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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大晉皇帝司馬曜

  五月末,都城建康。

  一襲黃袍加身的中年男子,手里拎著酒盞,醉意盎然。

  沒有酒的日子里,我是一天也活不下去!

  我是大晉皇帝!

  我是司馬曜!

  任何人都靠不住,我只靠我自己!

  自從生的漂漂亮亮的王稚遠離開都城,司馬曜的日子就過的沒滋沒味。

  我喜歡帥哥!

  在我這個朝廷做官,丑瓜是沒有希望的!

  只能站在倒數三排,千萬別站前面,辣眼睛!

  “阿寧,稚遠為何還沒回來?”

  “你當時向我借人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司馬曜雖然略有醉意,但是腦子還很清醒,他的話,不無責怪之意。

  阿寧在何方?

  阿寧就在眼前。

  王恭(小字阿寧)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這才在大殿的正中央站穩。

  他抬眼的時候,司馬曜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瞧,兩人的目光頓時撞在一起。

  王恭心道:我本不愿意說的,這可是你逼我的!

  “啟稟陛下,王秘書他這些天沒法趕回建康了。”

  皇帝司馬曜和秘書丞王謐關系親密,這一點,王恭深知,他擔心王謐長久不回,會引起司馬曜的憤怒,故而,采用了比較緩和的方法,慢慢吐露詳情。

  結果呢?

  等王謐抬起頭,卻發現,司馬曜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吃驚。此刻司馬曜臉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用風平浪靜來形容。

  難道是喝醉了?

  大腦反應變慢了?

  王謐不敢多做設想,只得這樣認為。

  司馬曜飲了口酒,眼皮耷拉下來,那變幻多端的情緒,也被沉重的眼皮子遮蓋住了。

  “稚遠為何回不來?”

  “他現在情況如何?”

  王謐連忙應答:“稚遠,他跟著北府兵,去援救襄陽了!”

  “襄陽?”

  司馬曜猛地從龍椅上彈起,滿臉都是震驚。

  他的嗓門扯得極高,甚至微微顫抖,他匆匆走下臺階,來到王恭身邊。

  司馬曜眼中波光粼粼,閃動著激動的光芒,那光芒竟然把王恭閃到了!

  陛下還是在意王謐的,剛才是他多想了。

  “稚遠為什么要去交戰之地?”

  “那不是很危險嗎!”

  “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寧,你詳細說說!”

  詳細說?

  他還能怎么說?

  這些事情,樁樁件件都是王謐私下決定,既沒有和他王恭商議,看樣子,也沒有和朝廷通氣。

  “陛下知道,王謐是受了我的邀請,才去京口探查情況的,這期間,我數次收到王謐的來信,但是他在書信中,只字未提要隨軍征戰的事情。”

  “收到王謐最后一封來信的時候,他已經在去襄陽的路上了。在信中,王謐說他是為了更細致的探查北府軍的動向才跟去的。”

  “臣就是想攔住他,也為時晚矣。”

  “沒想到,稚遠竟然這樣負責任,還真的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其實,當初朕答應你,不過是隨口說說,并沒有指望讓稚遠真的帶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司馬曜臉上隨意的表情,讓王謐感覺,自己是受了個大騙。

  司馬曜這個皇帝當的,還真是輕松隨意。

  即便他王稚遠確實是恬淡的閑散人,但是他也是朝廷命官,當官食祿,總也要有責任,需要為朝廷辦事。

  王恭心里不服氣,同樣是拿著朝廷的俸祿,我們在這里殫精竭慮,苦逼兮兮。

  可他王稚遠,才做了這么一點點事,司馬曜居然還心疼他!

  “陛下說的沒錯,王謐確實沒有送來多少有用的消息。”

  “或許也是臣識人不明,王謐確實不善長觀察監視。”

  司馬曜抬抬眼皮,否定的很干脆。

  “阿寧,你這樣說,不厚道。”

  王恭微楞,司馬曜嚴肅的表情表示,他并不是開玩笑,此刻他說的話全都是心中所想。

  我犯了什么錯?

  陛下果然和王謐是穿一條褲子的!

  “我若是沒記錯,當初你交托給稚遠的差事,不過是讓他在京口打探情況,可沒說讓他一路跟隨北府軍一直探查情況。”

  “稚遠為了完成你的交托,一路追隨,你不說感激他,居然還譏諷他能力不濟,你說說,你是不是不厚道?”

  遠在天邊的王謐,立刻收到了信號:沒想到啊,司馬皇帝居然這么理解我,感動的很。

  王恭心里的五味瓶摔翻了一個遍,身為司馬曜的大舅哥,他感受到了十足的冷落。

  “陛下說得對,是我見識短淺了。”司馬曜點點頭,王恭能說出這句話,這便說明,他開始要陽奉陰違了。

  身為皇帝,在這個朝堂上,陽奉陰違,表里不一,勾心斗角的事情司馬曜看得太多太多。

  早就已經見怪不怪,王恭的想法,司馬曜心知肚明,他也很清楚,王恭希望自己說出什么樣的話。

  司馬曜就偏偏不這樣說,絕對不能讓朝臣洞悉他心中真實的想法。

  “陛下的意思,王謐可以一直跟著北府兵了?”

  王恭擺出一副出了事,你可別賴我的表情,司馬曜連干了三盞酒,腦筋轉的飛快。

  稚遠會出事嗎?

  嚴格來講,只要他跟著北府兵,一路征戰,這就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司馬曜不相信。

  “你放心,稚遠不會出事的!”

  居然這么篤定?

  “陛下這樣信賴稚遠?”

  王恭滿心滿懷的不相信,嘴上一瓢就禿嚕出來。

  司馬曜含蓄一笑:“當然,說不定稚遠還能立功。”

  立功?

  這就更玄幻了!

  看到呆若木雞的王恭,司馬曜好心解釋:“稚遠這孩子,從小到大運氣都相當的好,走到哪里都是福星高照,這一次,他追隨北府兵北上征戰,說不定也能給北府帶來好運氣,連戰連捷。”

  王恭臉上僵硬無比,司馬曜的想法還真是簡單,還連戰連捷?

  據他所知,北府兵在竟陵確實還打得不錯,但是,他敢篤定,只要他們北上,必定要損兵折將。

  畢竟,桓沖又跑了,北府兵內無援軍,外有強敵,就算他們現在的戰斗力已經提升了一大截,但是,那也不足以應對如此復雜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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