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晚飯,便可以施針。”
檢查完,時姜退開一步,對著李長風說道。
李長風原本因為時姜的靠近,還有她手指頭在自己眼睛四周摸索時,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
現在時姜退開,李長風暗暗的松了口氣。
對于時姜所說的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時姜離開李長風的廂房后,十一忍不住說道:“主子,這姑娘,能信嗎?”
剛才相信的是他,現在真的到了要做手術的這一刻,十一又忍不住懷疑起來。
李長風彎了彎唇角,對十一說道:“我的眼睛已經瞎了這么多年,就算她無法讓我恢復視力,再差也不過是依舊看不見而已。若是她想趁治療眼睛的時候對我不利,你當我是死人么?”
十一聽到主子的話,想了想,確實是這樣。
做這個手術,對主子根本沒有什么壞處。
時姜可不知道李長風主仆之間的對話,她回到廂房后,秋蘭就去拿了廟里的齋菜回來。
沒想到,這濟慈寺的齋菜做的還不賴,時姜居然吃了兩碗。
吃完飯后,時姜趕了秋蘭出去,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里,盤腿開始感知四周然后準備練氣。
這個世界雖說比不上那修仙世界,甚至連低武世界的靈氣都比不上,可比那普通的世界卻好上那么一點點。
至少,時姜打坐的這段時間,感知到了這個世界的靈氣,雖然稀薄的很,可她用來強身健體卻是沒問題的。
時姜吐氣,站起來,從百納袋里掏了一盒金針出來。
不過,沒讓秋蘭看見。
畢竟,這次出門,是秋蘭在收拾東西的。
要是突然之間,時姜拿了這么一盒金針出來,估計又得在秋蘭面前解釋。
所以,偷偷地拿到李長風那邊,到時再拿回來時,就說是李長風他們給的。
時姜給自己的機靈點了個贊,也幸虧時姜穿的衣服袖子挺大的。
這么一盒金針藏在袖子里,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讓秋蘭留在房間里,時姜單獨去了李長風那邊。
到了李長風的房間,時姜讓李長風先躺下,然后拿出金針,又拿出酒精棉,先仔細的消毒后,再進行金針拔障術。
十一在一旁,看著時姜拿著金針對著主子的眼睛刺去,一顆心都拎在了喉嚨處,卻一動也不敢動,深怕自己發出聲響,影響到時姜,害她手抖,那到時苦的就是主子了。
不過,時姜的手一直很穩,這手術一直做了一個半的時辰,時姜這才收針長吐一口氣。
又寫了一個麝珠明目散的方子,遞給十一,讓他去抓了藥方里的藥材來,到時滴在眼睛里。
“你的眼睛盲的時間太長,所以,明天還得再施針,之后,最好用布條蒙住眼睛,過一段時間再睜開眼。而且,我開的這個麝珠明目散,你得記得天天用,至少用上三個月的時間才行。之后,若是眼睛用的久了,或者有酸澀的情況出現,也得滴上幾滴。最好不要讓眼睛出現疲勞的狀態,否則會有復發的可能性。”
把金針收拾好,時姜對著李長風認真的吩咐道。
“多謝姑娘。”
被布條蒙著眼睛的李長風,點頭應下時姜吩咐的話。
在剛才手術時,他好像朦朦朧朧的能看到一些物體的輪廓了。
特別是正對著他施針的時姜,她整張臉雖然仿佛被一層紗蒙住一般,可是,這比自己之前睜開眼,只有一片黑暗的時候,要好上許多。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看見她的長相了。
只是,第二天時姜過來給李長風施針,怕他施完針用眼,所以就直接用了麻醉。
因為有時姜第一天對他施針的緣故,所以時姜這沾了麻醉劑的金針刺入李長風的肌膚,他才發覺出來。
李長風勃然變色,卻來不及跟十一打招呼,就暈睡了過去。
因為李長風暈睡過去后,時姜施針起來,也方便許多。
施完針后,用昨天十一連夜下山去配來的藥材制成的麝珠明目散給李長風敷上,然后綁好了布條,這才對十一告辭。
李長風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才悠悠地醒轉過來。
一醒來,理智回籠,李長風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主子,你醒啦?”
十一剛把早餐拿下去,換了中午的飯菜進屋,就看到李長風醒了,頓時激動的把飯菜一放,沖到李長風的床邊,驚喜的問道。
“她呢?”
李長風側了側腦袋,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眼睛蒙著的布條,然后皺著眉頭詢問道。
“時姑娘昨個給你治了眼睛后,就回去了。她說了,你的眼睛每天還得敷藥,這樣蒙著半個月的時間就可以了。”
想到昨天自己居然被時姜弄暈過去,李長風的臉就有些發黑。
畢竟,在做手術前,他還信誓旦旦的跟十一說的那些話,如今感覺自己的臉有些腫。
幸好對方并沒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不然,自己可真的就在陰溝里翻船了。
十一拿了靠枕塞在主子身后,又拿了飯菜過來,伺候主子。
李長風因為這一覺睡的很飽,然后就在屋子里等,時不時的耳朵傾聽著外面的腳步聲。
可是,沒有一個腳步聲,是他想聽的那個。
一直到晚飯過后,十一拿了藥給他敷眼睛。
李長風這才沉聲問道:“她怎么不過來?”
十一手里拿著紗布和藥,有些傻眼,眨巴眨巴眼睛回道:“晚飯時,我去看了一下時姑娘,可她還未起來呢!她那丫鬟說了,這兩天時姑娘耗費太多精力,所以吃好飯就重新躺下休息了。”
“時姑娘?她姓時?”
李長風中午的時候沒注意十一說的這個姓,現在再聽到十一提起,頓時擰眉詢問道。
“是…是啊!”
十一見主子臉色不好,說話都忍不住打了一下結。
李長風楞在了那里,他沒想到,給他治療眼睛的那位姑娘,居然姓時。
可他回想之前,她能到安順伯府里做客,后又去皇宮的人,必定是非富即貴的人。
畢竟,安順伯府的女主人,是昌平公主。
而大安朝,在宮外能姓時的,也就只有招駙馬的長樂公主的女兒!
所以,她是德馨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