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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終勝

  洪都學院備戰間。

  一眾隊員看著在三種神通合擊之下隨意進出的人影,臉色非常不好看。

  一開始,他們還會出聲感嘆,“真TM皮糙肉厚”、“這TM都打不破防嗎?”、“他的防御到底有多強?”

  可等到七八次之后,大家就選擇了閉嘴。

  隊長問:“你們有自信能夠打破他的防御嗎?”

  無人開口。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咱們最好在前兩場便解決戰斗,不要將戰局拖到第三場,那樣,他的個人優勢將發揮到最大。”

  這要求他們在第一場戰斗時便全力以赴,只要十三人團戰獲勝,就不怕書院戰隊在第二局直接棄戰認輸,將勝負手放到第三局。

  同樣,若是他們在第一局失利,書院戰隊必然采用眼前這種策略。

  其他人也都意識到了這個道理,都認可的點頭。

  帶回關鍵的一局勝利,回到備戰間的姜不苦成為大家眼中的英雄。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沒有在公開、正式的賽場上真正的戰斗過,但長期相處下來,大家對他的能力都已非常信任。

  而他沒有辜負這份信任。

  在他而言,這就已經足夠。

  所以,回到備戰間后,等大家為取得與道院戰隊的最終勝利歡呼過后,姜不苦看到已經恢復過來的韓鋒,正在將所有戰隊成員聚在一起,討論與洪都學院的戰術安排。

  毫無疑問,哪怕之前洪都學院戰隊還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可現在,也必然提起了全部的斗志,他們不再有“偷雞”的機會,而因為雙方巨大的實力差距,使得戰術安排在這樣的事實面前顯得非常無力。

  所有人的神色都變得鄭重起來,甚至有些愁眉苦臉,與道院戰隊的勝利,在這一刻已經煙消云散,在他們面前,矗立著一座更加難以逾越的高山。

  姜不苦便將韓鋒叫到了一邊,與韓鋒低聲交流了起來。

  這是交流內容是有關與洪都學院的戰術安排,他能夠看出來,若是堂堂正正去打,那是與書院戰隊的替補隊戰斗,書院戰隊也是弱勢的一方,之前的勝利,不過是勝在一方“出其不意”,而另一方則過于自信。

  可現在,書院戰隊自然不可能有這種機會了。

  這也是韓鋒他們面對當下局面,一籌莫展,不知道該如何安排戰術的原因——無論怎么安排都是死路一條。

  所以,他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聽完他的建議,韓鋒驚訝的看向他。

  因為他倆的談話并沒有避諱他人,其他人也都聽得明白,此刻也都錯愕不已,不敢相信的看向“姜平”。

  韓鋒遲疑的問:“真…真要如此?能成嗎?”

  姜不苦道:“你們若是有其他方案,那當然最好,我這算是無法可想之后的一個兜底。”

  又見兜底。

  不過,真的無法可想了啊。

  韓鋒苦笑。

  姜不苦這一次沒有混在人群中,反而站在了隊伍最前方,身后是韓鋒、徐寒、汪若虛、杜濤四人。

  再之后則是其他隊員。

  而遙遙的賽場對面,同樣出現了十三道身著藍色戰服的身影,雖不太能看清對方面部的細微神色,但凝重肅殺的氣氛卻毫不掩飾的、像是一朵濃重的烏云壓在他們頭頂,好像隨時都會有驚雷霹靂落下。

  “雙方隊員已經登場,書院戰隊這次沒再隱藏姜平這個殺手锏,不過,有了上一場的驚艷表現,他的光芒無論如何都捂不住了。

  洪都學院戰隊所有成員也都拿出了最好的狀態,而已經完成了一場驚艷反殺的書院戰隊,已經無人敢小覷,那么,上一場的戰術自然也就失效,我很期待,他們這一場會給我們帶來什么驚喜。

  或者,他們并沒有將洪都學院戰隊拉下馬的想法,止步于亞軍就心滿意足?”

