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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神算”技能get

  “老郝啊,你家就沒個正經點的圍裙?”

  人高馬大的周支隊長,手里拎著小熊圖案的圍裙,站在灶臺旁水槽前,畫面多少有點不太和諧。

  而且,該說郝明代理支隊長這客請的走心好,還是不走心好,居然直接安排在了家里,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老郝抻了抻自己身上的這件粉紅色小豬佩奇,“要不你穿這件?”

  行吧,小熊其實也不錯。

  老郝同志是真沒拿咱周支隊當外人,將擇菜洗菜大任交了過去。

  看人還挺準的,這也是周南僅能在廚房施展得開的技能點了,再稍微向外延伸一點都不能夠。

  “嫂子沒在?”

  說實話就是擇菜,周南操作起來也挺手生的,這要是被周母瞅見,非心疼的把他趕一邊待著去不可,啊對,絕不是心疼人,是心疼垃圾桶里被浪費掉的那些菜。

  “她在娘家住。”

  很意外,郝明居然是個熟練工,那塊豬肉在他刀工下,很快該成片的成片,切絲的切絲,粗細薄厚均勻。

  老郝回答的語氣很平靜,要不是手中的刀停頓了兩秒,周南差點沒覺出異樣。

  夫妻常年分居?

  不難推理,但周南也不會八卦的追問,轉而換了個話題,“你閨女是上大學了吧,國慶假期回沒回來?”

  “好不容易撒出去了,怎么可能回來,你說京都這么些個大學,她偏要遠遠的報個武汗的,差點沒把我氣死,”老郝把切好的豬肉放進碗里加上調料腌制入味。

  哦呵呵呵,誰說閨女貼心來著,看來大家的小棉襖都挺漏風的。

  “年輕人嘛,自己出去闖闖挺好,”周南咔咔把豆角掐頭去尾一頓掰扯,隨手將僅剩的三分之二扔進菜盆。

  老郝瞥見眼角抽了抽,到底沒好意思說啥,“周隊這話,老氣橫秋的,沒記錯的話你還沒結婚呢吧。”

  “就咱這工作,別說結婚了,對象都沒時間處,”快速收拾完一袋子豆角,周南將目標放在了一捆芹菜上。

  老郝不著痕跡的搶先將芹菜挪到手邊,將西紅柿推了過去,這玩意不用擇,洗洗就成。

  “就你這條件,端看想不想了,哎,我自己都過成這樣,勸你這個干嘛。”

  說著老郝嘆了口氣,“咱這工作也確實艸蛋,虧欠家里太多,估計兄弟你也看出來了,不瞞你說,過不了多久,哥們兒也要恢復單身了。”

  嗯...

  沒想到兜兜轉轉的,還是繞到了這里。

  “這么些年這個家有我沒我都一樣,離了也許對你嫂子更好,”似有釋然的老郝一擺鍋鏟,“嗐你看我,說這些干嘛,你去外面坐會兒,家常菜,馬上就能吃了!”

  統共就倆人,下班后時間也沒多少,老郝簡單的炒了三四個菜,又拍了個黃瓜,配上路邊捎帶回來的烤鴨花生米,齊活兒。

  “整點兒?”老郝拎了兩瓶二鍋頭出來。

  把這玩意兒桌上一擺,那盤花生米頓時有了靈魂。

  非工作時間,也不是執行公務或值班備勤期間,喝點酒當然沒有問題。

  周南沒言語,直接和老郝碰了一杯。

  “爽快!”老郝又把杯子滿上,“不瞞你說,就老弟你這外形這長相,我一開始還真以為處不來,不是一路人呢。”

  “什么長相,還不都倆眼睛一嘴巴?”周南夾了顆花生米,配上口腔內殘余的二鍋頭,嗯,就是這個味兒。

  凡爾賽了啊老弟老郝也許不知道這個網絡詞匯,但瞅了丫一眼,大約就這么個意思,“要你不是個刑警,老哥哥我豁出去這張臉面也得給我女兒介紹介紹。”

  周南,“”。

  差輩兒了嘿,一個個都想著占哥們兒便宜。

  “你這房子還挺不錯的,”周南強行扭轉話題。

  誰想普普通通一句話,硬是讓老郝一揚脖,又干了一杯,“當初買的時候不到一百萬,現在漲到一千萬了,是挺不錯。”

  再度倒滿,老郝宛如打開了話匣子,“你嫂子也是,非得花那個冤枉錢,找什么離婚律師,她茲要是開口要這房子,我還能不給咋地?”

