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聽了時姜這話,沒有言語,不過,隨即又給了一個私庫給她。
對于時姜來說,也算是意外之喜。
很快,宣平侯府就傳出了大小姐亡故的消息。
當宣平侯府安排下葬的那日,時姜正帶著老八坐著馬車,搖晃著出了城。
看著對面低眉斂目的婦人手里抱著的老八,時姜有些慶幸,不用自己抱著哄。
不過,對于身子下面坐的馬車,時姜很是有怨言。
這還是剛剛出城的路呢,這馬車就顛簸的人骨頭都快散架了。
一想到去蜀南路途遙遠不說,路面還沒這路平整,時姜的臉就有些發綠。
怕是到了蜀南,她的屁股得震成八瓣。
她得在去蜀南的途中,搞個減震的玩意出來。
反正她的百納袋里,也不是沒有材料。
不過,最好的辦法,還是得找到橡膠樹。
眼看著邊城慢慢地變小,時姜的心思有些飄遠。
這一次因為她的緣故,原本的事,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
不過,這是宣平候的選擇,也是她的選擇。
跟隨她一起離開邊城的,還有方雷和曹劍,包括之前那群半大的小子。
只是,那群半大小子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時姜真正的身份。
在出城后的第三天,時姜讓曹劍去做了彈簧,安裝在幾輛馬車上,再把車輪包裹上橡膠胎。
頓時,原本顛簸的人坐在里面東搖西晃的馬車,立刻就穩如磐石一般。
就連茶杯放在馬車的上桌幾上,居然也不過是杯中的水微微蕩漾出波紋,半點水都不撒出來。
這讓抱著老八的婦人,對時姜這個主子更是恭恭敬敬,不敢有半點不敬。
因為時姜改良了馬車的關系,原本起碼得一個月的路程,硬是縮短了三分之一,不過二十天左右,就進了蜀南的地盤。
沿途時姜他們所經過的城池大多是繁華的,可一進蜀南的范圍后,就能明顯的感覺出了差異來。
不管蜀南當地的老百姓吃穿用度不如之前經過的那些城池的老百姓們,還有城池的建設,都要破敗不少。
路過的村莊,大多數都是茅草屋,能住上泥胚房的家庭,都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田里的稻子也稀稀朗朗,肉眼就能看的出來,就算朝廷征用最少的稅收,恐怕這些老百姓也吃不飽肚子。
到了蜀南城后,時姜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原身的姑姑。
畢竟,時家和這位出嫁的安王妃已經十幾年未曾見過面,也沒有通過信。
雖然時姜手里有宣平侯親手寫的一封給安王妃的信,時姜卻不想立馬去見這位安王妃,并且把信拿出來。
誰知道這安王和安王妃,現在是一個什么樣的情況。
畢竟,進到這蜀南城里,蜀南城老百姓的情況,也就比那些城鎮的稍微好一口氣。
可大多數的人,還是穿著打補丁的布衣。
她先派了方雷和曹劍去蜀南城里打聽消息,至于宣平侯給她的那支隊伍,時姜并沒有讓他們入城,而是派去蜀南城周圍的村莊和城鎮去打探了。
如今的她,住在蜀南城的一家客棧里,對外是北方那邊的行商,到蜀南這邊來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的。
聽到她這個身份的,蜀南城這邊有幾家做生意的人家,也有來跟她接觸過。
不過,都是方雷和曹劍出面,跟時姜反而沒有真正的碰過面。
幾天功夫,方雷和曹劍就把關于安王府的事給打聽清楚了。
自從安王到了蜀南后,便一直窩在安王府里,根本沒什么建樹。
倒是后院內宅里,多了不少的侍妾。
安王跟安王妃的關系,也不怎么好。
雖然安王妃給安王生了一個嫡子,可安王并不怎么喜歡這個嫡子,還不如自己寵妾生的庶子。
就連世子的位置,聽安王的意思,也是想給自己喜歡的庶子。
那位嫡子據說身體不怎么好,一直待在城外的莊子上,平時并不回安王府。
而安王妃因為安王不喜的緣故,一直窩在自己的院子里,平時都是待在院子里禮佛不出。
時姜聽到安王妃如今這樣的狀況,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算了,還是靠自己吧!
等到派到周圍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后,時姜就心里有了數。
這蜀南城,因為安王不怎么管,所有的官員想管也沒啥用。
畢竟,這蜀南要啥沒啥,窮的叮當響。
也正因為如此,當今皇帝擔心宣平侯府私底下跟安王有接觸,接濟安王府。
只要安王府這邊沒有外援,就憑蜀南這窮山溝里,安王想要造反,那就是在做夢。
如今的安王府里,上下人心渙散,自己冒冒然找上門去,恐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皇帝的探子知道了。
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帶著老八來這蜀南,那不是純粹找死了么?
不過,這蜀南離京城千里迢迢,只要自己不去找安王妃,主動暴露身份,窩在這個地方,應該沒人會知道她是誰。
時姜吩咐方雷和曹劍,先去蜀南城外買了一處莊子,把人安頓下來再說。
畢竟,住在客棧里,她倒無所謂,可老八還是個娃娃呢!
只是,時姜沒想到,方雷和曹劍買的這處莊子,居然這般大。
不過是花了五千兩的銀子,居然連帶著莊子加原本在莊子下面的農田和后面的幾處山頭都包括在內。
把房子稍稍整理了一下,之前的莊頭便帶著農戶們過來拜見新主子。
時姜坐在主位上,看到除了莊頭的身上只打了零星的幾個補丁外,其他的農戶身上,全是補丁壘補丁,那衣服看上去,松散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解體了一般。
更別提這些農戶的臉色,幾乎個個是面黃肌瘦的,沒有一個胖的人存在。
他們的臉上除了惶恐不安之外,便是麻木。
畢竟,之前的主子會把這莊子賣掉,不外乎是因為這個莊子根本沒啥利益可圖,還要養著這么一幫子農戶。
還不如賣成銀子,去別處買些肥沃的農田來的實在。
至于這座莊子下面的農戶們死活,那就不關他這個前主子的事了。
莊頭看著時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心中也很是忐忑不安。
再加上這新主子帶著的人,好像也不少。
若是不要他們這些農戶,好像對新主子也沒什么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