  雙方隊伍進場之后,沒有任何耽擱,迅速展開了行動。

  洪都學院戰隊汲取了道院戰隊的教訓,沒有在排兵布陣上搞什么幺蛾子,無論如何,先穩一手。不過,他們對自己的實力還是非常自信,所以,采用了八攻五守這樣一個進攻信號強烈的戰術。

  而他們在排兵布陣的同時,也在關注著書院戰隊的應對,其應對方式,讓他們驚愕當場,甚至為此整個隊伍都有幾個呼吸的暫停。

  不僅他們,所有觀眾,無論場內還是場外,看到書院戰隊的應對,也都驚呼出來。

  只見書院戰隊十三人進場后,其中十二人都止步于紅色旗幟百米范圍之內,不再向前一步,將紅色旗幟守護得水泄不通。

  只有一道火紅色的身影繼續向前。

  而他的速度,雖然非常快,但卻遠沒快到超出人們想象的地步。

  甚至,所有人都能夠清晰的看到他持續加速的過程。

  “不可思議,書院戰隊的選擇真的完全出人意料。

  只有姜平一人選擇前突,其他十二人全部護在旗幟下方,嚴防死守,將所有希望放在姜平一人身上。

  這種決策,我該稱之為保守還是冒險呢?

  無論如何,書院戰隊已經向對面傳遞出了清晰的信號,洪都學院現在只有兩種選擇。

  要么,集十三人之力,先把姜平拿下,然后將戰火輕松推進到對方旗幟之下,以雙方修為的懸殊,要拔除這十二人的防御并不是太難;

  要么,就是分出一部分隊員阻截姜平,不讓他靠近藍旗,與此同時,分出另一支攻堅隊伍,去拔除書院戰隊扎下的十二人防御陣地。

  因為兵力兩分,無論是拿下姜平的難度,還是拔除十二人仿佛陣地的難度,都變得更大。

  而且,以姜平恐怖的防御力和體質,若是分兵針對他的人手少了,真有可能讓他鉆著空隙,溜到藍旗附近。

  書院戰隊依然有獲勝的可能!

  所以,這不是保守,而是一場極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戰術冒險,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硬生生撬開了一點縫隙。”

  “嗯,洪都學院戰隊已經做出了調整,他們本來的準備前突的八人攻擊組減慢了行進速度,正在進行身位調整,看來,他們是想先集十三人之力把姜平拿下,這是一個略保守,但卻非常穩妥的策略。

  他們正在相互接近,距離開打還有點時間,在此我想說點別的。”

  “在看到校際聯賽公布的規則的時候,我心中便有了個比較極端,也非常抬杠的想法。

  那就是,若是有人的遁術身法優秀到慘絕人寰的程度,遠遠甩開賽場上的其他人,那他是不是可以很輕松的繞過其他人,拿到旗幟,獲得勝利?”

  “可再一想,這種想法其實意義不大,因為無論哪種手段,若是達到遠超賽場上其他人的程度,都可以形成類似的局面。

  比如姜平表現出的恐怖防御力和體質在上一場戰斗中,不就是這樣的效果嗎?”

  “而且,單靠速度并不能突破對方十三人的防線,無論是范圍攻擊、精神沖擊、幻術引導、聯合結陣,有很多手段可以將高速移動的目標困在蛛網之內。”

  “看到書院戰隊的應對,我就想起了當日有過的這個念頭…好,他們開始接觸了。”

  “面對從左右兩側夾擊而來的對手,姜平的速度毫無征兆的提升了數倍,堪堪躲過了對方的聯合術法攻擊,聯合術法的巨大威力在他身后制造了一個巨大的暴烈火域,可偏偏卻與他本人差之毫厘,這是巧合嗎?”

  “大家注意,這里有一個非常隱蔽的、夾雜在幻術之中的精神沖擊,剛才的聯合術法只是迷惑手段,這才是圖窮匕見的那一把刀。

  可我們看看姜平的表現,他沒反應!

  他沒有任何反應了!

  從他的速度、神色、周身氣機的運轉,我們看不出他有絲毫受到影響的跡象。

  我的神龍啊!

  各位觀眾朋友,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寶藏男孩,姜平除了恐怖的體質防御力之外,又暴露了一項新的恐怖能力!

  他的心靈境界,非常非常高,我敢肯定,他修煉了一門精妙絕倫的修心秘法,而且,境界已經非常高深!

