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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司馬曜被架空?

  “你在南陽再堅持一段時間,我敢打賭,過不了多久,我們就還要回來,繼續征戰。“到時候,我們的目標可就不是南陽這樣的城池而已了!”

  王謐慷慨激昂的說道,然而,桓伊等人的表情卻并沒有舒展多少。

“稚遠,你真的要回建康  “這一趟甚為兇險,朝堂上的人來者不善,依我看,你不妨給建康朝廷送一封奏疏,好好解釋一下南陽城的戰況,再等一段時間,觀望局勢更好。”

  桓伊的辦法很簡單,大晉朝廷對底下的士兵管束力量是比較弱的,相比建康城,南陽城要安全的多了。

  大晉朝廷,包括司馬曜是絕對不會派人千里迢迢跑到南陽郡來捉人的。

  躲一躲,觀望局勢,當朝局有變,開始對王謐有利的時候,再會都城不是更好。

  不要懷疑!

  這一招在大晉朝廷非常有用。

  這是他們譙郡桓氏管用伎倆,想當年桓宣武....

  朝廷招他入朝,他也時常不聽從,盤踞荊州,該干什么干什么,只把那些旨意,詔令當成耳旁風。

結果呢老司馬家對他不是也一樣無能為力,不能處置嗎  本來,王謐他們還打算在南陽郡再多休整一段時間,這南陽城可是個好地方。

  從這里可以探聽到更多長安城的消息,這對于晉軍來講,絕對是重大利好。

再者,南陽郡里還有一項寶藏,是讓王謐垂涎欲滴,完全無法舍棄的  硫磺!

  硝石!

  身為一座馳名南北的軍事重鎮,南陽郡中物資豐富,且各項儲備也很充足。

  不說那些被晉軍繳獲的兵器甲杖了,搜檢全城,王侍郎這才發現,除了這些必備的冷兵器,在南陽城中有一處倉庫,收藏了許多硫磺、硝石。

  粗略衡量,竟然有幾百斤之多!

  居然有這么多!

  當土兵們打開倉庫的大門,聞到那熟悉的微微刺鼻的氣味之時,王謐整個人都為之抖擻了一下。

這...這是什么情況為何并不會生產熱兵器的南陽城內,竟然會儲存那么多的火藥制作原料難道,這就是上天恩賜給他的贈禮嗎  后來,盤問了氐秦俘虜才知曉,原來,這些硫磺硝石,竟然還是上大將軍楊定的收藏。

  楊定雖然是個氐人,常年生活在北方,但他居然也是天師道的信徒,而且,與孫泰等人的路數不同,楊定修道鉆研的是煉丹、修身一途。這些硫磺、硝石到了楊定的手中,他雖然沒有悟出它們最正確的用法,卻也一直都在使用。

  于是反復煉丹,反復收集原料,楊定又是個有囤貨癖的男子,原料越堆越多,他心里就越來越舒服。

  可嘆,到了最后,他的這些存貨全都便宜了打南邊來的王稚遠了!

  好東西啊!

  都是好東西!

  幾百斤的硫磺和硝石,組合在一起,他的手槍隊就可以大大擴充了!

  然而,南陽城帶給王侍郎的驚喜,還不只這些,作為一座重要的城池,打制兵器的鐵料也是一點不缺。

  有了鐵,就有了槍。

  有了槍,加上鉛彈和火藥,有一支新槍就可以組裝完成,畢竟,再貧困凋零的城池也不會缺少木料。

  手槍的把手還是很容易制作的。

既然發現了那么多的原料,那還等什么  手槍隊的成員們立刻就地變身,成為了最勤勞的工匠,拾起了他們原來的本事,在南陽城中打鐵,制作火藥。

  因為有了這份差事,王謐主筆給朝廷寫了一封戰報之后,便再也沒有把心思放在這個上面,

  一個轉身便鉆到了造槍之上。

  誰知,一腔心血,換來的,竟然是建康朝廷的誤解,懷疑!

  當晉軍同袍們看到司馬道子的旨意的時候,王侍郎還沒有怎么樣,桓老將軍就已經拍了桌子,開始罵娘了!

  豈有此理!

  他桓老爺子冒著必死的風險從新野城一路奔襲到南陽城下,這是下了多么大的決心!

