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全球穿越開始 無論是諸天研管辦還是穿越眾個體,對于諸天穿越這事,經驗都為零。
第一次就進行如此大規模的諸天穿越計劃,所有人心中都是虛的。
所以,這第一次大規模諸天穿越相當于新手體驗教程,沒有復雜的任務,也沒有復雜的計劃,穿過去后安安分分宅著當個普通平民直到這次穿越結束,也沒有任何不妥,當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主動發揮出自我主觀能動性,積極深入探索這些世界的方方面面,同樣是個人的選擇。
而穿越者在異世界的一切經歷,歸來后都會形成詳細的資料,以圖文并茂的形式永久保存。
除努力生存之外,唯一的主線任務就是將他們攜帶的,姜不苦從面前這座廢墟世界提煉出來的“世界基因”的鏡像之影如撒種子一般盡可能廣的向諸界傳播。
為了避免因這種行為本身增加暴露的風險,姜不苦特意對此做了精心的處理,植入到每個穿越者念頭深處的、這座廢墟世界的鏡像之影除了如光屑般抖落更多“種子”,不再有任何用出,也沒有任何哪怕很尋常普通的特性,更別說更奇特的能力了,通通沒有。
而那些“種子”的性質就更簡單,這是比從身體上抖落的細碎皮屑還要細微不言的光屑,比空氣中隨意飄蕩的浮塵更不起眼,且一旦與目標生命接觸,就會如滴水入海般徹底的消融,對受體也沒有任何后續的影響,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
哪怕是在諸神世界這種眾神對信眾的靈魂安全監控如此到位的世界,也不會發現絲毫端倪,因為信眾的靈魂并不會因此受到任何影響,對祂們的信仰也不會有絲毫變質,再加上所有穿越者在穿越之前都會接受必須的相關培訓,將“悄悄的發展,不和與至強者相關勢力接觸”“切忌憋大招,放衛星的想法”奉為金科玉律。
且每一次“播種”都目標明確,干脆隱蔽,所以,這個任務并沒有為他們這次穿越增添額外的難度,大都是在探索世界之時順手而為之事。
可對姜不苦來說,這件在一眾穿越眾而言“順手而為”之事,卻是他們這次集體回歸之后最讓他在意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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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們歸來,他將那一個個植入他們念頭深處的此界基因的鏡像之影回收,有種空倉去滿載歸的豐收感。
雖然,這滿載歸來的,乍看去都是些垃圾。
嗯,若不得其法,這些東西也確實都是些毫無用處的垃圾。
而這樣的“垃圾”在一界之內堆積過多,也是會造成一些負面影響的,譬如諸神世界瘀滯在星界之中的“特性廢墟”,就不乏類似的東西。
這么一想,自己悄悄派往諸界的穿越眾實則是去這些世界“撿垃圾”的大軍,拾荒人,還是黑戶身份,不要工資,躲著人偷偷工作的那種。
對這些世界,壞處沒看出來,好處倒是真的不少!