  不然,不可能在數位紫府境后期處心積慮的精神沖擊下無動于衷,即便是尋常金丹境修士,都都不可能風輕云淡到這種程度。”

  “我的神龍啊!

  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在他面前,洪都學院戰隊將無法使用任何幻術,因為他可以輕易看破虛妄;

  任何精神攻擊迷惑之法也無法奏效,他的心靈,已不是輕易能夠撼動;

  更重要的是,十三人對一,最優勢的做法是結陣以對,無論是合眾力于一體,還是以陣法溝通天地靈機在小范圍內結成密不透風、水潑不進的羅網,可攻可守,也可以是控制圍困,可合可分,非常方便。這也是多打少的一大優勢。

  可現在,除非他們中有專攻陣法的大師級人物,不然,倉促之間布成的陣法不會有絲毫效果,在他的心靈破妄之下,陣法的所有錯謬和弱點,他都會看得清楚明白。”

  “所以,面對這樣的他,任何機巧的方法,都是最不可取的,要阻攔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一掌拍在地上,要不然,就是伸開雙臂將他牢牢抱住,除此之外,我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法子。”

  慢慢加速。

  緩緩接近。

  兩道聯合術法倏然而至。

  就在它們即將接近的剎那,他咻的一下,速度忽然變快了數倍,兩道術法根本反應不過來,擦著他身體兩側,在他身后“會面”。

  轟隆!!

  大地震動,火焰升騰。

  熱浪從身后撲來。

  而他已經閃到了攻擊傷害范圍之外。

  跑著跑著,眼前賽場忽然有些扭曲,仿佛進入人來人往的市井街市,可惜,就像是信號不好,這市井影像不僅看上去虛無縹緲的近乎透明,而且,不時還會出現掉幀不連續這樣的情況。

  同時,他看到,在那市井遠處的城樓上,有一人張弓搭箭,向他射來。

  這是精神攻殺之法。

  可惜,他練就了一身頭痛鐵壁,無論是現實肉身,還是心靈軀殼,都不是箭矢可以破防。

  那桿長箭在射到他身上后,自動斷裂。

  一節,兩節,四節,八節…最終粉碎破裂,彷如灰塵泡影消散。

  而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向前大步奔行。

  依然未完。

  前方中路,三人聯手,將他前方的大地變成水波一般,掀起聲勢驚人的土浪,想要將他淹沒在土浪之下。

  但他卻總能精準的踏在最適合的節點上,不僅避免了被土浪淹沒的悲劇,而且,向前的節奏沒有絲毫放緩。

  弄潮兒向濤頭立,手把紅旗旗不濕。

  三人攻擊未果,依然不想放棄,直接合身向他撲來,他在恰當的時機催動體內法符,身形陡然加快,仿佛雙方處于錯位的、不一致的時間流逝中,他們撲來的速度,連同周圍空間吹拂的風,都仿佛變慢了許多,而唯有他,速度不降反增,輕易地就從他們之間巨大的孔隙鉆了過去。

  三人抱在一起,跌撞在地,扭頭看去,只能看到他始終未停,只是向前奔跑的身影。

  又有其他人出面,以各種方法阻攔,可他們的攻擊,他們的阻截,無一例外的落空,與他之間,總是差之毫厘。

  體面一點的,還能維持一個站姿站相,更多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有的是主動,有的是被動,可躺在地上之后,看著那距離他們必須守護的旗幟越來越近的身影,他們卻沒了起身追上去阻截的動力。

  姜不苦沒有做出任何攻擊行為,也沒有仗著自己強悍的防御和體質逞兇,他就是奔跑。

  向前奔跑。

  若是有人出現在正前方,那就稍稍改變一下方向,繞過去,但絕大多數時候,他都在沿著中線位置筆直向前,唯一變化的,是他速度的快慢變化,與每一道攻擊、每一道攔截都“差之毫厘”的節奏控制,時機選擇。

  他距離藍色旗幟越來越近。

  只不過,在他身后,凡他所經之處,一片狼藉,人仰馬翻。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解說音停止了。

  所有觀眾全都屏住了呼吸,張了嘴巴,甚至連思維都陷入停滯。

  眼前的畫面,實在是太過挑戰他們的常識認知。

  一個個紫府境后期的高手,這么脆弱的嗎?

