從斯迪亞克前往霍夫曼與西姆斯王庭商道的商人,因為發現了異常,因此前來探查。”亞洛斯直到此刻都顯得不卑不亢,她目光平靜的注視著對面那名男子,這樣回道。
“嗯,我討厭被人窺視隱秘。所以你們…”
就在這個中年男人幾乎已經揚起那只佩戴著戒指的手掌,準備揮出時,他突然停頓住了。
羅德注意到,擋在所有人最前面的亞洛斯,她下意識得擺出一個奇異的姿勢,那種姿勢,就好像她的手中會突然出現一柄劍一樣,雖然她慣常使用的佩劍就在自己腰間懸掛著。
“…算了,反正我的黑暗能量現在已經用盡。就算殺了你們,對我而言也沒有任何收益。”
突然間就收起了即將揮落的手,這個中年男子一扯身上黑紅色的斗篷,整個人化為漫天流散的黑氣與蝙蝠,飛舞擴散,迅速消失。
亡靈法師擁有兩種魔力,一種是與尋常法師一樣的魔法之力,另外一種則是黑暗魔力能量,而后者是亡靈法師召喚控制亡靈的主要憑依,古代歷史上,許多強大的法師也是因為無法抵御這種誘惑,而走入墮落的,但沒有人可以否認亡靈法師,黑暗魔力的強大。
“嗷!”
伴隨著低吟之聲,死里逃生的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半空當中出現一頭七八刃高,三十刃長的巨大骨龍,它承載著剛剛那名中年男子與一名身穿黑袍,雙手抱著木盒的短發女孩,破空而飛。
很明顯,這位亡靈法師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
“名將英雄喬瓦尼,這個家伙還沒有被天選者阿蘭蒂爾干掉啊?嚇死老子了,剛剛以為就要被這家伙干掉了。鬼族的前期先發優勢與滾兵優勢實在太強了。”
注視著那條骨龍破空而飛,疾速遠去。羅德心中,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