唔…這么一想,穿越眾實實在在幫目標世界減了負,卻不計名利,不求回報,簡直就是諸界的道德楷模。
姜不苦不由得想到曾經的一個提議,在確保炎夏、藍星核心法理地位不失的情況下,減少對其他世界排斥、敵對的宣傳模式,而是提倡“諸界是一家”的新理念,和和睦睦,相親相愛,才是兄弟之間該有的相處模式,現在這種互為仇讎,恨不得將其他世界全都滅了,只剩一家的理念反而是錯誤的,病態的,甚至是邪惡的。
而要想將這種理念真正施行貫徹,有個關鍵,就是必須有一批堅定的“諸界主義”者存在。
仔細一想,這其實與諸神世界的“眾神道德”是一回事,只不過范圍更大了些而已,可本質都是一樣。
而這同時也反映出,聰明人哪個世界都有,炎夏的這種手段瞞不了任何人,真想做成此事,有兩個必須的前提,一是藍星九州的拳頭還得更硬,二是炎夏不能光說不練,得真的去做,證明不是忽悠人,而是真個這么想,身體力行。
炎夏佛道忽然間由冷轉熱,背后有許多因素,可這也是其中不可忽視的一個原因,因為大家都認為,炎夏佛道是非常適合做這個新理念代言人的。
這個時候,姜不苦卻想,其實若將其他穿越眾有選擇的包裝一批,他們的一些行為,也是可以冠以此名的。
“咱們的拳頭雖然還不夠硬,但也可以先吆喝上嘛,反正也不會有額外的損失。”姜不苦將這想法記在心中,決定出去后讓人更仔細的研究一下。
收拾情緒,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眼前。
只見在這座廢墟世界的外圍,有一段段仿佛鋼絞索一般、不知以螺旋纏繞的形式來回繞了多少遭的粗碩虛影,乍看去如同一條條吃得肥肥胖胖的豬兒蟲,密密麻麻的環繞在廢墟世界外圍。
其截面正對廢墟世界,如同張嘴直接露出深邃的腔體,又如同大開的高壓水龍頭般,嘩啦啦向外噴射出種種稀奇古怪的物事。
顏色五花八門,但大多以灰、黑為主,其他色彩極少,而且大多都非常細碎,如同粉末微塵,只有極少一部分略粗大些,如同粗糲的大顆粒。
就像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垃圾被極致粉碎后通過一根根管道用高壓噴射的方式吹出。
這么奇特的、如同排污傾瀉垃圾的方式,同一時間,噴射口何止百萬,團團將廢墟世界包圍,細蒙蒙的“垃圾灰塵”迅速彌漫到這處廢墟世界的所有角落。
與此同時,姜不苦刻意清楚看到廢墟世界內部一道道合道之靈組成看似混亂,實則條理到了極致的大風。
和他們在斗武焱天那般有序,環繞在殘破世界周遭外圍不同。
這里,眾合道之靈組成的虛實之風穿梭在廢墟垃圾山的每一座“垃圾”之間。
那些被一條條鏡像之影噴射出來的、從各個世界、各個渠道收集而來的質地千差萬別的垃圾,在這股席卷整個廢墟世界的虛實之風的“分揀”之下,迅速變得分明起來。
那些細微到了極處,只包含了些許“神秘”、“未知”、“古老”、“逝去古文明”、“傳說”諸如此類特性的微塵,也是所有高壓噴射而出垃圾中占比最大的一部分,根據其性質偏向,如同肥料,如同新增的肥沃土壤,增添到這座“垃圾山”中既有的那些垃圾物之中。
這些微塵的誕生,非常容易,兩個普通人坐在一起侃大山,一人神秘兮兮的說:“知道嘛,從前啊,這里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另一個聞聽后不屑回道:“你這算什么,我還知道個更離奇,也就是萬把來年前吧,有兩個超級大國爭鋒,那真的是尸橫遍野,血灑蒼穹…后來啊,你猜怎么著…”
所謂“雁過留影,風過留聲”,不僅一切物質的活動會有留痕,一切念頭的運動,心靈的思考,都會有“殘渣”遺留。
只不過,這種殘渣太過細微,太過尋常,難被有效利用起來,而在有的世界,其力量道路對此本就是盲區,讓姜不苦得以將它們廣泛收集。
這些被“分揀”后的微塵,灑在一座座形態各異的金字塔上,灑在一座座神秘墓葬,未知古城之上…當它們被這紛紛揚揚的微塵遮掩,就如同沉睡的饕餮巨獸被激活蘇醒,以種種不同的方式,將之迅速吞入,消化,吸收。
得到這些來自不同世界的新鮮食物的滋養,它們迅速變得不同起來。
