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見到鄭嬤嬤出現,原本的擔心也不怕了,小跑的躲到鄭嬤嬤的背后。
“還請鄭嬤嬤做主,世子妃不讓奴婢伺候世子爺喝藥,是想害死世子爺呀!”
鄭嬤嬤在時姜剛才這般姿態和說話時,原本肅著的臉上一下嘴角耷拉了下來。
“世子妃不懂事,你們還不懂事?還不伺候著世子妃去見王爺王妃?”
鄭嬤嬤轉頭,朝一旁的仆婦們瞪去。
大家伙一聽,頓時不敢遲疑,想去拉扯時姜。
畢竟,世子沒出事前,鄭嬤嬤可是世子院子里的管事嬤嬤,深得王妃和世子的看重。
她的話,基本也是代表了王妃和世子爺的話了。
既然她都這般說了,大家按她說的去做,總歸是沒錯的。
至于世子妃,她不過才進門,還是給世子爺沖喜的。
可昨日沖喜之下,世子爺還吐血了,恐怕是不太好。
若是世子爺有個萬一,這個世子妃不過也是空得一個名頭罷了。
“呯…好狗膽,我看你們誰敢動我一根汗毛!?”
不等那些仆婦靠近,就見時姜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用力往地上一扔,厲聲喝道。
隨著茶杯摔在地上的碎裂聲和時姜的厲喝聲,一道悶哼也隨之響了起來。
聽到這悶哼聲,時姜扭頭朝新房里面瞧了過去。
正巧,跟剛剛睜開,一雙漆黑的眼睛看了個正著。
趙奕整個人現在都還是懵的,他只知道自己從馬上摔下來,后面就不記得了。
可現在,自己的頭疼欲裂不說,眼前這坐在自己房間里桌子旁的陌生女人又是誰?
趙奕的眼睛從時姜的臉上慢慢地移向她剛才丟在地上,已經碎成無數片的茶杯上,臉上表情忍不住黑了下來。
…這是…在他的房間里摔茶杯?
“你是誰?”
雖然臉色發黑,可趙奕的教養讓自己壓著脾氣,沒有立馬罵出口,只是沉著臉朝時姜問道。
時姜縮回剛剛摸到第二個茶杯的手,然后挺直了腰板對著趙奕說道。
“回世子爺,我是你的世子妃。”
“噗…咳咳咳…你…你說什么?”
趙奕頓時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朝眼前這不知廉恥的女人瞧去。
當他是傻子不成?
他又不是不認識自己的未婚妻,時媚兒根本不長這個黃毛丫頭的模樣。
“世子爺,您醒啦?”
“快…快去稟告王爺和王妃,世子爺醒啦!”
原本想拉扯時姜的那些仆婦,見到趙奕醒過來時,還呆愣了半天。
等看到世子爺咳嗽起來,頓時興奮的連聲喊道。
鄭嬤嬤的臉上也是一片震驚的表情,不過她馬上就控制好自己臉上的震驚之色,浮起喜意。
“世子爺,可擔心死老奴了。”
說完,準備跟著那些仆婦上前,查看世子爺。
卻不料,不等那些仆婦和鄭嬤嬤上前,時姜直接一把攔住了眾人。
“我剛才跟你們說的話,你們是不是沒長耳朵聽?本世子妃肚子餓了,世子爺也醒了,還不快去準備吃食,難不成,你們想餓死主子們不成?去去去,該干嘛干嘛去!”
說完,直接揮手推著眾人往門外走。
鄭嬤嬤被夾裹在后面,想要擠進來,哪有這般容易。
不過眨眼的功夫,一群人就被時姜給趕出了新房門外。
然后就聽到呯的一聲響,世子妃居然直接關上了新房的門,并且落了栓。
“你…!?”
趙奕好不容易咳的喘過氣來,就看到時姜落栓的這一幕,頓時整個人都震驚的麻了。
“我什么我?要是不想死的話,最好別惹我不高興。”
時姜關好門后,直接回身重新坐在那桌子邊上,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藥碗對著趙奕問道。
“知不知道你們鎮南王府里,誰最想你死?”
原本被時姜前那句給氣的要死的趙奕,聽到時姜這話,頓時心中一頓,眼睛隨著時姜指的方向看向桌子上的已經沒了熱氣的藥碗上。
“你…到底是誰?為何這般問?”
時姜有些像是看智障的表情看了趙奕一眼,然后把指著藥碗的手指頭轉向自己。
“我…時姜…剛才就跟你說了,昨日剛被抬進鎮南王府的鎮南王世子妃。至于為何這般問,自然是本世子妃發現,救你的良藥里居然放著毒藥。看來,你這世子爺當的,甚是危險呀!”
說到這,時姜還輕笑了一下。
趙奕聽到時姜這話,先是一頭霧水。
時姜?
時姜是誰?
他的未婚妻不是時媚兒嗎?
就算是昨日抬進鎮南王府給自己當世子妃的,那也應該是自己的未婚妻時媚兒才對啊!
“那自然是因為她以為你快死了,不想當寡婦,所以就推了我這個替死鬼出來做擋箭牌唄。”
趙奕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剛才把心中的疑問給問出了口。
同時,也聽到了時姜的回答。
“你…也姓時,時媚兒是你的誰?”
趙奕的聲音有些發澀,他跟時媚兒也算是從小訂親,平時也有來往,說一句青梅竹馬也不算過份。
從剛才時姜的話里頭,其實趙奕已經大致的猜出來是怎么一回事。
可他終究還抱著一絲確幸,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我呀?我是時家的六小姐,時媚兒是我的嫡姐,我是她的庶妹。你放心,不管你是死是活,我對你都沒什么興趣。反正,這次拜堂也純粹是為了讓你醒過來。既然你已經醒來,你可以當我們沒有拜過堂成過親,各過各的就好。不過,看在今天一大早的,我給你攔住這碗湯藥的份上,讓我出鎮南王府另住,畢竟,你這鎮南王府,可不怎么安全。我年紀還小,還不想這么早死。”
時姜再次的點了點那碗湯藥,一臉坦蕩的看著趙奕說道。
趙奕的眼神再次落在那碗湯藥上,臉色沉沉。
“你的意思,這湯藥里下了毒?”
時姜點了點頭,從手指里捋下一枚銀戒指丟進那藥碗里。
當啷一聲響后,時姜又從頭上抽出一根簪子,把剛才丟進藥碗里的那枚銀戒指挑了上來。
笑瞇瞇的說道:“看,烏漆嘛黑,劇毒,見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