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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取而代之

  又是幾日。

  “文章蓋世,孔子困于陳蔡,武略超群,太公垂釣渭水。”

  涼亭下。

  湖岸邊。

  張恒與張景端對弈,玄清子則在一旁煮茶。

  感受著這份寧靜與祥和,張恒笑道:“時也,命也,運也,相比前路斷絕,郁郁而終的先輩們,我們算是趕上好時候了。”

  張景端笑道:“也是師兄洪福齊天,找到了傳送陣與傳送陣石,華夏界的道門中人,都要記師兄的人情了。”

  張恒不以為意:“人情這種東西虛無縹緲,說有用有用,說沒用也沒用,歸根結底還是看你夠不夠強,如果你夠強,自然是眾人拾柴火焰高,吵著鬧著要還你人情,如果你不夠強,相信我,要飯都叫不開門。”

  “二位師兄,請茶,請。”

  玄清子給眾人斟茶。

  張恒端起茶杯,舉杯示意,輕輕抿了一口。

  喝完后,他看向張景端:“師弟,我記得你們龍虎山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師弟你可曾娶妻?”

  張景端笑道:“不瞞師兄,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要不是這次來了黃屠界,還準備明年再要個女兒。”

  “兒女雙全,齊人之福啊!”

  張恒也很高興,轉而又看向玄清子:“師妹,你們閣皂山也是不忌婚嫁的吧?”

  “師兄說笑了。”

  玄清子冷冷清清:“我一心奉道,情愛與我如浮云,以前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現在。”

  黃屠界沒出現前,華夏界前路斷絕,數百年來無人飛升。

  如此惡劣的修道環境,玄清子都能下定決心一心守道,何況來到了可以飛升的黃屠界。

  這又不是拍三生三世,成仙路上多枯骨,少紅顏。

  “大師兄,我剛剛收到電報,諸位長老的弟子將在半小時后抵達。”

  喝著茶,下著棋,聊著天。

  稍許,小月前來稟報。

  “知道了。”

  張恒應了一句,隨后看向玄清子:“黃屠界的道門宿老是并入我茅山了,但是下一代的年輕俊杰我還沒見到,聽我說,年輕一代在海外搞了個三英二杰,一個個心氣很高,也不知道有沒有真材實料。”

  玄清子聞弦歌而知雅意,開口道:“師兄想讓我試試他們的水平?”

  “不...”

  張恒語氣淡然:“海外年青一代,沒經歷過和赤幽鬼界的戰爭,坐井說天闊,有些心氣也算正常。”

  “但是這些惡習,就不要帶過來了,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太順利了不見得是好事。”

  語氣微頓:“下手重點。”

  玄清子默默點頭。

  至于會輸,那是不可能的。

  玄清子自幼在閣皂山長大,別看今年只有二十四歲,實際上修道已有二十年。

  一身修為,已至筑基后期,再加上勤修閣皂山的九字真言秘術,懷揣閣皂山傳承法器霜雨劍,顧青青都不是她的對手。

  要知道顧青青的實力可不弱,她能被蕭凡看中,選為四方郡御鬼者聯盟的副會長,一身實力也是不俗,相當于返虛境中后期的鬼將。

  雙方差著一個大境界,都要被玄清子壓制,玄清子的真實戰力可想而知。

  這還只是閣皂山的少掌教,張景端這位龍虎山少天師就更厲害了。

  而立之年,筑基圓滿。

  一對一,張恒覺得蕭凡都未必是他的對手,蕭凡在四方郡下,號稱返虛境內第一人。

  由此可見,返虛境內,能勝過張景端的人也不多,這兩位都是能越階而戰的天驕。

  與之相比,茅山就涼了。

  除了張恒,沒有拿得出手的人物。

  比爛倒是一個比一個爛,缺少扛鼎之人。

  這讓張恒不由懷疑,莫非是茅山上一代出了太多人才,消耗了太多氣運?

  嗚嗚嗚...

