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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嬴政尋求支持

  從黃屠界歸來。

  張恒的心情很好。

  有了這枚延壽果,徐真人成仙無憂,他這邊也能少些牽掛。

  一晃。

  又是三個月。

  仙秦世界下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張恒平日不怎么出門。

  可春江水暖鴨先知,最近一段時間丹藥價格上漲了兩成,法寶上漲了三成。

  天下有的是聰明人。

  這兩樣東西漲價,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

  要是張恒沒有記錯。

  秦王異已經快一年沒出現在公眾視野下了,開春的春祭都由太子和宗室主持。

  雖然有閉關修行作為幌子。

  可咸陽城內的風氣還是浮躁起來,各種傳說也是有板有眼。

  東邊有人說:秦王異在趙國做人質的時候,被趙人下了毒,眼下毒傷發作,命不久矣。

  西邊有人說:有死士進宮行刺君王,君王重傷垂死,不能理政。”

  南邊說:秦王寵信趙姬,招致其他賓妃不滿,伙同宮中甲士作亂,驚擾到了正在修煉的秦王異。

  北邊說:呂不韋與華陽太后達成一致,幽禁了秦異王,所以君王才不能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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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花八門。

  說什么都有。

  但是張恒很清楚,傳言不足為信。

  從東宮嬴政那邊得來的消息顯示,當年秦異人為了被秦孝文王另眼相看,當上儲君,強行以禁術提升黑帝法。

  后來儲君的位置是坐上了。

  可黑帝法反噬,傷了本源,這幾年來秦王異一直在療養,眼下只不過是撐不住了。

  “撐不住也好。”

  “一代新人換舊人,本就是天道輪轉。”

  張恒想著趙易,華柔,韓莉,嬴政,王翦,還有將在未來登場的張良,韓信,項羽,蒙括。

  新的時代,將比現在有趣。

  時光冉冉。

  又是兩月。

  秦王宮中依然沒動靜,只是私下里,嬴政對華柔的態度越發親厚。

  半年前,剛封華柔為太子府左使,眼下又封議政大夫,商討國事。

  與之相比,王家的王翦,蒙家的蒙武,也不過是御帥司的左右郎將,從品級來說比華柔還低了一級。

  這很不合理。

  御帥司是太子府下轄的武力機構。

  以前由白家的白毅擔任中郎將,王家的王翦和蒙武擔任副將。

  白毅,王翦,蒙武。

  分別代表著白家,王家,還有蒙家,這是秦國將門的三大家族。

  如今讓華柔擔任議政大夫,品級還在王翦與蒙武之上。

  左思右想。

  只有一種可能,秦王異的時日恐怕不多了。

  想到這里。

  張恒開始安心等待。

  果不其然。

  半個月后的某一天,趙高帶來了嬴政的拜帖。

  “東家,太子殿下對您仰慕已久,想要來拜訪您,您看...”

  趙高身材消瘦,頭戴內監官帽。

  一邊問,一邊悄悄打量張恒的臉色,做好了隨時補救的準備。

  “要變天了。”

  張恒在心中感嘆一聲,隨后向趙高問道:“你是個聰明人,來之前,肯定想過被我拒絕后該怎么挽回吧,我想聽聽你的理由。”

  趙高謙卑的笑著:“東家,您真是抬舉趙高了,趙高不過是個傳話的小太監,何德何能,能讓東家改口。”

  張恒搖頭:“你不說,拜帖我是不會收的。”

  聽到這話。

  趙高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后討好的回答道:“趙高可不敢說能讓東家改口的話,最多,只能從時局出發,幫東家分析下利弊。”

  張恒做了個繼續說的手勢。

  趙高輕聲道:“東家,雖然您一直保持中立,隱于咸陽,可樹欲靜而風不止,咸陽是秦國的咸陽,臥榻之邊,又怎么會允許一位來歷不明,態度不明的地仙真人酣睡。”

  “所以您應該也察覺到了,恒古齋周圍眼線多多,如鯁在喉。”

  “若是嬴政太子登基,這些眼線將不復存在,沒人能再來打擾您的清修。”

  “同理,天下間的事,沒有什么是絕對保密的。”

  “華柔小姐雖然并不長在人前動用法術,可當年風靈宗的威風,很多人想起來還歷歷在目。”

  “您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而未來的秦君殿下,會為您擋下這些麻煩。”

  一句句聽下去。

  張恒笑道:“看來你們已經猜到了,華柔是風靈宗傳人的事。”

  “嗯?”

  趙高有些意外:“您不是嗎?”

