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劉裕的意料,自從沖殺出來,沈警就一直緊緊的跟隨著他們,居然沒有掉隊!
更沒有怯戰,就剛才余光掃到的,老沈竟也砍殺了三名氐秦士兵,可謂是氣勢如虹!
“還有沒有?”
“老子還能打十個!”
劉裕錯愕:十…十個?
這不是我的臺詞嗎?
怎么讓老沈給搶過去了!
劉裕他們拼殺的當口,火箭手也沒閑著,萬箭齊發雖然是不可能了,但幾十箭齊射,還是夠得上的。
相比普通的箭簇,火箭相對重一些。所以,它的射程沒有那么遠,想要命中目標,必須要比普通弓箭手更加接近目標才是。
好在,這次他們要攻擊的并不是移動中的士兵,而是體量巨大的固定不動的戰船。
火箭手們瞄準了戰船的窗戶,很快,箭簇就雨點一般的潑灑了出去。
然而,這雨點一般的箭簇,帶來的并不是清涼的雨水,而是光芒萬丈的火焰!
燃燒!
燃燒!
很快,氐秦停靠在回口岸邊的大型樓船便個個都被點燃,火苗頓時就竄上了天!
巨大的船艙登時火光沖天,幾乎就是一眨眼的事。
就在消滅了眼前的氐秦士兵之時,劉裕終于抓到了一個間隙,可以稍稍喘口氣。
“這里的守備也太松懈了!”
“真是不可思議!”
老沈雖然戰場經驗并不豐富,年紀也一大把,可也看出來了,這回口岸邊,一切都不對勁。
“這些哨兵的戰斗力也太差了,就連老夫都打得過,實在是不正常!”老沈踢了一腳早已倒地死的透透的秦兵。
看他身上不規則的傷口,老沈就能判斷,這個士兵必然是死于他的刀下。
在武功這個問題上,老沈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以他的三把刀,哪里是縱橫中原的氐秦士兵的對手。可他真的砍殺了三個。
老沈認定,必定不是他的武功突飛猛進,一定是這些氐秦士兵出了問題。
“關鍵是,我們沖過來的時候,樓船里居然沒反應,一個出來查看的士兵都沒有。”憑之一邊給臂弩重新裝填,一邊說道。
有了老沈的加入,他們三個倒是也能勉強形成一個三邊陣型,穩固的很。
戰場上絲毫不怵的老沈,倒是讓檀憑之有所改觀。這個日常拖后腿還騷話一堆的老頭子,倒也不是那么沒用。
“船艙里會不會沒人吶!”
劉裕搖搖頭,他向后翻折的耳廓,微微顫動:“不,不是沒人。”
“剛才我聽到了一些吆喝的聲音,這些人應該在偷懶耍錢。”
檀憑之大臉一垮,難以置信:“賭錢?”
“這么緊張的時刻,這些人居然還敢聚在一起賭錢?”
“不會錯了。”劉裕很肯定。
“要不然剛才那些哨兵的形色也不會那樣飄忽不定,一定是都想去樓船里一試身手才造成的。”
“看來,士兵們趁夜在樓船里聚眾賭錢,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至少最近一段時間,都是如此。”
沈警心中一陣,原來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
神算子居然沒有察覺這樣重要的情況,看來,這些人只在夜間才會這樣做。
不管他們是什么時候開始賭錢的,這些都不是晉軍關心的重點,短暫的談話過后,劉裕便重新抖擻精神,在他的眼前,還有一個巨大的障礙橫亙在那里。
雖然活人都死了,那高約五尺的巨大柵欄,還在原地一動不動,這些柵欄圍繞著回口周邊,嚴嚴實實的圍了那么一個圈。
要想通過,也并不難,可要想不發出聲音,也不引人注意的通過,就不是容易事了。
劉裕站在柵欄前,有一瞬間的愣怔。
該怎么辦呢?
刷刷!
正在劉裕糾結的時候,檀憑之一個騰身,借由柵欄的支撐力,居然就這樣跳過去了!
高約五尺的柵欄,橫亙在人的面前,都快及胸了,八尺有余的壯漢檀憑之,居然就這樣輕巧一躍,就跳過去了!
“兄弟們,跟我沖!”
檀憑之一聲號召,身后的士兵們個個摩拳擦掌,奮勇爭先,幾番嘗試,還真的就沖過去了好幾個!
“寄奴何必猶豫,有困難,劈過去就是了!”檀憑之咧了咧大嘴,就把人手都帶走了。
在他身后,后繼的士兵也悉數趕來,打算一試身手,劉裕一看他們這個陣勢,登時出手。
“慢著!”
“還沒過去的人,幾人合力,先把柵欄推開!”他觀察局勢,眼見著和檀憑之沖過去的士兵還算夠用,便開始張羅另外的差事。
能瀟灑從柵欄上凌空越過,當然是爽快,可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一百個士兵里,也不過是七八個而已。
剩下的凡人要想過去,還得靠雙腳。
卻在這時,被無數火箭打的措手不及驚慌失措的秦軍,也開始向船艙外跑。
有些實誠人還想把好不容易建造好的寶貴樓船保住,提著水桶企圖打水救火。
更多的人,則更為實際,都已經燒成這樣了,救,還有意義嗎?
還是先保住自己這條小命最要緊,船下就是水面,跳進水里,就不必再懼怕烈火。
驚慌中的秦兵,猶如困獸一般,他們慌張的跑到甲板上,一眼就可以望到的水面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很多人身上已經被烈焰引燃,有的面龐已經焦黑。
只有及時入水,才能拯救他們的性命,原本他們都是武藝高強之人,但現在,他們卻連舉起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快走!”
“快!”
“快離開這里!”
幾個理智尚存的士兵,拉扯著還能動的兄弟,終于沖出了樓船,然而當他們跳出船艙的那一刻。
迎接他們的,不只有朦朧的月光,還有晉軍寒光凜凜的長刀、箭簇!
“你們是…晉軍?”
“你們是怎么混進來的!”
一個身量不高的小兵,終于辨認出了這些士兵的真面目,其實并不需要多么仔細的辨認。
劉裕他們根本沒打算掩藏形跡,什么夜行衣,黑布蒙面都沒有配備,他們身上穿著的皮甲也一看便知不是秦軍的裝備。
“受死吧!”
檀憑之才懶得解釋這種問題,也根本不打算讓對手死也死個明白,一刀下去便正中那小兵的左肩,猛力一抽,寶刀便從人肉之中拔了出來,橫向掃過去,那人的肚皮就裂開了花。
“晉軍!”
“他們是晉軍!”
“快去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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