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之余,薛子琪并沒丟掉腦子。
眼見車上下來旳只有周南一人,小姐姐開始揪心了。
廢話么,一邊是多達十數人的悍匪,而另一邊只有孤身一人,這怎么斗?何況還要救人!也就jackie
插n的電影才敢這么拍而不違和。
“就不敢多叫倆人再來?這不白送人頭么。”
話還沒出口,小姐姐就發現,事情...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那邊廂,下車的周南與悍匪間非但沒有絲毫劍拔弩張的氣氛,這廝甚至還笑嘻嘻步履輕松的靠近著。
眾匪圍繞中,墨鏡男放下雪茄同樣揚起笑臉,張開雙臂邁步迎上前,“南警官,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見。”
沃...日?老朋友!
聽到這個詞匯,薛子琪腦瓜子嗡嗡的,第一反應是朝四周仔細瞅了瞅,不會是啥整蠱節目吧?畢竟很多綜藝挺沒節操的,為了收視率啥也敢干。
可惜小姐姐注定一無所獲。
三面環海,一處是俯瞰一目了然的來路,根本不存在攝像機這種玩意兒。
所以...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再不可置信,也是真相。國民警察周南,竟和綁匪是一伙的!
心...再如死灰。
如果說周南沒來之前,她還曾抱有那么一絲幻想,現在已經完全破滅了。從絕望到希望,再到徹底的絕望,小姐姐眼中失去了光。
沒人關注砧板上的魚肉,眾匪目光灼灼的瞪著剛到那人。
周南恍若未覺,卻也并沒和墨鏡雪茄男來個熱情的擁抱見面禮,而是忽的頓住了腳步,目光越過雪茄男,看向人群中的一個立領衫男,“老古,你為人還是這么幽默。”
氣氛有著瞬間的僵滯,但這瞬間可能連一秒都不到,
性格大咧一點的甚至完全感覺不到。
立領衫向前邁了一步,
眾匪立馬四散讓開,
但通過站位不難判斷,其依然被嚴密的全方位保護著。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這一下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薛子琪都看出了貓膩,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領頭人。
“呵,
”立領衫男,
或者說古斯曼輕聲笑了笑,
“見諒,不過周警官這大半年來的舉動,
確實讓人琢磨不透。”
所以才有了這一連串的試探?
周南摸了摸鼻子,拿了一手文娛劇本這事兒能全怪他嗎?不過好好一警察,忽然就成流行樂壇天王了,
這么一說,
貌似也不能怨人家覺著換了個人。
但他更知道的是,
真假“美猴王”這出戲不過是道開胃菜,
真正的“大菜”,還在那邊地上倒著呢。本以為只要找到古斯曼的蹤跡,
就能連帶凌祖武從源頭供貨到生產銷售來個一鍋端,誰想橫生枝節!
沒有解釋的意思,更解釋不清楚,
周南索性瞧向了薛子琪,直奔主題,
“老古啊,你這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試探,
他這話多少有幾分明知故問了。
“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古斯曼似乎回答了,又似乎什么都沒說。但他始終處于保護圈中,
除了剛開始的一步,再未向前,身體語言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信任。
除非...周南能證明自己足夠可以信任。
如何證明?很簡單,自古以來都是這么干的,投名狀。用這招來試臥底,一般一試一個準。
區別可能只在于古斯曼更“講究”些,竟把他頂頭上司的侄女給綁了來,
這是生怕他“死”的不夠徹底吶!
周南此前最擔心的事情,不幸成真。換來的消息卻不知道值不值得,“不是一個人”,多么耐人尋味的一句話,
既可以字面理解,也可以引申開去。
現在卻不是細想的時候,因為時間不等人,那十數匪徒正虎視眈眈著呢。
講真,就目前狀況,周南有點麻,對面人人衣服下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藏著家伙式兒,別說事出突然他赤手空拳著,就是全副武裝也干不過吶,當拍戰狼嗎?
