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天再次抵達西王母秘境入口,便看見徐應憐正在門口自言自語,聽語氣像是在爭執什么:
“引爆比久燃更好?我看不見得。許多高階修士都有應對攻擊的防御手段,但若是能以大火久燃,徐徐催之,對敵人的真元消耗也能構成足夠的壓力。”
“什么叫‘只要威力夠強,就能無視防御’?你不如說只要修為境界碾壓,便能輕而易舉地獲勝…這誰不知道?我們討論的是如何應對高階修士!”
“對對對,我知道對上高階修士,就算是久燃也很難有勝算,那不是盡量爭取嘛。”
秋長天在旁邊悄悄看著,心想怎么師妹也有如此話癆的一面?
哦,她是在和寄宿識海里的鳳凰對話。
說到那只“借識海休養神魂”的鳳凰前輩,既然紫薇掌教認為對方無害,那秋長天也暫時沒法說什么。
根據對方的情況和最初的龍狐差不多,都是因為某種原因而不得不長期封印肉身,以圖茍命而靜候轉機…不過這鳳凰沒了肉體,比起狐貍來說還要慘一些,大概類似于阿鏡這樣的存在。
“師妹。”秋長天和她打了招呼,“那位鳳凰前輩如何?好說話嗎?”
“性格還算不錯。”徐應憐嘆氣說道,“就是有種‘高階血脈,碾壓一切’的奇怪論調,讓我稍稍有些心累而已。”
“若是對手的修為境界比我更低,我又何須去研究如何戰勝對手呢?”
“嗯,師兄我姑且先問一下。”秋長天沉吟起來,“你說要應對的高階修士,該不會是拿我來舉例子的吧?”
徐應憐神色微微僵硬,連忙否認:
“并非如此!當然,我確實以師兄舉過例子,但也只是為了方便鳳凰前輩理解,并不說我是在拿如何戰勝師兄向她請教!”
“這又有何妨?”秋長天微笑起來,“我記得以前的師妹,一直是以擊敗我來作為目標的,也從不忌諱于光明正大地向我宣戰。”
徐應憐沉默片刻,扭頭說道:
“若我為了尋求擊敗師兄的方法,卻要將師兄的諸多隱秘手段去和別人詳細請教,豈不是等于陷師兄于被人洞悉的不利境地?我當然遲早要戰勝師兄,但肯定不會通過這種卑劣的方式,師兄也休要將我想得如此壞,還這般試探于我…哼!”
看著這幾乎是教科書般標準傲嬌的徐師妹,秋長天也忍不住撓了撓頭。
你去說啊!我又不介意的,我的底牌可是多到你根本想象不到!
當然,這話不可能直接跟徐師妹說,否則她定然要下不了臺,乃至于惱羞成怒,怒氣沖天,天崩地裂,裂手開顱…反正不會是什么好的反應。
于是秋長天便溫和笑道,露出略微感動的神情來:
“還是師妹曉得替我著想。”
“不然呢?”徐應憐索性轉過身去,不讓秋長天看到她有些發燙的微紅臉頰,“少說些甜言蜜語,趕緊進昭宮秘境繼續鍛煉神識,才是正事!”
“也好。”秋長天曉得他繼續撩撥下去,臉皮薄的師妹怕是就要炸掉,便也點頭應下。
兩人再次進入西王母秘境,這次便看見秘境之中,云臺懸崖邊上,已經多了一名元嬰長老在看守。
“長庚見過洞章長老。”秋長天儒雅行禮,“長老為何在此守著秘境?”
“最近這西王母秘境之中,試煉關卡能鍛煉神識的消息不脛而走。”洞章長老捋須說道,“派里凡是金丹境存神階的真人,幾乎都跑過來參加試煉了,所以掌教喚我來這邊守著,有什么事情也好照應。”
他看了看秋長天,又看向徐應憐,笑道:
“這古代神火道,集眾多愿力打造三千火宅,居然有鍛煉神識的功效,誰又能想得到?”
“金丹境存神階,最難的便是要強壯神識,才能將金丹徹底浸透。你們能發現這處秘境,著實為咱們宗門做出了大貢獻。”
“慚愧。”秋長天連忙退后表示不敢接贊,徐應憐也跟隨師兄一起半退。
“不用這么謙虛。”洞章長老擺了擺手,笑道,“快進去吧。”
秋長天便和師妹一起,步入三千火宅之中。
這神火道試煉秘境,三千火宅,共分為十三重關卡,越到后面便越是困難。
兩人目前只是金丹境存神階,修為境界不高,饒是實力遠超同階,卻也只能打到第六重關卡左右。
至于關卡獎勵,對于如今秋長天和徐應憐的目光來說,自然也是乏善可陳,不值一提——看重的是這環境之中無處不在的紅蓮業火,對修士神識的磨礪和鍛煉。
再次將第五關殺穿,兩人正要進入第六關,忽然便看見幾個昆侖真人從后方趕來。
其為首之人,乃是金丹境幽微階的趙景虹師兄,目前實力僅次于大師姐駱白原,屈居第二,也是下任金丹境大首席的最強競爭者。
“長庚,瓊英。”趙景虹朝兩人和善點頭,“在這邊修煉?”
“正是。”秋長天也笑著應下。
趙景虹便和兩人說了幾句,便帶著另外兩名真人告辭,匆匆朝第六關的入口走去。
“這位云鴻真人。”徐應憐忽然出聲說道,“曾經來天南徐家求親過,族長沒答應。”
“求親?”秋長天詫異問道,“向誰求親?”
徐師妹給了他一個“你知道是誰”的表情。
“可你那時,不是還沒拜入昆侖門下么?”秋長天啞然失笑。
“不過是看中了我的七竅玲瓏心和鳳凰血脈而已。”徐應憐淡淡說道,“便是要找道侶,也只考慮修道潛力和給自己帶來的利益。這樣的人,我看不慣。”
聽徐應憐如此說了,秋長天也就不用道號稱呼,而是直呼其名:
“原來如此,不過這趙景虹在金丹真人里的形象很好,尤其是大師姐的木訥相比,更顯得他為人處事手腕出眾,是以師兄師姐們都公認他會是下一任金丹境大首席,原來背地里卻是這樣的人。”
“擅長為人處事有什么用?這宗門之中,終歸還是要以實力說話。”徐應憐淡淡地道。
“話是這么說。”秋長天若有所思。
像趙景虹這般修道、社交并重的,蜀山的司馬長煙也是如此,但后者的問題在于本身實力不算太強,至少得到林斷山他們那個級別才行。
至于這位趙景虹,差不多就是司馬長煙的豪華加強版。
實力沒的說,擔任金丹境大首席綽綽有余,在同輩之中的威望也是極高…不,應該說有點兒初代秋長天的加強版。
當然,如今的秋長天,因為一品金丹的緣故,名聲已經沖破昆侖范圍,不是趙景虹能夠相比的了。
“師兄。”徐應憐猶豫片刻,忽然說道,“不要忘了宋河之事。”
宋河之事?秋長天微微一怔。
無論是如今的他,還是紫薇掌教,都沒有讓他迅速升階,搶下一任金丹境大首席的意思。
但那趙景虹會相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