原本就藏著許多神秘未知的它們,變得更加神秘未知起來,甚至,哪怕此刻藍星上那些創造它們的古文明、古國都重新歸來,抑或藍星以某種特殊的方式重現它們誕生那一刻的種種,將“神秘未知”的它們變成“確切已知”,也已不能解謎現在的它們。
它們不再是藍星的神秘未知,而是集合了其他世界相似卻又絕不相同的種種神秘未知,哪怕創造此界的姜不苦,都已不能真正的辨明它們的一切,它們的外形,也在這不斷地吸收成長中發生著微妙的變化,越來越不復原來的模樣。
其原本的形狀,只不過是一個接受那無窮微塵的載體而已。
而除了這些最細小的微塵外,就是那些稍大一些的“顆粒”,它們不僅形態上更大,顏色上也很容易與其他微塵區分開來,顏色各異,甚至有些顯得很有些絢麗奪目。
就如同被打磨得粉碎的垃圾中摻雜著部分寶石碎片。
而這些“寶石碎片”,在一眾合道之靈組成的虛實之風的吹拂下,被準確的分揀出來。
它們沒有被這股虛實之風送到垃圾山中那些既有的存在物之上,而是被這股風包裹,盤弄,隨著這股風的吹拂四處亂蕩,就像孩子拽著一把好不容易從泥土中淘揀來得寶貝,怎么都舍不得放手一般。
可再看得仔細些,就知道事實并非如此。
這些碎片在這股虛實之風的持續盤弄下,正在發生著神奇的變化。
一塊如同鮮血般紅色的碎片,正在一點點膨脹,變成一座仿佛才剛做完活動、鮮血都還未凝固的祭臺;
看著這尊祭臺的誕生,姜不苦卻看到了一幕畫面。
一間昏暗的房間內,三十多名年齡不一的男子圍坐在一張床榻之上,上面,躺著一個形容枯槁,有進氣沒出氣的垂死老者。
老者雙唇艱難而緩慢的開合著,所有人都一言不發,靜靜聆聽他的訓誡。
在老者斷斷續續的講述中,讓所有人知道了家族的歷史,還有他年輕時曾經九死一生的經歷,他曾親身經歷過的、那恐怖血腥,充滿神秘的鮮血祭壇,哪怕已到垂死之刻,他的目中依然充滿了恐懼。
而在認真聆聽的人群中,有三人都曾被穿越眾“播種”過,但在這段畫面中,他們并沒有任何不同,唯一特別之處在于,他們這一群人,包括那位死者對于那尊鮮血祭壇的思維活動,最終化作了這樣一枚鮮血碎片。
并最終在一眾合道之靈所組成的虛實之風的巧妙盤弄下,居然一點點真個顯化出一尊鮮血祭壇的模樣。
這也是這些“大顆粒”的特點,和胡吹亂侃不同,在附和收集目標的前提下,更有著真實的源頭。
當然,這座鮮血祭壇并非那位已死老者所經歷過的那一座,只是一眾合道之靈根據他們共同的思維定義逆向還原出了他們構想中的樣子。
而其中又以那位曾經親身經歷過的老者為重,但其他人對此鮮血祭壇的種種恐怖而神秘的情緒也全都附加了上去。
而隨著這座鮮血祭壇形成,與其他建筑物相比,不僅十分微小,而且顯得虛幻透明,還沒有完全的實化,可當其剛一成型,就見許許多多與之性相最為契合的微塵便紛紛揚揚的灑了下來,幾乎快要將之徹底掩埋。
而受到這許多微塵的“澆灌”,這座鮮血祭壇迅速而徹底的實化,甚至開始迅速成長,變得越來越大,其上所縈繞的神秘而恐怖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明顯。
最終,這座鮮血祭壇變成了這座“垃圾山”中一個新的垃圾源。
姜不苦確信,雖然這座鮮血祭壇是個“贗品”,是個“冒牌貨”,可若真依照現在的路數發展下去,它很可能取代那座真實的鮮血祭壇,甚至遠遠的凌駕其上,上演一處“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好戲。
而這樣新增的垃圾,放眼仔細看去,又何止這一處!
一座莫名其妙的閣樓;
一座古怪的、仿佛學校般的樓舍群;
一座看似普通尋常,可內里似乎藏著什么未知大秘,讓人望之莫名心悸的洞窟;
雖然無論是氣息還大小都遠不能與從藍星遷來的那一批媲美,可看著這些新增的收獲,姜不苦已經非常滿意。
而就在他駐足旁觀的時候,他身旁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多了一位宮裝麗人,安靜的侍立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