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可能存在社交障礙,甚至有某些智力方面的缺陷,有一女性友人,但可能在近期因意外而去世,大概率是車禍...”
前面還是基于記憶中的外貌描述,可說著說著,周南不自覺間就延展了開去,偏偏他自己沒覺著有什么不對。
然而會議室眾卻越聽越驚疑不定。
這...果真不是玄學?都依據什么得出來的?而且一些數據未免也太精確了些!
身高沒啥好說的,根據垃圾桶的高度,雖沒照到頭,但不難估算,年齡...
耿爽狐疑打斷道,“玻璃球這種玩具起源于上世紀六十年代,流行于七八十年代,監控中,嫌犯的體態并不顯老,所以三四十歲我大致可以理解,但你這35歲是怎么來的?”
段新立也是一臉懵逼,就是羅總隊長心理側寫的時候,也從沒卡的這么死過,通常會是一個年齡段,因為如此精確根本不符合常理,這廝不會是在胡亂裝逼吧?
二人的疑問,可以說代表了會議室內絕大部分人員的想法。
小楊也弱弱舉手,“還有,未婚、社交障礙這些就罷了,許多天才的通病,但嫌犯能在瞬間通過計算引發連串意外,這種超級大腦,怎么會有智力缺陷?還有還有,女性友人,近期意外去世什么的,是不是過于臆想了些?”
好些人居然不由自主的點起了頭來。
耿爽一擺手,“哎,智力缺陷不等同于智商低下,也可能是由于腦發育異常從而造成認識或是心理活動的障礙等等,我現在最好奇的,還是為啥是35歲!”
一時間,會議室內氣氛略有些尷尬,與之前的萬眾期待形成了鮮明對比。
周南,“......!”
哦豁,有點嗨過頭了。
他能說是“看到”的嗎?
如何看出35?很簡單。
短袖襯衫男左手腕上,帶了一個明顯手工的彩色編織繩,松緊度不一的孔洞上,還串著一只很卡哇伊的生肖虎。
至于女性友人?
這根繩不可能是男人自己編的,因為他邏輯精密的大腦絕不允許自己制造一個如此“粗糙”的制品出來。
如果不是有相當程度好感的“友人”,他也一定不會允許這玩意兒出現在自己手上。
之所以推測是女性,可能是周南狹隘了,因為他無法想象一個男性會編這么個玩意兒送給另一位男性。當然也是有存在概率的,真要這樣就認個栽唄。
說到意外去世,就真有些純直覺推理成份了,但一定程度能合理解釋嫌犯的犯罪動機。
見周南沒有說話,冷秋主動兜起了底,“周隊的意思,大概是35歲上下吧,至于側寫內容...如果大家都能說明白,還要心理畫像專家干什么?”
嗯...倒也,有點道理?
會議室嘈雜的質疑氣氛稍稍壓下去了一點。
周南摸了摸鼻子,還是打算解釋兩句。
不等張嘴,簡子丹昂首挺胸道,“35歲就算精確了嗎?你們怕是沒見過我們周隊心理畫像的最高境界!”
最高境界?
不明覺厲,整的跟武俠小說似得,好些人不由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說起這個,小姐姐還挺與有榮焉,畢竟是有限幾個見證過當年周南“徒手畫像”絕技的人眾。
可惜現場除了簡子丹,沒人能清楚明白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換做其他案件,周南怕不是當場就要來句“小姐姐我可謝謝您”,但這案子他就絲毫不怵,因為本就是“偽側寫真畫像”啊。
照本宣科,照貓畫虎,照...好吧都不咋貼切。反正他本就是打算把腦中那短袖格子襯衫男畫出來的,不可能因為裝逼而耽誤辦案嘛。
無非有了子丹小姐姐的鋪墊后,顯得更順理成章罷了。
于是...
紙來!
筆來!
由于太過簡單,速寫的同時,周南還在腦子里不著調的想著,是不是該給自己的各項技術起個牛x的名字,逼格頓時就上去了。
玩笑玩笑。
寥寥數筆間,格子襯衫男的臉龐等比現身白紙上。
整個畫像用時不超過五分鐘。
繼而通過投影,發頂稀松的中青年男子形象出現在墻中央大屏幕上。
這回不止段新立、耿爽了,冷秋都覺得自己沒法再往回兜。
“你認真的?”
這句話,就好像有些耳熟。
之前誰說過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除了簡子丹,全場高度一致的驚詫神情。
所以...什么時候心理畫像,都進階成要畫出人像了?
這也太特瑪離譜了!
確定不是隨便瞎畫的?
相比于“心理畫像”,后一種解釋更深入人心。
氣氛都到這份上了,周南也懶得再解釋啥,結果出來前,說啥也是白費。
冷秋默了默,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這回耿爽沒有片刻耽誤,甚至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
他現在心里跟貓抓似得。
質疑占了九分,剩下的那一分在不斷搖擺中。
不,不可能是真的!
真能有這樣的心理畫像技術,那世間還焉能有犯罪分子存在?
他認可對方的身手膽量,也佩服對方的為人處事,但這不代表他就不能質疑對方的刑偵技術水準。
耿爽敢打賭,那小子一定是在忽悠!如果賭輸了,他就...他就徹底認輸,再也不去糾纏女神了!也確實沒臉再糾纏,因為從腦子到身手,方方面面都輸的徹徹底底。
35,智力缺陷,帶著精確條件,耿爽迅速從醫院調取出了適齡病患病歷,而有著具體人像,從中篩選更非難事。
當日,一份戶籍資料出現在了投屏。
戶籍檔案上的照片雖更年輕,但不難看出與另一側的人像相似度極高。
耿爽舉著資料,已經發呆了好一陣兒。
其實不止耿爽,大家都差不多,完全沒想到現實真有這么個人,還這么快被找到!
上首,冷秋冷冷瞪了一眼,這廝才終于回過神來。
咽了口吐沫,耿爽嗓子有些干的匯報起了剛查到的信息,“金英彥,86年生人,未婚,父母離異,兒時因發燒治療延誤,導致腦部對情緒的認知有障礙,上個月...”
說到這里,耿爽似乎有些說不下去。
冷秋面部肌肉上揚,似要微笑。
耿爽抖了抖趕緊繼續,“上個月,常年照顧他的護工孫姐,下班路上出了車禍,死了。”
全場,死一般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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