  在眾人想來,華柔既然是風靈宗的傳人,張恒這位不知名,又極具實力的隱仙,應該也是風靈宗的長老才對。

  他們隱居咸陽,不外乎是為了躲避趙魏韓三國的追殺。

  可聽張恒的意思,華柔是風靈宗的傳人不假,而他好似跟風靈宗沒什么關系。

  “雖然你們可能不信,可我真不是風靈宗的人。”

  張恒先給予否決,隨后又道:“當然,風靈宗與我關系頗多,再加上華柔與我的關系,我也不可能任由她被人欺辱,你們當我是,我也不會反駁。”

  趙高面露喜色:“昔日三家分晉,風靈宗煙消云散,世人也為之可惜,若是華柔小姐有振興風靈宗的想法,我大秦愿意出兵出力,為晉國和風靈宗復仇。”

  張恒搖頭:“關中諸國將大秦排斥在外,秦國若想問鼎霸主之位,只有東出爭霸中原。”

  “所以對秦國來說,趙魏韓便是擋在門口的攔路虎,欲除之而后快。”

  “不管我幫不幫嬴政,也不管日后登基為王的是誰,華柔都是秦國東出爭霸的最好借口,畢竟面對趙魏韓三國,又有什么旗號能比為晉國復仇更好。”

  “再者說,華柔是華柔,我是我。”

  “她的路需要她自己去走,若是我用支持嬴政登基這種方式,換取她在秦國中的地位。”

  “日后風靈宗再興。”

  “請問,再興風靈宗的人是誰?”

  “是我,還是華柔?”

  “我不是風靈宗之人。”

  聞言。

  趙高有些啞口無言。

  晉國是昔日霸主。

  風靈宗則是晉國國教。

  眼下晉國和風靈宗覆滅不到五千年,很多得過二者恩惠的真仙還活著。

  如此一來。

  華柔也算奇貨可居。

  居者,能得出師之名。

  趙高這一年來一直在服侍嬴政,對嬴政的心思也了解幾分。

  這是一位天生霸者。

  哪怕張恒袖手旁觀,不參與權力更替。

  等到日后嬴政登基,以這位霸者的性格和魄力,也會不計前嫌的拉攏華柔。

  思來想去。

  趙高發現如果張恒一心避世,自己好似還真沒有辦法說服他。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當一個人沒有欲望時,你是沒辦法打動他的。”

  “不過你很幸運,我雖然不是風靈宗的人,對風靈宗也不在乎,可我對嬴政很感興趣。”

  “我一直想見見他,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機會來了。”

  張恒收下拜帖:“讓時代向我走來吧。”

  結局還算圓滿。

  只是趙高開心不起來。

  他深深的看了眼張恒,一言不發的默默退走了。

  至此他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用利益去打動的。

  “趙高這一年來,事事順利。”

  “就連見了我,也打起了花花腸子,也是時候讓他冷靜冷靜了。”

  張恒目送著趙高的背影:“侯五啊侯五,東家也算待你不薄了吧。”

  侯五沒有子嗣。

  一直將趙高當做子侄看待,拜托張恒在力所能及之時,對趙高照顧一二。

  張恒感其兢兢業業,沒有拒絕。

  只是不知道,趙高能不能三省其身,以后低調,低調,再低調。

  畢竟。

  相比處處精明,反倒是糊涂更加難得。

  趙高眼下聰慧有余,可惜,有點聰明過頭了。

  慧極必傷,這不一定是好事。

  張恒坐在大廳內捧書夜讀。

  不多時,外院有腳步聲傳來。

  張恒沒有出迎。

  不管未來如何,眼下的嬴政只是個未登基的太子。

  現在是他需要張恒的臂助,不是張恒需要他,該有的架子還是要有的。

  “秦,太子,嬴政,拜見先生。”

  片刻后。

  嬴政孤身一人,出現在了門口。

  張恒抬頭看去。

  入眼,本該十七八的嬴政,看起來起碼有二十七八的樣子。

  張恒楞了一下。

  對少年老成這句話,又有了新的解讀。

  也許少年老成,說的不是年少穩重,而是長得老。

  所幸。

  眼前的嬴政有點(國家寶藏)中富大龍版嬴政的意思,不像(大秦賦)里的張魯一。

  不然就太遺憾了。

  “先生可是驚異我的衰老?”

  嬴政在大廳內轉了轉,嘆息道:“孤還未出生,便被父親拋棄,幼年寄人籬下,居于異國,幾次險些喪命,十三歲歸秦,又見爾虞我詐,兄弟相離,如何不老?”

  伍子胥過韶關,一夜白頭啊這是。

  難怪十八看起來像二十八。

  愁的。

  “秦是大國。”

  “你是秦國太子,對華柔又多有照顧,我也該敬你三分。”

  “太子殿下,你此來,可是想我支持你,做那秦國國君?”

  張恒問道。

  “是。”

  嬴政的回答很肯定。

  張恒再問:“你為何想做秦君?”

