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的問題？”
聽聞顧言的話，幻神空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心中居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顫栗。
這種感覺！
一股塵封久遠的記憶，驀然浮現在幻神空的心中。
那是一則預言，一則從大破滅時期流傳下來的預言！
幻神空無視身前的顧言，嘴唇呢喃起顧言無法聽懂的奇幻語言：“絕望殘火中將有異域靈魂降臨，當先知遇到可以讓他心靈顫栗之人，對方將帶著異度的希望，化作無限黑暗，點燃虛族未來的光明...”
幻神空，正是虛族中萬中無一的先知！
在鼎盛時期，他這種人物，一出世，就將跨越無數階層，注定成為古虛界最頂端的一批人。
無奈。
虛界已經被侵染異變。
虛族也近乎亡族了！
而現在，隨著顧言的話音落下，居然讓他的心靈顫栗起來！
“是了！”
“我之所以來到星宇島這個偏僻之所，不正是在我本命預言中，這里將會有驚喜誕生么！”
“我原本以為是大月當代大皇子皇甫三生，卻沒想到是這個顧言，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幻神空神情愈發激動。
他的身軀更是逸散出不穩的七彩光輝，給顧言帶來威脅之感。
在顧言警惕的注視下，幻神空的虛影居然一點點將雙眼睜開，露出一雙洞徹一切的七彩眼眸。
一股被洞穿一切的目光，跨越遙遠距離投射到顧言身上。
就在顧言心生不安，準備質問幻神空之前，幻神空終于眨動七彩眼眸，收斂了內心的激動。
“別緊張。”
他聲音柔和：“一些偉大存在，只要有人誦念其存在，就會心生感應，我看你說的鄭重，展開領域以防萬一。”
顧言掃視周圍，才發現周圍的空間已經被扭曲成不顯眼的七彩之色。
他點點頭，算是認同了幻神空的說法。
不過他剛準備忽悠幻神空，結果反而先被對方弄了個下馬威，心中難免有些不爽。
顧言不知曉幻神空反常舉動的原因，誤會了幻神空，態度不免有些冷淡下來。
“算了，我說的東西，雖然只是忽悠幻神空套取信息所用，但多些防護也免得禍從口出。”
念及這點，顧言將心中不爽壓下。
幻神空的七彩眼眸神異無比，他不敢對視，干脆背對向幻神空。
“你謹慎些也好。”
“幻先生，你可還記得，你欠我一個諾言？”
幻神空此時已經認定顧言就是預言中的人，心中對于顧言，態度已經完全不一樣。
他沒有任何猶豫，點點頭：“自然記得。”
“不過...”
他臉上閃過猶豫：“有些人，命格奇異，不顯于命運長河，難以被因果鎖定。”
“我雖然不知道夜鴉你最近經歷了什么，但是你的命格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
“我現在已經難以看透你的命格。”
剛剛的推演，就預示了這點。
現在想來，恐怕就是這次顧言可以引動自己心悸的原因！
聽聞幻神空的話，顧言沒有絲毫意外。
他雙手后背，氣質淡然。
“這正是我這次來問你問題的原因！”
“幻先生，你可聽聞過大羅？”
聞言，幻神空一愣。
他從小被上任先知養大，是如今虛族僅存的幾位先知之一，可謂是獲得了虛族破滅后殘存的大量信息資源。
可是大羅，卻前所未聽聞啊！
他搖搖頭：“不曾聽聞。”
顧言聽到幻神空的話，心里嘿嘿一笑。
大羅不過是自己臨時起意成立的組織，對方聽過才有詭。
他稍微醞釀一下情緒，臉上浮現出悲壯的神態。
“誒”
滄桑的嘆息，在大殿中傳蕩，飽含了心酸和苦楚。
聽到顧言這滿含情緒的嘆息，幻神空臉上浮現出迷茫，不理解這和對方詢問的問題，有和關系。
不待他開口，就聽到顧言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想到你們這些虛族后人，居然連以前幫助你們最大的盟友都忘卻了。”
“啊？”
幻神空臉上的迷茫，變得更加懵逼。
“我虛族，有盟友？”
可是根據殘存的傳承和血脈中的記載，大破滅時期，虛族一尊尊不朽存在，以肉身融入虛界，封鎖大恐怖侵蝕，并沒有說有盟友啊？
“自然是有的。”
顧言低沉的聲音帶著肯定和憤怒。
“沒有我大羅先輩出手，你們虛族，怎么可能在大災難之后還有后裔存在？”
幻神空可以感受到顧言聲音中的肯定，不由用手指揉著額頭，苦苦回憶起自己的血脈傳承。
可是任由他翻遍自己知曉的上古隱秘，都沒翻出大羅的稱呼。
“不可能，我虛族先知的傳承，流傳于血脈，當初為了保護傳承，我虛族先知并沒有全部隕落，這種盟友，不可能我不知道！”
幻神空臉上的懵逼，重新轉為堅定。
這絕對不會有錯。
不過想到顧言讓他產生心悸，他沒有直接開口否定顧言的說法。
一時之間，大殿之內居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顧言背對幻神空的投影虛像，看似穩如老狗，實際心中開始亂想起來：“不會這幻神空知曉虛族歷史吧！”
他之所以這么忽悠幻神空，就是知曉虛界出現過大變故，虛族已經沒落。
按常理而言，很多虛族的歷史，也應該隨著大勢湮滅在歲月中。
“不會是我弄巧成拙了吧...”
