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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一切責任我擔!”

  你還別說,一腦袋血的飆出這句話,效果滿分。

  村書記當即咽下了那句“怕是你擔不起”。他活了五六十年了,這么喪心病狂的事情別說見了,聽都沒聽過。

  但投毒到底是個大事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眼前這人雖然年輕,但氣場十足,看周圍警察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公安里的地位應該不低。

  既然有人擔,那就干了!

  村書記一咬牙,先在自家村民群發了個通知。

  “10.27,在水倉內部發現可疑物,在化驗結果出來前,請村民不要飲用山水。”

  隨后村書記打電話聯系鄉鎮。

  人家村委會都配合了,警方這邊當然也不能閑著。

  不過,僅憑一句水倉,就斷定投毒?

  質疑周南是否過于臆斷的不是沒有,甚至不在少數,但誰都沒出口,這種時刻,還是要“一致對外”的。

  張高明一個電話打回了局里,三言兩語匯報情況后,要求上面出面聯系鄉鎮,雙管齊下,引起高度重視。

  通知下發時,搜證工作亦在同步進行中。

  什么?訊問呂德雙?

  他說有,你信嗎?說沒有,你又敢信嗎?

  關系重大,周南和張高明親自帶隊上山。

  剛下來沒多久,小腿肚子還打著轉的小張有點崩潰,但瞅著毫不猶豫跟上的章姚斌,他也不能給城東支隊丟臉不是?

  打著手電筒,一隊人穿過樹林,摸黑往山頂走。

  “周隊,您有幾分把握?”

  張高明到底還是問了出來,他心里一點底兒都沒有。

  周南不是說過責任都他擔了?

  看問題哪能那么簡單。

  反正要是最后啥都沒發現,追責的時候他一定跑不脫就是了。

  但他到底還是打出了那通匯報電話,張高明也不知自己當時是受了啥“蠱惑”,這年輕人簡直堪稱“蠱王”啊!

  周南心底把握十足,嘴上卻回著,“半分也無。”

  他也不知是哪來的自信,多半源于剛記起的“知識點”,擱日前怕是沒如此有把握。

  張高明聞言,“......”。兄弟可是被你坑慘了!這下別說支隊長,副支隊長能不能坐得住還是個問題!

  周南說的也不是假話,端看從哪個角度出發了。

  現在讓人比較安心的是,政府應急預案啟動的很快速,暫停了附近幾個村的供水,而且也沒醫院上報有中毒人員就醫的記錄。

  然而這個情況的出現,讓張高明愈發不安,倒不是盼著有人中毒,但這也意味著水倉有更大的概率沒被下毒。

  那可是五千人啊!

  是的,這個水倉負責著周邊數個村大概五千村民的日常供水,五千條生命啊,用罪孽深重恐都不足以形容,真有人能下得去這個手?華夏人多有輪回之說,這是打算在地獄蹲著永遠不出來了嗎。

  不同于顧慮重重的重案支隊眾,專注于爬山的小張,臉上全是“沒心沒肺”。

  “你就不擔心?”章姚斌好奇問道。

  “?”小張問號臉呼哧道,“擔,擔心什么?我老大,大說下毒了,那就肯,肯定下了呀...”

  章姚斌,“......”。

  不知道的,差點以為這是什么邪,教組織,不知咋的,他就忽然為自己的將來擔心起來。

  阿門,他才不會變成這樣的腦殘!

  二十多分鐘后,忐忑不安中,眾人終于登上這座不算高的小山坡頂,一座水倉眼前矗立,面積約40平米,正方形。

  用不著吩咐,眾人有序四散,圍繞著水倉尋找證據。

  幾分鐘后,一隊爬上水倉的小寸頭從上方叫道,“周支,水倉底部發現有綠幽幽的反光!”

  “不會是苔蘚吧?”章姚斌站不住了,也爬了上去。

  潮濕的環境,長苔蘚再正常不過,章姚斌打著手電筒往水面下照去,嘿還真有綠色,但到底是什么就無法判定。

  這時,小寸頭發出一聲驚疑,“你們覺不覺得,這水下的沙子,好像是白顏色的。”

  “光線問題吧,”有人隨口回道。

  張高明此時,站在了水倉西北角,那里赫然有個圓洞,似乎能直通水倉內部,戴著手套,他捏起一個顆粒,在昏暗的光線下,非常不起眼,很容易被忽略過去。

  周南恰也在近前,發現圓洞附近,有些藍色的痕跡,這可能就是最先引起張高明注意的地方吧,進而發現了那些小顆粒。

  “這是...?”周南好奇道。

  本沒想著誰作答,不想張高明直接開口道,“呋喃丹。”

  周南,“?”

  似乎就處于他的知識盲區?

  見到這個,張高明反而瞬間安定了下來,也有心情調笑了,“難得還有你周支隊不知道的東西,呋喃丹,一種高效農藥,殺蟲殺卵,殘效期長,你們城里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農藥?!

  高效,一般代表高毒性,所以水倉果然被下了毒!

  “水底的沙子之所以是白色,莫非...是因為吸附了呋喃丹?”章姚斌喃喃猜測。

  很有可能。

  迷之沉默。

  黑夜的山頭上,只有月光和手電筒的微弱光芒。

  但就是這么差的光線下,卻不妨礙眾人看向某人的火熱目光。

  也許,農藥劑量不足以致死,起碼不可能同時放倒五千人,但誰又能說這不是功德無量呢?

  到底是憑借什么樣的洞察力做出判斷,又是以什么樣的果決承擔一切后果?

  原來,這就是周南嗎?

  這一時刻,章姚斌忽然就覺著變成“腦殘”也不是不可接受。

  隨之而來的,是大家伙一陣經久不息的歡呼和掌聲。

  這案子可以說直到現在,才初步塵埃落定,后續工作按部就班即可。

  放松下來后,張高明終于注意到了周南頭上的傷勢,“周隊,要不先送你去醫院?”

  其實當時許母有兩個大男人拉著,力道分散,鐵鍬的殺傷力降低了好幾個度。不然完全體的一鍬掄下去,那真就禍福難料,估摸多半得等十八年后才能成為一條好漢。

  周南運氣不錯,只是被呼上側腦的同時,鐵鍬邊緣在前額劃拉了個邊,出血量不大,這么會兒沒管,早已經自動止血了。

  去醫院什么的,最多打個破傷風吧,可能不講究的人,拿手一抹就完事兒。

  雖然張高明這么問,但他以為,以這小年輕敢打敢拼的性格,大概率會說“小傷不礙的”一類的話。

  不成想,現實火速打臉。

  只見周南捂著腦袋“虛弱”道,“那必須得加急,最少也得是個腦震蕩!小張,歸隊后記得幫我請個病假,這得是正兒八經的工傷!”

  張高明,“......”!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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