  怎么就這么寸,又繞回來了?

  自顧自再次干了一杯,老郝開啟了憶往昔崢嶸歲月稠階段,“當初我和你嫂子啊,那是見第一面,就都跟觸電似得,彼此對對方一見傾心,沒兩天就領了證,這一過就是將近二十年,萬萬沒想到會走到今天這步...”

  周南也沒想到會走到這步,說好的做客呢?這節奏走向它就清奇。

  聽了半天,一句話總結就是狗糧開局,結果抵不過生活的細瑣,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嘖,對未婚人士太不友好了。

  默默給自己的語文成績打了個滿分,周南自斟自酌起來。

  沒敞開喝過,周南也不知道自己的量在哪里,反正記憶中是沒醉過,不過對面這位看似酒場老手的郝隊長,酒量是真心不咋地,也不知是不是有悲傷氛圍加成的緣故,已經熏熏然了。

  “老哥和你說句真心話,什么當刑警才不枉做了回警察,才能伸張正義,除暴安良,千萬別像我當年一樣犯傻。”

  周南忽而反問了句,“現在讓你調動其他崗位,你調嗎?”

  郝明灌酒的手頓了頓,似被問住了,沉思了好一會,一飲而盡,“習慣了,調不了嘍,真有哪天不得不退二線,可能比離婚還難受吧,所以原來...我特瑪可真不是個好男人!”

  罪過。

  周南終于發現他勸人的功力不咋地。

  手機忽然響起,老郝習慣性第一時間抓起。

  不是工作。

  看到來電顯示,他居然愣了愣,幾秒后才接通,“玉云?你有一個多月沒給我打過電話了吧。”

  周南琢磨這自己是不是該回避下,不用想,這位“玉云”,一定就是剛才那段二十年“愛恨情仇”的另一主人公。

  剛想起身,就見老郝的臉色變的有些為難,“你們先別著急,不管是哪個地方的派出所,都不會輕視每一起群眾報案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說的這個失蹤的親戚,是不是那個個頭不高,身材有點胖的那個女的?不是?”

  “哦,是春燕呀,前兩年才嫁出去的那個老姑娘?啊對對,不老不老,也才三十八,三十五六出嫁很正常。”

  “給當地派出所打招呼?嗐,我哪有那權力。什么叫又是這樣?真不是不想幫忙,要不,我過去幫你們一起找人?”

  “嘟嘟嘟...”

  老郝尷尬的掛了電話,“你嫂子一親戚葛春燕,五天沒聯系上了。”

  “五天才報案?”周南一抬眉。

  現代社會,如無特殊情況,失聯如此久,結局一般都不怎么美妙。

  老郝起身,“她丈夫以為她鬧脾氣回娘家了,結果老娘生日當天怎么也聯系不到自家女兒,一問下才知道五天沒回家了,兄弟對不住,我得去看看。”

  周南當然不會介意,只提醒了句,“喝酒不開車。”

  生活似乎自有其戲劇性在。

  周南回歸崗位的第一天,城東支隊就接到指揮中心的電話,轄區東郊一處山林,發現一具未知名女尸。

  老左神態平和,彷如一切盡在意料。再說了,都和諧的過了個國慶了,足足十天吶,還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反而是周南自己有點不適應,回想了下,好像已經很長時間,沒碰上一起正兒八經的殺人案件了?尤其是去魔都的這趟行程,竟一個都沒碰到,神奇嘿!

  驅車前往現場的路上,趙樂成神情興奮的盯著周南一個勁兒猛看。

  開車的老左看不下去了,“你有話直說不好嗎?”

  小趙當即高喊,“老大,你這次去魔都,也太威風了吧!”

  “?”周南莫名其妙,“你這是又聽到了什么故事版本?”

  他還以為趙樂成也會提那265公斤大麻,畢竟看老馬昨兒的神情,對未能在轄區繳獲這么一宗大案件,耿耿于懷,沒成想卻得到了另一個答案。

  “機場Z彈啊!”小趙滿臉膜拜,“老大您真神了,聽說眼睛那么一閉,幾秒鐘時間就算出了嫌犯是哪幾個人!消息當天就刷爆了咱京都公安各個微訊群!”

  算?算尼妹啊,當老子是神棍嗎?

  “要不我給你也算一卦?”