  這么弱不禁風的嗎?

  怎么全都這么輕易的撂倒了?

  那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奔跑中,到底蘊藏著什么樣的玄機?

  終于,在那道身影距離藍色旗幟越來越近,不可思議的結局即將成為鐵一般的事實的時候。

  解說音再次響起。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觀眾朋友們,現在,我可以回答之前那個疑問了,他‘敲到好處’的躲過每一次攻擊攔截,不是巧合,不是巧合,不是巧合!

  這是一種高明到讓我頭皮發麻的能力,最開始,你們知道我聯想到了什么嗎?

  時間控制!

  我以為他對自己用了時間加速!

  修為突破到元神境之后,修行者會覺醒一種奇妙的感知力,那就是時間感,可據我所知,迄今為止,哪怕修為達到元神境巔峰層次的強者,也并不具備這種直觀操控時間的偉力!

  這種手段怎么可能出現在一個金丹境不到的小孩子身上呢?

  我一開始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我卻看明白了,他這效果看起來與時間加速無異,可本質并非控制時間,而是加速了他整個身體的生命活動,新陳代謝。

  他可以主動控制這一切,像是函數一樣,在波峰波谷之間自由移動,毫無限制!”

  “不可思議,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這種對身體的極致操控感,就像是神級車手駕馭著一輛神級機車,這比讓我看到這場比賽本身還要震驚。”

  解說員似乎已經完全被“姜平”所表現出的這種能力所折服,直到他越過重重阻礙,拔出藍色旗幟,他都沒有多說什么,還在那里以極盡夸張的口吻,表達著他對這種能力本身的推崇,喋喋不休,哪怕這第一場比賽已經停止,他的聲音都還沒有消停下來。

  姜不苦將藍色旗幟從地上拔起,拿在手中。

  長鳴哨音響起,比賽結束。

  這是書院戰隊的勝利,卻更可以看做他一個人的勝利。

  拿著藍色旗幟的他面色平靜,并無絲毫得色,而在他身后,一路所經之處,是洪都學院戰隊一張張驚愕至極的神色。

  這個畫面,隨著現場直播,烙印進無數人心田。

  回到隊伍中,眾人在為他這奇跡般的勝利而歡呼的同時,看他的神色也非常復雜。

  果然不愧是隊長,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無敵啊!

  也更加理解他為何始終保持謙遜,并幾次三番強調,盡量把機會給別人,讓其他人發光。在其他人能夠解決問題的時候,都由他人解決,他只旁觀,做一個看客。

  那是因為,一旦他出手,他就是那閃耀的、唯一的光,在這樣的他面前,其他人都將黯然失色啊。

  不過,勝利就是勝利。

  場內外的觀眾,都因姜不苦的表現而受到強烈的精神沖擊。

  更別說另外兩個戰隊的成員。

  洪都學院戰隊就不說了,賽場上的十三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備戰間的,在他們十三人面對一個人的奔跑而無能為力的時候,在他們看到“姜平”拿起藍色旗幟的時候,他們就陷入了一種夢囈般的狀態,腦子不屬于自己,腳步也不屬于自己。

  心如死灰,如喪考妣。

  回到備戰間后,大家也只能沉默相對,不知話從何起。

  剛才那一戰,那都不能稱之為“戰”,因為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碰到對方,對方也未曾攻擊他們。

  人家只是從他們身邊跑過,然后,拔起了他們必須守護的旗幟。

  如此而已。

  可回想那一戰,他們就感覺自己像是滑稽劇的小丑。

  在他們賣力的表演下,出丑的都不止是他們個人,更有他們身后的洪都學院。

  開開心心出來“游玩”,然后給學院扛一塊沉甸甸的恥辱牌匾回去?