  經歷了千難萬險,最終取勝,這樣的戰績,十年以來,不再往前倒回二十年,大晉境內都未曾見了!

  不求他們朝廷里那些混日子的蠢貨真心贊揚,甚至連封賞也可以沒有,但是,這般諷刺挖苦,卻又咬定了他們是撒謊,這是一個有見識的君主該做的事情嗎!

難道,這是在逼迫他們據城反叛還解釋清楚  他司馬道子也配!

他聽得懂嗎  他上過戰場,扛過一天槍嗎!

  桓沖就看得很清楚,所謂解釋,不過是朝廷里的那些廢物,以司馬道子為首,根本不相信他荊州兵,或許還連帶上王謐這個文臣出身的貴公子,有能力打勝仗!

  這就是晉朝無法發展的更好,更無法收回失地的重要原因之一。

  世家、幫派互斗實在是太厲害了!

  嚴格來講,就算是再昏聵的皇帝,在愚弱的朝廷也希望打勝仗。比如那北齊后主高瑋,都已經糊涂昏庸到那種地步了,卻也還是希望能打勝仗的。

但是,糊涂蛋的想法是什么樣的呢  他想打勝仗,卻又懼怕那常勝將軍斛律光,于是,他就把猛將斛律光親手殺掉,干完了這件事之后,高瑋可算是輕松了,舒坦了!

  可是,當時的北齊一直和北周處于征伐不斷的狀態,按照當時的形勢,如果北齊需要國境安寧,就需要能征善戰的將軍繼續打勝仗。

  高瑋也是這樣想的。

勝仗是需要的,但是,轉頭一看,能打勝仗的將軍在哪里在哪里  被殺了!

如果那些勝仗都是高瑋寵佞的那些奸臣惡賊打下的呢高瑋還會這樣忌憚他們,以至于要殺掉他們嗎  當然不會!

  他高興還來不及!

  早就給他們高官厚祿,封賞不斷了!

  然而,奸賊之所以被叫做奸賊,當然是因為他們除了善于阿諛迷惑君主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本事了。

  打勝仗什么的,難度這么大的操作,如何能指望得上他們!

  北齊敗落,自斛律光死始!

  如今,王侍郎他們面對的情況,雖然不至于像斛律光那般緊迫,但是原理卻是差不多的。司馬道子嫉賢妒能,這次發來的詔書,洋洋灑灑一大篇廢話之中,只有幾個字算是有點用處的。

  至少,他并沒有打著司馬曜的旗號給王謐他們寫信,而是,正正經經的寫上了自己的大名。

  這倒不是司馬道子謹慎小心,知道不應該把黑鍋扔給司馬曜,而是,他這人一向浮夸的過分。

  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走。好不容易能夠名正言順的辦法詔令,他怎么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當然是掛著自己的大名給王謐他們寫信了!

  這樣一個無心之舉,倒是給王謐他們行了個方便,他們罵街都能找對人了!

  “這幫賤人!”

  “老子征戰沙場的時候,他小子還在娘胎里打滾呢!”

  想起前夜的情景,桓老爺子就忍不住口吐芬芳。

  “野王,不必擔憂,老子也跟著稚遠一道回建康,只要有老子一口氣在,絕對不會讓那個賤人動稚遠一根汗毛!’

  不知不覺間,王侍郎就變成了重點保護動物,被桓沖護在了羽翼之下。然而,相比王謐實際上,圍繞著桓沖的危機也并不會少。

  如果,現在建康朝廷真的歸司馬道子說了算的話。

  那他們此去的兇險就會成倍增加,而且,如果,司馬道子攬住了權柄的話,那么王國寶那廝也一定會跳起來。

這兩位哼哈二將本事,王謐可是親眼見識過,那真是正經事一件不會做,闖禍卻是一流。“現在我們關鍵在于,為什么這么重要的事情,陛下卻沒有親自下詔,而是由瑯琊王代筆  “前些日子我們從建康啟程的時候,陛下的身體還很康健,一點問題也沒有。”

  “何至于就不能處理朝政了’

  “我認為,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王謐說的很嚴肅,桓老爺子卻不以為然:“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肯定是瑯琊王把陛下架空了唄!’

  架空架空!

  這可是桓家的拿手好戲,桓老爺子最清楚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蠢蠢欲動的王國寶,那張油膩的臉,瞬間在王謐的眼前浮現。這位人人喊打的瑯琊內史,他的目標可是要把司馬道子推上皇位的!

