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人仰馬翻,時恒和時姜就跟在后面,等大夫來了,給老太太看過后,留下方子讓人抓藥。
他們就直接跟時父告辭,然后回了院子。
畢竟,院子里可堆著從各院落里搜刮回來的潘氏的嫁妝,還等著他們兄妹倆處置呢!
時緒林因為老太太暈倒中風的事一頭包呢,再加上如今時恒可是族老們力保的人,他若是不想脫離宗族的支持,就算對時恒再不滿,也只能捏著鼻子忍著。
現在時恒提出回院子,時緒林眼不見為凈,揮手就讓他們兄妹倆退下去了。
“大哥,你真厲害。”
時姜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時恒,一臉崇拜的說道。
聽到妹妹的這話,原本一向老成的時恒,沒忍住,還略顯稚嫩的臉上紅了紅,抿了抿嘴角,然后微不可察的翹了起來。
這次回來,他確實是做了準備的。
就連這次去科舉,他也是一出來,就快馬加鞭的往回趕,根本沒去看名次。
對于自己的本事,時恒還是有些信心的,中舉是基本沒問題的。
只不過,沒想到居然取得了案首的名次,這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畢竟,主考官的個人喜好很重要。
他的文章寫的再好,主考官不喜歡的話,那肯定就跟案首無緣了。
“妹妹愿不愿意跟大哥住一起?”
時恒問出這句話時,心中有些沒底。
畢竟自己跟妹妹年歲相差十歲,他不太懂得如何哄孩子。
“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以后姜兒和大哥不分開。”
時姜抬頭朝時恒笑著說道,邊說邊上前伸手抓住時恒的手。
被柔軟的小手抓住自己的手掌,時恒先是愣了愣,然后慢慢的握緊了起來。
這是…母親拼死也要生下的妹妹呀!
他雖然沒了母親,可多了一個軟萌可愛的妹妹。
時恒有些呆呆的看著時姜,眼眶突然有些發紅。
時姜的注意力卻沒在時恒身上,而是在握住時恒手掌時,突然被打擊到了。
時恒雖然才十六歲,可身高絕對有一米七五以上,將近一米八了。
而自己這具身體,才不過六歲,身高目測最多才一米。
自己這五寸釘的身高,時姜的臉忍不住僵硬了起來。
好氣,幾時自己才能不用這么仰頭看天的姿勢看人?
看著妹妹這般傻乎乎的仰頭看著自己的模樣,時恒沒忍住,蹲了下來,一把將時姜給抱了起來。
“妹妹是不是累了?大哥抱你回院子里吧!”
時姜呆愣愣的從仰視到平視,內心如同萬頭羊駝飛奔而過。
為什么她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甚至想打人?
時恒抱起軟軟的妹妹后,心情好到爆,直接大步飛快的走回院子里。
到了院子后,這才有些不舍的把妹妹放下來,讓她先去休息一會兒,而自己開始清理母親的那些嫁妝。
一些金器頭面,被人用過了,時恒也不想再留著礙眼,這種就拿去金樓里融了,重新打如今最流行的頭面放著以后給妹妹戴。
那些布料也是,雖說一些布料很是名貴,可時間放的太長的話,就會過時,把這些布料拿去綢緞莊賣了,再去買時下最流行的布料回來,做給妹妹穿。
至于那些家具之類的東西,太過笨重,不適合長途跋涉的運去書院那邊。
直接找個最近的莊子,把這些家具送到莊子那邊的庫房里放著就行。
其他一些珍貴少有的字畫書籍這種,他全讓侍書給收到箱子里去,可以帶走。
至于鋪子,一些不怎么賺錢的,直接賣了換成銀子。
把賺錢的那些鋪子里的人手,全給換了。
這樣,也省得他帶著妹妹離開后,祖母和父親趁機把這些鋪子重新給拿回去。
至于那些莊子,每年的出息讓他們換個地方送賬本,直接送到書院那邊他來查看賬本就行。
在第二天一早,時緒林沒有見時恒,到是時緒林貼身的隨從拿著大爺讓他送來的盒子,放在了時恒的面前。
時恒打開一看,只見里面厚厚的一疊銀票。
算起來,起碼有三四萬兩,時恒見了卻是冷笑了一聲。
這些年,他母親的鋪子和莊子所得的利潤,怕是這三四萬兩的好幾倍,也不知道時緒林是哪來的臉送這么點銀子,打發叫花子么?
不過,時恒也知道,時府開銷大,母親的鋪子和莊子雖然賺錢,可也架不住時府這么一大家子的人嚼用。
所以,這些銀票,怕是時緒林現在身上所擁有的全部銀子了。
“大爺說,少爺要的急,府里能拿出來的銀票就只有這么多,還請少爺知曉。”
隨從看到時恒打開盒子后不說話,垂下頭,很是恭敬的對時恒說道。
時緒林這也算是間接的想跟兒子把關系不搞的那么僵,畢竟時恒現在是有大出息的,前程似錦,他自然要錦上添花才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時恒的注視下,時緒林的隨從額角忍不住開始流汗了。
時恒敲著手指頭,半天才啪的一聲響,把那裝銀票的盒子給蓋上。
“行了,告訴父親,我知道了。”
隨從如釋重負的應聲退了下去,等他回去跟時緒林說了時恒的回復后,時緒林心里憋屈了半天,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兒子比他有出息。
回頭想想,自己再怎么樣也是他親爹,時恒這個年紀就考中舉人,進士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
能當一個進士的親爹,時緒林心情就更加的好了起來。
看著時緒林這般高興的模樣,桃姨娘氣得差點把手中的帕子絞爛了。
“爺,家里把銀票全給了大少爺,難道以后家里的日子不過了不成?”
桃姨娘褪去了溫柔后,對時緒林說的這番充滿了尖銳和刻薄。
一想到自家弟弟的那筆錢,她就氣得不行。
原本還想私底下問時緒林拿一些,卻沒想到,還沒等她開口,時緒林居然就把銀票直接打包送到了時恒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