就在顧言胡思亂想之際，幻神空卻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七彩眼眸一縮：“你說的大羅，是不是一群可以操控奇異機械的人類？”
“奇異機械？”
顧言心中一驚，表面卻不動聲色，緩緩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實際上大羅已經隨歲月而沉寂，我對于其中大部分歷史并不知曉。”
“我也只是機緣巧合，成了這個組織中的一員，知曉了一些信息。”
幻神空此時卻有些心神不穩。
他一雙七彩眼眸眨動。
顧言身前的七彩空間立刻如同流水一般泛動，最后形成一個浩瀚漆黑漩渦。
“這里就是上古虛界的邊界，名歸墟之眼。”
顧言背后，傳來幻神空黯淡的聲音。
“在上古時期，原本亙古不變的虛界，突然發生異變，歸墟之眼中央突然裂開了一條如同虛界之眼的裂縫，無數的機械長蟲從中飛出...”
隨著幻神空的聲音，顧言眼前的幻象發生變化。
只見亙古不滅，如同一張深淵大口的漩渦，突然從最中間出現一道細微的裂縫，更有無數如同爬蟲大小的東西從其中穿梭而出。
在顧言的眼力下，那些爬蟲在他視野中一點點放大，最后變成無數的星空戰艦，組成密集陣型，橫跨死寂虛界...
這！！！
這玩意，不就是前世那些科幻電影中的玩意？？？
“不過這些東西，太弱了。”
幻神空黯然的聲音，繼續說道。
“我虛族先輩，有大帝鎮守歸墟之眼，一掌摧毀打散了其中大部分存在，將其余的機械造物，也全部帶回了祖域。”
“那些機械造物中，還生活著許多弱小生命，可惜大部分一離開那些機械造物就當場死亡，只有少部分活了下來，也成了行尸走肉。”
“雖然后邊，我虛族先祖也通過各種方式，讓他們繁衍出了可以在虛界生存的后代，但是他們太弱小了，只能作為虛族的奴隸。”
“這，就是人類的起源！”
這次，輪到了顧言震驚了。
古虛宇宙，人類起源居然是這樣的？？？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么大羅的存在，恐怕唯一的可能，就是當初那些逃離的機械存在。”
顧言沒有發現，幻神空說這些的時候，眼中七彩眼眸，居然浮現出不善。
因為大災難，就是那群人類出現萬年之后出現的。
當時大先知推測，正是歸墟之眼出現異動，那恐怖存在才會出現在虛界。
因為這點，當時人類還被虛族屠殺過。
對于如今人類，這么多年的融合，實際上已經都有了虛族的部分特性和血脈，被幻神空當做了血脈稀薄的同類。
可是如果這個大羅中的人，是當初那些入侵者的純血...
