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設計了這一切?”
黎鳴平靜地看著白管家。
“你果然猜到了。”白管家沒有意外,若不是有此意料,就不會著急殺死黎鳴。
“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既然無心解決趙芳晴的問題,又為何要到處找人委托?”
白管家打了一個響指,那些倒下的尸體,全部搖搖晃晃地,重新站了起來。
“控制系?”
黎鳴淡淡道。
“趙先生恐怕,也被你掌控了吧?”
“猜得沒錯。”白管家老實承認:“我一直避免讓他出面,確實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疑點。”
“你比我想象中難纏。”
白管家似乎不介意跟黎鳴多浪費些時間,“原本王金隆他們我差不多完成了控制,可是那天,你竟然能憑借三言兩語,抑制甚至逆轉了這個進度。”
“我有些好奇,你那時候,就察覺到我的能力了?”
黎鳴搖搖頭,“我只是想通過邏輯上,判斷他們有沒有被污染。”
“造化弄人。”
白管家嘆氣道:“意識到我的能力受到影響,那才促使我加重了對你的殺意。”
“就算沒有那件事,本來你委托我,就不懷好意。”
黎鳴繼續道:“你誘導了趙芳晴,欺騙她去白鳳山旅游,然后派人害她在山洞中被困,在此期間,沒少對她折磨吧?”
“我只是替王金隆完成著他的一個夢想。”
白管家說道。
“原來如此,那天趙芳晴看到我們,喊的魔鬼,其實指的是你吧?你把她逼瘋了。”
“而她口中所謂的秘密,就是指你跟王金隆的骯臟勾當?事實上,其實是你一個人的野心陰謀。”
“一方面,貪圖趙家的資產勢力,一方面,借著趙家的名義獵殺控制能力者。”
“我為趙家效命了三十年,足足三十年,人生能有多少個三十年?”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能力者,卻要被普通人來拿捏,呵呵,更高等的生命,居然要被下等人指使?不過這一切都被糾正了。”
“那個劉經理,也是你的人。”黎鳴判斷道。
“凌城的執行部門,不管這事?”
“執行部?”白管家笑了笑,“這是什么世代啊,他們能維持凌城的穩定就不錯了。”
“而且以我的能力等級,就凌城這樣落后的儀器,能檢查出來?”
“然而你一直想引導我去白鳳山。”
白管家愣了下,語氣變得冷淡了幾分,“沒錯,我對執行部是心存顧忌,引你去白鳳山,自然是因為那里好對你下手。”
“這個理由,不足夠。”
黎鳴盯著白管家,“否則,你大可以像今晚這樣,又或者隨便引我出去荒野的某個角落,你那么執著白鳳山,肯定有特殊的原因。”
白管家嘲諷地呵了一聲,“我沒有義務給一個死人解釋,若不是避免驚動執行部…反正現在的人手,也足夠解決你。”
“你現在的狀態,恐怕放任不管,都撐不了多久吧?”
“不如干脆…”
白管家的身體,傳來一陣無聲的巨響,唯有他自己以及黎鳴能聽到。
他一瞬間,從巔峰完好的狀態,直接降落到極點,幾乎瀕死。
白管家無力地躺在地上,明明表面一點傷勢都沒有,體內的生機卻寥寥無幾,奄奄一息。
“為、為什么…”
他仿佛加速衰老了許多年,變成即將入土的老人。
黎鳴拿出手帕,擦拭著自己身體上的鮮血,紅色液體的遮掩下,是他已經恢復完好的肉身。
看著被鮮血浸透的手帕,顯然無法繼續使用,黎鳴把手帕丟到鄰近在他身邊的尸體上。
“我當初還以為,你給的報酬看似大方,實際考慮到任務的危險性,是遠低于市場價的。”
“沒想到,是因為你本身就打著無本買賣,以一紙合同收獲一個強大而潛力無法形容的能力者。”
最后,黎鳴說道:“我沒有義務給一個死人解釋,若不是…”
說到這里,他就沒繼續說下去了。
而白管家瞪大著眼,顯然到死之前都想不明白,為什么他明明處于絕對的優勢,忽然就要面對死亡。
特別是聽到黎鳴那一句,似曾相識的話。
死不瞑目。
賜予還是掠奪,皆是王的恩典。
當白管家跟黎鳴簽好合約的那一刻,黎鳴反饋在身上的慈悲度,實在太高了,那是相當于一個能力者的性命的價值。
自然,白管家同樣需要用一條性命去償還。
很可惜,若是他在黎鳴死后,才把黎鳴視作自己交易來的資產,那就不至于死得那么冤枉。
王的慈悲的判斷并非客觀,而是唯心的價值斷定,目前看來,黎鳴猜測的一方面存在錯誤,王的慈悲到此為止,基本上跟對方的價值認定掛鉤。
否則若是判斷慈悲度的條件,要考慮上黎鳴的主觀意見的話,那王的慈悲的強大絕對要更上一個程度。
“濃硫酸準備得不太夠。”
黎鳴小聲嘀咕道,“算了,這件事怎么看,我都是受害者吧?”
“這…你說你是受害者?”
黑狗聽到黎鳴的證詞后,沉默了許久。
“是的,他們十六個人包圍著我,場面聲勢很大,我當時害怕極了。”
黎鳴回憶的模樣說道,血跡還有許多沒擦干凈的身體還抖了一抖。
“啊這…”
黑狗有點不知道怎么說,想拍拍他肩膀吧,又覺得有點臟。
“總之現在沒事了,我們會保護你的。”
說完這句話,黑狗又覺得很別扭、古怪。
“那你當時是怎么,嗯,怎么艱難活下來的?”
“純粹是我運氣好。”
黎鳴語氣平和道:“在我揭穿白管家的真面目后,王隊長就跟他廝殺起來,我只是一個漁翁。”
這解釋表面上聽起來有點牽強,但似乎又能說得過去,說得通,很在理?
不過有趙先生作證,自己一段時間確實渾渾噩噩,以及執行部調查出的,白管家的一系列沒收拾的證據,各方面都指向對黎鳴有利的地方發展。
因此,黎鳴在供詞方面并沒有什么壓力,他沒有需要洗刷自己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