  小趙天真道,“好呀好呀。”

  周南似模似樣的一掐指,“十秒鐘后,你有一劫。”

  小趙,“???”

  老左配合的剎車,現場到了。

  周南一腳將小趙同志踹下了車。

  說是到達現場,其實下車后,又徒步前行了十數分鐘,才到達拋尸地。

  實在沒有適合通行的路。

  老左邊走邊介紹,“這片山林不是啥旅游區,人跡罕至,報案人是幾個驢友,趁著節后清凈,出來玩玩,結果就‘中獎’了。”

  這荒山野嶺的,有啥好玩的?驢友的境界就不是很懂。

  只是遠遠看到尸體旁一較為眼熟的法醫時,周南不禁滿腦袋問號,“她怎么會在這???”

  “駱法醫?”老左頗為奇怪的看了周南一眼,“不是老大您要求調來的嗎?”

  周南,“”。我特瑪還能有這權力?牛逼大發了!

  回顧了下當時城西那起白骨案結束后的對話...這小姐姐功力不淺吶!半個月有沒有?真正的實干派!

  甭管人家是怎么做到的吧,反正多個法醫對咱城東也沒啥壞處不是?

  想開了后,周支隊的腳步再度輕盈起來。

  對于近前的幾人,駱晴絲毫沒有留意,頭都沒抬一下,她現在全神專注在那具滿是傷痕的女尸上。

  對,滿是傷痕。

  衣物完整,但果露在外的皮膚上滿是各種形狀的傷痕,一直向內延伸著,不難想象衣服下的場景。

  面部也未能幸免,額頭一處傷痕尤為深入,很可能是致命傷。

  這是一具相對“新鮮”的尸體,盡管入秋已久,此刻上面仍蠅蟲飛舞,發出不祥的死亡之聲。

  老左認真的觀察記錄著,小趙同志也只是臉色稍白,經歷過“巨人觀”打擊的他表示眼前只是小場面,直到看到駱晴,從傷口中夾出一只扭動著妖嬈身姿的蛆。

  嘔...

  小趙同志還是沒能忍住,快步跑到了一邊。對這種“軟體小動物”,他是真沒啥抵抗力。

  周南都懶得說這貨,只是比較好奇一般新人的適應期,畢竟他雖然萌新了一段時間,到底是“偽”的,不具備參考性。

  “情況怎么樣?”

  駱晴這才注意到周南的到場,涼嗖嗖的回答,“死者女,年齡35到40歲,初步判斷是鈍器擊打致死,死亡時間...”

  說到這里駱晴頓了頓,舉了舉鑷子,上面的蛆又扭動了扭動,剛回歸的小趙同志又想邁步跑了。

  駱晴似乎忽然發現了什么有趣的玩具,朝小趙招了招手,“幫我保存一下。”

  趙樂成抖了抖,ヽ(>﹏<)。

  駱法醫將鑷子又向前舉了舉,后者不自覺的想后退,看了眼自家老大不善的神色,又硬生生停了下來。

  駱法醫見狀,一本正經科普道,“尸體上常見的昆蟲多達5目67科,其中以雙翅目和鞘翅目最為重要,最常見的是麗蠅科。”

  “比如這種紅頭麗蠅,從幼蟲發育到成蟲階段需要20天,也就是說我們把它帶回去培育,15天后羽化為成蟲,這樣我們便知道當時找到的蠅蛆其年齡為5天...”

  小趙半瞇雙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以前人家申法醫明明只要看一眼,就能推算出死亡時間,還有老大也可以,你,你就是想嚇唬我!”

  駱晴撇撇嘴,興起的快,落的更快,果然尸體比人更有意思,于是法醫小姐姐又回歸了崗位。

  周南捂額。該夸一句到底不是純新人,不好糊弄了嗎?

  不過駱晴這個5天可不是白說的,以其發育階段,考慮氣候濕度等影響因素,以他的估算,該女性死亡時間也確在5天左右。

  這個數字“5”,它就意外玄妙。

  要不要這么巧?

  老左筆記本一合,“老大,尸體身上沒有身份證明,當務之急...”

  “尋找尸源!”急于挽回形象的小趙積極接口,“我這就去調查最近幾日上報的失蹤人口。”

  周南放下手機一擺手,“不用了,死者葛春燕,38歲,京都城西人士。”

  老左,“”。什么情況?不可能是認識的人,不然剛才一到場老大就會直接說了。

  小趙,“!!!”所以老大果然是點亮了“神算”技能叭?不愧是我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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