這樣的人，會是虛族延續下去的希望？
幻神空心中更為茫然。
顧言卻不知曉自己的忽悠，會讓幻神空心中此時糾結萬分。
“好家伙，沒想到我只是想套話，做一個鋪墊，居然引出了這個隱秘。”
他在心中嘀咕的同時，同時也開始猜測起了幻神空的身份。
那些冰冷戰艦，密密麻麻布滿宇宙虛界中的氣勢，絕對不是通過口述可以模擬出來。
幻神空展現的幻象，近乎將當時的場景還原。
顧言終究是讓他心悸之人。
幻神空眼中不善還是收斂了起來，不過聲音也淡漠不少：“你之前不是說有問題問我么，和這大羅有什么關系么？”
聽到幻神空的反問，顧言收斂心中猜測。
可是他想知曉的，居然被幻神空輕易說出，此時也有些懵逼。
不過他反應快，當即點頭：“不錯，我也是偶然撿到一塊令牌，才成為了大羅的外圍成員。”
“根據殘余信息，我們只算是大羅的隔代傳人，以前的人不知道還有沒有存活，但是里面卻有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所以，我想問下你這個虛族之人。”
幻神空聞言，眼中淡漠消散不少：“你是說，你也只是這大羅的隔代傳人？”
如果是這樣，那顧言其實和以前那些闖入虛界的人類無關。
顧言點頭：“不錯。”
假的終究是假的，吹得太厲害，絕對會有被拆穿的那天。
忽悠的精髓，在于九真一假。
這個假，不僅僅是事情的假，還有死無對證！
他卻不知曉，這樣還讓幻神空剛剛升起的隔閡，重新消失。
看到顧言確定，幻神空眼中重新浮現緩和：“既然如此，你快問吧，我的血脈還未完全成熟，無法阻隔命運和因果侵染太久。”
“好。”
顧言當即將自己最后一點疑惑詢問出：“你可知曉，虛界的本源是什么？還有大恐怖到底是什么？”
他現在面臨兩件急需要解決的事情。
第一，模因邪神。
第二，異度宇宙本源侵染！
這都是自己腦海中面板（智腦）自帶的信息，特別是第二點，不搞清楚，顧言心中不安。
聽到顧言的詢問，幻神空眼中疑惑。
他不知曉這和顧言所言的大羅有何聯系，但還是將自己知曉的說出來：“虛界本源，實際上就是你修行的道！”
“你們人類，實際上在漫長歲月的演化下，已經全部融合了我虛族血脈，只是十分十分淺顯。”
“所以你們才能夠修行我們的修行之法。”
幻神空一點點將常人難以知曉的隱秘，告訴顧言：“無論是你們的武道還是左道，實際上，都是從后天形成我虛族體質的過程。”
“什么？”
顧言聽到虛界本源，居然是自己修行的功法，失態驚呼出聲。
那豈不是說，自己只要繼續變強，面板所言的異度宇宙本源侵染就會越來越嚴重？
要知道，面板，也就是智腦的設定，就是達到百分之五十的侵染，就會自爆！
也就是說，自己的變強之路，實際上就是在踏上一條死亡之路？
一時之間。
即使是顧言的心性堅定，此時也有些失魂。
幻神空卻以為顧言是聽到人類的修行，只是后天形成我虛族體質的過程，有些被驚訝到。
他淡淡一笑：“我虛族，一出生就相當于你們人類的陰神或者神通境存在，本就是高于人類的存在，所以你也不必驚訝。”
一股淡淡金色光輝，在顧言腦海綻放，讓他情緒重新恢復冷靜。
這是度厄心經的威能。
顧言心中嘆息一聲，面上陰沉的中年臉抽動兩下：“呵呵，到是我有些坐井觀天了。”
“不，實際上這些東西，許多第四境的存在，也不知曉。”
幻神空安慰道。
“至于你問的大恐怖，我也不知曉，你沒有突破第五境之前，也萬萬不可以去探尋。”
“不然，即使是你耳中可笑永恒的第四境強者，也會遭遇不詳...”
就在這時。
幻神空眼中留下兩道七彩血液。
他面色一變，匆匆看向顧言：“我的封鎖到極限了，必須回去恢復才能再降臨星宇島，就此別過。”
不待顧言出言，大殿內的七彩光輝緩緩破碎，消失不見。
看到幻神空離開，顧言陰沉的中年面孔，變得更加陰沉。
現在他面臨的問題是，自己如何解決異度宇宙本源侵染的問題！
變強，是死。
不變強，遇到強大存在，一樣可能如同螻蟻一般被人拍死。
這是一個致命隱患。
必須解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