  哪怕校際聯賽在洪都學院的重視程度不如其他學校,但今天這樣的決賽日子,更有洪都學院自己的隊伍出戰,所以,他們相信,此刻,學院必有很多師生都在觀看這場直播。

  而即便那些錯過的,不在意的,認為學校十拿九穩而覺得沒勁的,現在,也必然被一個個的全“炸”了出來。

  他們甚至將成為可以在洪都學院校史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名人。

  每想到此處,他們就有種恨不得立即抹脖子的沖動。

  許久之后,才有人弱弱的問:“第二局,咱們還上嗎?”

  其他人也都反應了過來。

  是啊,第一場當眾處刑,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可還有第二場在前面等著他們呢。

  還要再去當眾受刑嗎?

  他們都不傻,那位姜平有如此超絕的本事,在第一場比賽中,人家已經無所顧忌的展露了出來,在第二場的奪旗賽中,還指望人家另想他法,或者棄戰認輸不成?

  自然會乘勝追擊。

  而他們,面對這種手段,除了一籌莫展,還是一籌莫展,拿不出任何應對之法!

  至少現在如此。

  所以,第二場比賽只要一上場,毫無疑問,就必然是當眾處刑的結果。

  最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隊長那里。

  隊長咬了咬牙,頂著沉重的壓力,沉聲道:“上!”

  說出這個字后,他反倒灑脫了許多,神色間反倒更有決斷:

  “第二局咱們必須上!

  第一局贏了,人家第二局棄戰認輸,那是戰術!

  第一局輸了,咱們第二局棄戰認輸,那是逃跑!

  哪怕咱們已經無力挽回敗局,可至少也要做到輸人不輸陣。

  咱們已經事實上給學院蒙羞,可也不能使學院的名譽進一步蒙塵!”

  說到這里,他眼中泛出光芒,咬牙道:

  “而且,或許整場戰斗我們已經無力回天,因為我沒有任何信心擊敗姜平,可第二局,咱們也不是一定就會輸。

  第二局,其他四人皆不足慮,唯一的困擾僅姜平一人而已,咱們以一人阻攔其他四人,另遣三人對姜平進行牽制,不需要打敗他,只需要稍微遲滯一下他的速度即可。

  然后,咱們選速度最快一人,以極致的遁速向前,只要能趕在他之前奪旗成功,那這一局的勝利也是咱們的。”

  在他的言語下,所有人臉上都顯出背水一戰的悲憤決絕之念。

  他們現在已經不為爭勝,而是要將二比零的失敗改寫成二比一。

  這不是勝敗之爭,卻超越了勝敗之爭。

  而已經失敗,早早進入咸魚看客模式的道院戰隊,看到“姜平”這番神秀,也都心生一種后知后覺的羞憤感。

  原來,那家伙哪怕在與他們隊長進行單人戰的時候,十成功力,連五成都沒使出嗎?

  虧得他們直到現在對于那場失敗都憤憤不平,認為若非“戰圈持續縮小”這個操蛋規則,他們還不一定就會敗。

  隊長與其說是被姜平弄死的,不如說是被規則搞死的。

  所以,哪怕輸了,他們也是心有不服。

  可現在,沒借口了,最有一塊遮羞布也被扯掉了。

  不服不行。

  其中,有兩人的情緒還要復雜許多。

  卓不凡和薛筱婧看著和記憶中那張一模一樣的臉,有點不確定到底是記憶出了錯還是現實有毛病。

  看著那樣一張臉光芒四射,就覺有一塊巨石橫在心間。

  若說外在變化,他們認識的所有人,從縣學到現在這短短一年的時間,變化都可以用天翻地覆、脫胎換骨來形容。

  眼界、修為的持續提升,使得他們的氣度、胸襟、容貌、體魄都遠非一年的自己可比。

  而姜平,卻“倔強”的還是記憶中那個模樣,仿佛這一年的時光在他身上打了折扣。

  仔細看,身材容貌或許有細微的變化,可那該死的氣質,壓過了所有。

  可現在,呵…

  第二場比賽。

  姜不苦等五人與洪都學院五人候在同一起跑線上。

  隨著一聲哨響,十道身影同時電射而出。

  而就在之后的一瞬間,洪都學院一方,就有四道身影向姜不苦等五人“靠過來”,只有一人以超越音速的速度,向終點藤球狂奔。

  其中一道身影以一道范圍術法攔向韓鋒等四人。

  而另三道身影則撲向姜不苦,他們不需要打敗他,只要能夠稍微遲滯他一兩秒,就足夠同伴取得優勢,最終奪旗成功。

  他們已經預防到了姜平其人那詭異的、仿佛時間加速一般的手段,所以,只是從身位上想辦法,盡量把自己置身于他的正前方,哪怕他手段詭異,可繞路總會耽誤時間的,而現在這種毫秒之爭,耽誤的這些許時間,很可能就是勝負的關鍵。