  “百帆爭渡,不進則退。”

  “我秦國本弱小,今日之強,是我歷代先王篳路藍縷,是我秦人世世代代,刀山火海,為國捐軀換來的。”

  “成蟜養于深宮,長于婦人之手。”

  “心胸狹隘,剛愎多疑,好戰而無勇,好斷而無謀。”

  “秦國交到他手上,老秦之人苦矣,天下諸侯樂矣,如何可為?”

  嬴政對張恒躬身下拜:“父王積重難返,宮中已有消息,父王去世之后,后宮將由華陽太后打理,朝堂之上由相國呂不韋,副相馮去疾,大將軍王龁,大將軍蒙驁,大將軍麃公,五人輔政。”

  “政,懇請先生出山,穩定局面,開創新紀元。”

  張恒想了想。

  沒有急著答應或者拒絕,而是問道:“秦不似它國,秦之強,在于自身,背后沒什么宗門撐腰,你身為秦王太子,未來的儲君,宗室之內,就沒有力量支持你,壓制左右二相?”

  說完又道:“要是我沒記錯,秦王室背后還有位天仙鎮守吧?”

  嬴政嘆息道:“很多人說,強國之下必有天仙庇護,這句話對,其實也不全對。”

  “我秦國內,其實是沒有天仙的,有的只是一尊天仙境的玄鳥神獸坐鎮。”

  “此玄鳥,由我秦國立國先祖秦嬴所得,后由我先祖秦穆公時代成長至天仙境界。”

  “因為早年生長于秦,受庇于秦,玄鳥與秦國有約,會庇護秦國。”

  “但是玄鳥并不聽從歷代秦王的指揮,做什么也多憑喜好。”

  “我雖然貴為太子,可至今也不曾見過玄鳥一面,更別說讓它支持我坐穩王位,厘清內患了。”

  “往下。”

  “秦王宮內有五名地仙供奉。”

  “二人為宗室中人,三人為招攬到的散修強者。”

  “其中三名散修,一人不理俗事,一心苦修,兩人被呂不韋和馮去疾拉攏過去了,支持他們輔政。”

  “剩下兩名宗室地仙,還有一個是我祖母華陽太后的干娘,算一算,五位地仙中,站在我這邊的只有一位。”

  嬴政嘆息道:“在誰為新王這件事上,眾人沒什么想法,下一任秦王只能是我,但是權利在誰手中,誰才是這個國家的真正主人,眾人也是心思各異。”

  張恒也沒想到。

  秦國的天仙是神獸,平時不怎么出面。

  更沒想到歸屬于秦國的五位地仙,只有一位站在嬴政這邊,其他四位不是苦修之士,就是被朝臣和后宮太后拉攏過去了。

  嬴政的小日子不好過呀。

  按照這個劇本,他前二十年不用做什么了,整天只能忙著宮斗。

  什么時候爭取到多位地仙的支持。

  他才可能親政,成為一個有名有實的國君。

  “我是個閑云野鶴之人,不喜俗世。”

  “幫你站臺,壓制其他地仙,我能得到什么?”

  張恒看向嬴政:“我不是秦人,沒有義務白幫你。”

  嬴政沉聲道:“我可以幫助華柔再建風靈宗。”

  “不夠。”

  張恒搖頭:“我不是華柔,風靈宗也不是我的宗門,這不是我的義務。”

  嬴政再道:“王爵,封地,與國同休,萬世傳承。”

  張恒還是拒絕:“這不是我的追求。”

  這下嬴政犯難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要,又該用什么去打動張恒。

  想了又想,嬴政咬牙道:“我有一法,可煉制一鏡,此境名為炎帝境,可追蹤,滅敵,搜索,破妄,照破大千,乃是我幼年從邯鄲所得的五帝法之一,我以此法,換取你對我的支持。”

  “五帝法!”

  張恒目光一亮。

  隨后注意到,秦國的鎮國絕學是黑帝法。

  嬴政居然還有炎帝道統,果然他身上不止一門五帝法傳承。

  “只是支持?”

  張恒反問。

  “必要時,還請先生出手,幫我牽制一位地仙。”

  嬴政也不是冤大頭。

  他的五帝法可不能白給。

  “牽制...”

  張恒想了想,這個難度不大。

  只可惜,嬴政拿出來的是炎帝傳承,不是黑帝法。

  炎帝法屬于煉器之術,不像黑帝法是殺伐神通。

  張恒又不善于煉器,此法對他而言用處不大。

  不過也行吧。

  張恒有軒轅人皇的傳承,算上這炎帝法,三皇五帝的傳承便占了兩樣。

  以后再努努力,不信嬴政求不到他。

  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從嬴政身上刷門五帝法出來。

  想到這里。

  張恒看嬴政的目光微妙起來。

  也不知道嬴政一統六國之后,能不能將五帝法收集全。

  能的話,張恒這把老骨頭,也不介意多給年輕人點支持。

  畢竟。

  扶持幼年祖龍也挺有意思的,更何況有利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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