要說這地方雖然偏僻,但半小時時間足夠踩點趕到,就是不知道接到消息的羅勝那邊需要多久,想來比他晚個十數分鐘一定是要的。
畢竟為避免打草驚蛇,順利解救人質,大部隊絕不可能如他這般正大光明前來,至于隱蔽的位置...
要么來路目光所及范圍外,但那沒法快速反應;要么...崖下,海里。不到十米的垂直高度,
對特警來說應該構不成太大阻礙。
然而,即便往好了想,特警已就位,當前情況依舊不容樂觀。十數槍手,在毫無遮蔽物的崖面,突突兩個手無寸鐵之人,簡直不要太輕松,就算不刻意瞄準,怕是也能在三秒鐘內結束戰斗!
投鼠忌器,特警也絕不敢輕易攻上來,否則作為兩邊交火的中心,周南和人質小姐姐秒變篩子不是夢。
怎么辦?
下意識掃了眼毫無求生欲的薛子琪,周南就差捂腦袋了,但他不能捂。正所謂求人不如靠自己,這是普遍真理。
從古斯曼話落,到周南腦袋瘋狂運轉,實際不過一瞬。越是緊急時刻,他反而越冷靜起來。
為什么周南能在下車的那一瞬間迅速判定墨鏡雪茄男不是真正的領頭人?
除了眾匪的站位,還有一個原因。
古斯曼的臉。
這張臉,眉目間隱約有著另個人的影子,與一個本應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人有三五分相似,所以一下子吸引了周南的注意力,繼而才發現了站位問題,一定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僥幸了。
拼幸運值嗎?
難得來一趟博彩合法的城市,他決定賭一把。
沒見因遲遲未動,好些匪徒已經摸向腰間了嗎?再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一樣被亂槍biubiu罷遼,與其如此,不如搏一搏。
“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被人威脅,”周南似笑非笑的盯著被團團圍住的古斯曼,頓了頓吐出兩個字,“老高。”
“高”與“古”在發音上有神似之處,起碼古斯曼周邊的外籍人士們都沒聽出啥區別,但這一定不包括古斯曼本人。
作為一個常年生活在境外的人,古斯曼的華語非常不錯,甚至還能聽出絲絲不經意帶出的...粵語發音。
再加上相符的年紀和眉眼間的那種相似感,以及堂姐口中那段“南云往事”,周南有理由相信,此古斯曼,就是二十多年前傳說被“殺害”,迄今未找到兇手的深港警察高sir的父親!
雖尚不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但從對方在聽到“高”字時那下意識的微表情,周南就知道自己賭贏了。可惜沒有錢賺,而且危機并沒解除。
在古斯曼眼中不禁透露出殺氣的那刻,周南卻忽而邁步走向了被人忽視許久的薛子琪。
心灰意冷的小姐姐還是沒抵抗住人類求生的本能,拼命向后瑟縮著,本就距離崖邊不遠,掙扎挪動下更是直接到了邊上。
但這一番動作并不能脫離“魔爪”,那男人只是一伸手,就輕松揪住了捆綁于胸前的繩索,無可抗拒的大力使得薛子琪慣性向上而起,后仰凌空懸于崖邊。
耳邊是洶涌的海水擊打巖石聲,也徹底擊碎了小姐姐的心。
“你對得起自己這身警服嗎?”薛子琪滿眼冷意與鄙夷,之前愛的有多深現在恨的就有多切。
沒有半分廢話,周南嘴角微揚,動作利索的撒了手...
驚呼戛然而止,落水聲準時響起。
周南沒有絲毫停頓的返回保姆車,途經眾匪時,只云淡風輕的留下一句,“我在酒店恭候大駕。”
發動機聲起,保姆車慢悠悠的下了山。
眾匪這才回神,墨鏡雪茄男作勢就要往崖邊走,卻被古斯曼一舉手攔了下來,“不必看了,崖下礁石眾多,暗流涌動,一個被捆著手腳的女人,必死無疑。”
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對方為什么會知道他,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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