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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逼不得已棄同伴

  眾人將視線從城樓上收回到了身邊的袍澤兄弟的身上,氐秦已經不足為懼,然而兄弟們的狀況都不太好。

  唯有劉裕,仍然沒有放松警惕。

  他目光敏銳,在暗夜之中,猶如機警的獵鷹,正在尋找到手的獵物。

  火光黯淡了,越來越暗了,那些原本就樹立在城墻上的火把,倒是依然火光熊熊。

  不過,代表著人影的不斷移動的火光,已然無影無蹤。

  看來,危情真的解除了。

  “你…既然傷的這么重,就不要跟著一起去了。”劉裕猶豫片刻,終于還是發出了指令。

  那受傷的士兵,血淋淋的三棱釘還扎在胳膊上,鮮血不停的往外冒,他的意志越來越消沉,隨著失血增多,他的聲音都開始變得有氣無力。

  他面色慘白,嘴唇哆哆嗦嗦的。

  “你怎么可以丟下他?”

  “我們一定要帶著他,一起走!”

  那小兵氣若游絲的樣子,讓沈警不能坐視不理,他怒瞪著劉裕,十分不解。

  以他對劉裕的了解,他絕對不是那種會拋下同伴,獨自逃命的人。

  然而,劉裕現在的作為,卻實實在在的就是這樣的拋棄行為。

  “若是丟下他,他會死的!”沈警焦急萬分,情勢如此緊張,他知道,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不必了。”

  主將們居然為了他爭吵起來,那受傷小兵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他掙扎著起身,艱難的開口。

  他艱難的撩起眼皮,在他的眼前,劉裕和沈警的面容都好似蒙上了一層氤氳的霧氣。

  模糊不清。

  “他們都已經幫我包扎了,我只有一個人,等到你們走了,我就去尋個郎中,總是能醫好的。”

  “千萬不能耽誤了正事。”

  他艱難的說出這一番話,便好似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再也無法開口。

  看著他慘淡的模樣,劉裕臉上亦掛上了痛苦的神色,那神色雖然隱藏的極深,卻還是從那緊鎖的眉頭之中透露了出來。

  “既是如此,我們就先走了。”

  “你自己多保重。”

  劉裕沒再啰嗦,拉著沈警幾人就奔向了回口方向。

  在城樓下面靜止了這么長時間,對于老沈來說,倒是好事一件,他的體力居然恢復了不少。

  再次起腳,居然可以跟得上劉裕了。

  沈警望著他的背影,終于還是忍不住。

  “寄奴,這樣做也好,終究不能耽誤了突襲回口的正事,那傷病確實有人能幫他醫治吧!”

  “他跟著長途奔跑也不好,更加牽動傷口了,在這里不動彈,反而比較容易治傷。”

  老沈叨叨念念半天,劉裕卻沒有搭理他,這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回事?

  難道,他又說錯話了?

  他腳下邁的快了些,緊追幾步,終于來到了劉裕的身邊。

  “應該會有郎中吧!”不知為何,他又重復了一句。

  隱隱之中,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沈警還是很掛心。

  隊伍越跑越遠,很快那受傷的小兵,他的身影就再也看不到,人們無法分辨他是站著的,還是坐著的,還是甚至連爬也爬不起來。

  人們不敢想,更不敢去深究。

  自從丟下了這位傷兵,凝重的氣息就籠罩了這支隊伍,人人眼中皆是揮之不去的憂郁。

  這樣悲愴的時刻,似乎只有沈警一人置身事外,完全沒有被這種肅穆的氣氛所感染。

  “沈參軍,”出乎老沈的意料,劉裕并沒有答話,搭理他的,反而是一向不善言語的檀憑之。

  只見憑之回過頭來,嚴肅道:“根本就不會有郎中。”

  沈警一驚:“沒有郎中?”

  “那他不就死定了嗎!”

  沈警的話,說的似乎很不通人情世故,這種擺在明面上的道理,難道還一定要人家戳破嘛。

  “是啊!”

  “然而,為了奪取襄陽,也只能如此。”

  “所謂的斷尾求生,就是這個意思。”

  劉裕接著檀憑之的話頭開口,那位傷兵的情況,絕對不是能不能及時獲救的問題。

  就算是郎中就在身邊,醫藥齊全,以他的情況,基本上也沒救了。

  老沈一腔熱忱,也沒有多少戰場經驗,劉裕說一,他就覺得是一,劉裕說二,他就覺得是二。

  這一回,他總算是弄明白了,為什么在離去的時候,劉裕的臉上會出現那般決絕的神情。

  身為一位負責任的將領,如果條件允許,劉裕絕對不會拋下同袍兄弟。

  想到這一切的罪魁,沈警咬了咬牙。

  襄陽!

  老子一定要把你拿下!

  “押!”

  “老大把錢都押上!”

  “沒問題,我們一定能贏!”

  “押!”

  “押!”

  押押押的喊聲猶如山呼海嘯,甲板平闊的樓船上,裝備齊全,武器精良的廂房,成了水兵們耍錢的樂園。

  酒壇子散落一地,條案上還有新鮮的雞腿、鹿肉,自從襄陽被氐秦軍隊牢牢控制,凡是遠離軍帳的地方就成了士兵們尋歡作樂的樂園。

  兄弟們喝著稀薄如水的淡酒,口里吆喝著,生活快活似神仙。

  日子一天天過去,士兵們的膽子也是越來越大。

  以前,他們只敢小賭怡情,在那烏篷船的小棚子里,在那小小的營帳里。

  又要躲避將軍的巡邏檢查,又要隱藏行跡。

  這樣小打小鬧一段時間后,士兵們發現,他們這樣開賭局,不僅沒有人管,甚至連那城里的什么符將軍、梁將軍天天在軍帳里也根本就沒干正經事。

  這些大人物啊,人家玩的可比他們這些小蝦米高多了。

  什么酸的辣的、甜的咸的,人家都玩過,還深諳此術。甚至于符睿麾下的那個梁將軍,自從死了弟弟,整日里也放縱了起來。

  時不時的還到江邊與他們匯合,看兄弟們賭錢,甚至還贊助了不少的錢款。

  于是,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

  那些躲躲藏藏的小賭桌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了,他們把賭局搬到了大型的樓船上。

  很快,士兵們就開發了樓船的新型用法,這里的船艙又寬敞又明亮,關鍵是還隱蔽。

  艙門一關,窗戶都拉上簾子,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到船艙里發生了什么。

  士兵們窩在這里,往往一賭就是一整夜。

  小錢耍著,小酒喝著,要吃有吃,要喝又喝,要錢有錢。

  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在小賭桌。

  忘卻人間煩惱事,醉生夢死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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