  稍許。

  一艘客運飛艇緩緩降下,張恒以顧青青為正使,小月為副使前去迎接。

  他本人沒去。

  一方面,海外弟子無功無勞,名義上又是他的師弟,張恒這位代掌教親自去接,容易增長眾人的驕躁之心。

  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這些人的反應。

  一下飛艇,發現自己并沒有受到隆重歡迎之后,到底是面不改色,無動于衷,還是心懷不滿。

  “懷古長老,我沒去迎接他們,他們看上去很不高興啊!”

  張恒一行人坐在涼亭內。

  亭中的棋盤已經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水盆。

  懷古散人施法,以水鏡之術倒影四方。

  入眼,飛艇停下,一群年輕道人從中下來,見迎接他們的只有顧青青和小月,也沒什么像樣的排場,很多人立刻就有些不高興了。

  “海外太平,年青一代的弟子在海外作威作福,山中稱王,如今受到冷遇,這不,心里的想法全寫在臉上了。”

  懷古長老雖然出身海外,但是說起話來一針見血。

  “喜形于色,涉世未深啊!”

  張恒有些失望。

  當然,張恒也知道是什么造成了這一切。

  道門潰敗到海外幾十年,年青一代,是在蜜罐里長大的。

  再加上茅山沒有進入黃屠界之前,道門基本已經放棄反攻赤幽界的想法了,只想留在海外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日子。

  在這種得過且過,毫無上進心的歲月下,培養出的弟子自然難以出類拔萃。

  “走吧,去看看我們的天驕們。”

  張恒在天驕二字上咬的很重。

  另一邊...

  “這里就是中原啊,是跟我們海外群島不一樣,空氣中都沒有海風味了。”

  “海風味有什么好聞的,還是青草與泥土的味道香,甘甜甘甜的。”

  “奇怪,這里的人居然有房子住,不是說中原人都跟鼴鼠一樣住在地底下嗎,這里怎么不一樣?”

  “誰知道呢,相比這些人為什么能住在地面上,我更關心茅山道的大師兄怎么沒來,他不是在這里當島主嗎?”

  “對啊,怎么不見他來接我們,這也太傲了吧,給我們下馬威嗎?”

  聚在為眾人準備好的庭院內,大家議論紛紛。

  嘎吱...

  正說著,張恒帶人推門而入。

  看到張恒,議論聲戛然而止,眾人都是看過張恒的照片的,很快認出了他是誰。

  “師兄。”

  見到正主來了,有人行禮,有人側目,還有的人不為所動。

  張恒目光掃過。

  眼神落在了一個站在旁邊,一聲不吭的青年人身上,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袁士賢。”

  青年人回答道。

  “袁士賢?”

  張恒念叨著這個名字,笑道:“你就是三英二杰中的賢良英杰,袁士賢?”

  “是我。”

  袁士賢打量著張恒,開口道:“我們現在也是茅山弟子了,與你同代,敢問,是不是我們也有機會成為茅山首席?”

  一聽這話。

  張恒還沒有表示,張景端與玄清子就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

  茅山年青一代的首席弟子是張恒,袁士賢要想成為首席,根本繞不開張恒這道坎,除非他能取而代之。

  但是這可能嗎?

  這幾日下來,張景端和玄清子,不是沒跟張恒切磋過。

  茅山妙法,三十六神通。

  太平劍,金玉衣,護身靈鬼,除了修為還淺點以外,在張恒身上根本找不到短板。

  以二人來看,哪怕真仙轉世,同等境界下與張恒也就在伯仲之間,贏他,恐怕比成仙還難。

  袁士賢出身小門小戶,所得傳承,難不成能比龍虎山和閣皂山還強。

  二人觀之,擊敗張恒奪走首席之位,基本是沒可能了。

  再者,張恒是普通弟子嗎?

  張景端相信他這個少天師能被換,張恒也不會被換,這已經不是實力高低的事了,就算張恒是個普通人,茅山也不會將他換掉。

  “大丈夫當如是嗎?”

  聽到袁士賢的回答,張恒雙目間滿是玩味之色:“汝想取而代之?”

  “有何不可?”

  袁士賢看上去心氣極高,臉上寫滿了不服之色。

  “可,可....”

  張恒也不爭辯。

  他見過太多有些才學,心高氣傲,想要出人頭地的人。

  結果呢。

  出頭出頭,頭出的多了,頭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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