難道,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讓他得手了嗎  不是王謐不相信,而是,大晉朝廷各種關系盤根錯節,絕對不是王國寶一個官場新人能夠挑動的。

謝安呢王恭呢這些權臣怎么可能放任王國寶跳到前臺搶奪權力更重要的一點在于,司馬曜去哪里了  一個身強力健的皇帝,為何不親自下詔,還要麻煩弟弟,王謐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不會吧!

  長安城的致亂之源便是苻堅的死,該不會,建康城里也發生了同樣的事端吧!

張貴人提前出手了這些張姓妃嬪都是怎么回事  她們就不能等到他把制作手槍的技術都穩定下來,該攻取的城池都占住了,再動手嗎“若是建康城里真的出了變故,我們就更要回去看看了!’

  “桓老將軍,你也是一樣,荊州兵血戰南陽、新野,朝廷不能不給個說法,就算軍餉大多都是你們譙郡桓氏籌措的,也不能一直如此,你們也太吃虧了!’

  “這次回建康,我也一定要給荊州兵討一個公道!”

“稚遠  “有你這句話,老夫就知足了!”

  “不愧是好兄弟!”一番話讓桓沖熱淚盈眶,感動的不行。

  “朝廷不會安排了人馬,等我們一進入建康城的大門,就把我們抓了吧!’

  一直在一旁靜靜聽著的劉裕,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話,那聲音,聽起來竟有幾分陰惻惻的意味。

  王謐和老桓,登時都愣住了。

  “不可能!”

  “不至于!”

  兩人頓了一會,連連擺手,笑的尷尬。

  兩人嘴上說的輕松,心里的小鼓卻也敲了起來。

司馬道子這廝,究竟想搞什么  還有王國寶,那廝一貫的陰險毒辣,如果,建康朝廷真的被這兩個草包掌控了的話,劉裕的懷疑就是極有可能的!

對于蠢人來說,讓他們做好不容易,做壞,還難嗎  建康城,大市。

輕紗幔帳圍繞的油壁車,緩緩的行進在大市寬闊的丁字大街上,焉了避免街市的擁擠,大市自從建成之初,很多道路就被規劃成了單向  大市之中的道路并不規整,那些賣東西的小店也是交錯雜亂的擠在一起,有的出現在東西向的小巷里,有的又挺立在南北向的大街上。

  各種店鋪琳瑯滿目,招牌林立,令人眼花繚亂。

  若不是熟悉地形的人,真的很難從擠成一團各種店鋪中,順利找到想去的那一個。

  好在建康城商貿繁盛,一些店鋪,比如賣紙筆的、賣書的、賣糕餅的,都不只一家。甚至,只要你有時間,有心性,還可以貨比三家,爭取買到最為心儀的貨品。

  現在,謝明慧就坐在這架裝飾華麗的油壁車中,正要趕往日常閑逛的店鋪。

  “娘子,聽說王侍郎這幾天就要回來了!’

  “娘子終于可以見到他了!”玉柔興奮的說道。

  確實是很久沒見了!

  自從上一次在大航橋前遭遇,這之后,大約也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過了!

  謝明慧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卻也是很介意的。她很清楚,王稚遠他不是那種循規蹈矩的人,什么過門之前都不能見面吶,什么閨閣女子就應該守本分吶,這些陳規陋習,他從來都不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他又為何不找機會與明慧見面  明慧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都知道,王稚遠他事務繁忙,但是一點點見面的時間,總還是抽的出來的吧!

  可是,就是沒有!

  沒有時間!

  一個多月以來,連一面都沒有見過!

  這正常嗎!

“娘子,你怎么了  “好像不高興’

  謝明慧那些少女的愁思,彎彎繞繞的,哪里是玉柔這樣的小姑娘能參透的。

  不過,明慧心情不好也是顯而易見的。

白凈的臉上這幾日總是被一股青氣環繞,嘴巴也時常不如意的撇著  在謝府,主公謝安十分疼愛明慧,家里的奴婢小廝對待明慧也是十分尊重,沒見到有哪一個能惹得她不高興。

  為何明慧娘子的小嘴,還是每天都撅著,好像能掛個葫蘆。

玉柔想來想去就只有一種可能  一定是被王家小郎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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