  其他人,無論場內外觀眾還是講解員心中,也都是這么想的。

  可是,“姜平”并沒有避讓。

  他,筆直的撞了過去。

  與此同時,韓鋒化作了一枚渾身膨脹幾欲爆裂的人形肉彈,勉強掙脫了一人的范圍攔截,撞擊在姜不苦的后背。

  速度本就已經極快的他,受這一樁,更是如同一顆彈珠般彈射了出去。

  他的身周,都因此形成了一道明顯的如同彗尾一般的白芒。

  三個想盡辦法橫在他面前的身影,在與他正面接觸之前,全被裁判及時挪移出場外。

  這說明,在修為遠超他們的裁判的預判中,一旦真讓他裝上去,他們三人全會向水泡一般爆碎掉。

  姜不苦本來就沒有耽誤任何時間,若比拼腳力,他相信,高境界的不敢說,若是同境界,他自信夸父呼吸法不輸于任何遁法遁術,特別是超長距、超長時的比拼,他相信自己一定是笑到最后那一個。

  他極擅長跑。

  可與之相比,短跑就有些乏力,這不是說他就慢了,而是啟動速度相比于嗖的一下就竄出去的遁法天才要稍微慢一籌,可這被韓鋒的撞擊彌補了。

  韓鋒合四人之力給他的撞擊,為他體內注入了豐沛的動能,以這種方式注入,換成其他人,即便不爆炸也得重傷,但對身體掌控達到某種極境的他卻將這股力量盡數轉變成了他的加速度。

  和他自己的力量相結合,他這一“丸”射出,直往遠處藤球射去,那擠壓空氣帶來的沉悶巨響,白亮的彗尾軌跡。

  這一瞬,給人一種彗星襲月一般的壯麗。

  未行到半程,就完全超越了身旁另一道遁法身影。

  轟隆一聲響,藤球再次被砸出一個通透的窟窿,當“姜平”再現身時,手中已經拿起了那柄象征勝利的旗幟。

  從開始到結束,兔起鶻落,不過是呼吸之間。

  甚至,在很多人的聽覺中,上一刻比賽開始的哨音才剛結束,語音還在耳邊繚繞,下一刻,勝負已分,比賽結束的哨音就再次傳來。

  所以,整個過程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比賽已經結束。

  解說員的聲音后知后覺的響起,而且,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滿。

  “一球定江山啊這是!”

  “校際聯賽第一屆,很多規則都還在摸索中,在此,我能不能提一點意見。”

  “那就是,這第二局的奪旗賽,我認為應該加大難度啊!

  首先是起跑線到終點線之間的距離,者必須拉長!

  其次,中間怎能不設置一些障礙呢?就讓他們這么一馬平川?

  多布置一些陣法啊陷阱啊機關啊重力場域啊什么的,反正有什么辦法能夠遲滯他們的速度,增加他們飚速的難度,就用什么辦法。”

  “最后就是藤球,它的強度太低了,別讓他們這么輕松的就撞個窟窿啊喂,誰要敢撞,一定要讓他們有被割的血肉模糊、鮮血淋漓才行,當然,體質防御過于變態的姜平咱們就不算了。”

  “我為什么要這么說呢?

  因為不過癮啊!

  咱們抱著這么大的期待等待一場精彩的角逐,結果,你們給我嗖的一下就到終點,我們還看什么?”

  “好了,這規則賽后咱們慢慢琢磨,現在,祝賀姜平在他團隊的幫助下再次獲勝,書院戰隊再次獲勝,書院戰隊最終獲勝!”

  “知道這是什么嗎?”

  “這是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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