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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凝視,腐蝕

  擁有野獸感知后,顧言五感便宛若野獸般敏銳。

  他屏住呼吸,死死盯著下面賭坊大門。

  那聲音,最后停在了賭坊門口!

  可是,卻正好卡在顧言的視野盲區。

  他什么都看不到。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外面呼呼冷風不斷灌進賭坊,大雨噼里啪啦依舊急促,可是除此之外,在顧言耳中,周圍再無別的聲音。

  死寂!

  周圍一片死寂!

  可是顧言知道,對方沒走。

  它一直就在外面!

  隨著時間流逝,一股煩躁難以抑制的滋生。

  他前世,可以耐著性子,躲在酒店天花板兩天一夜,只為了偷拍一張出軌床照。

  現在,卻有一種發泄的沖動。

  “不對勁!”

  顧言咬破舌尖,一股腥味充斥口腔,刺痛讓他清醒。

  “自己這是被某種東西影響了!”

  他沒有猶豫,十根手指抓著房梁繼續向上,隨后一拳打破屋頂,腳下一彈,出現在了賭坊的屋頂。

  冷風凍雨傾斜在顧言身上,讓他更加清醒。

  慌張的逃跑,不可取!

  顧言握緊手上刀,低下頭,向下看去。

  怎知!

  沒有任何東西。

  下面居然是一片漆黑!

  這是比墨水沾染還要詭異的黑。

  賭坊外泄的燈光,到了門口便戛然而止,好似被一張無形大嘴吞噬光與熱。

  不對!

  顧言雙眼一縮。

  極致的黑暗中,還有一絲不明顯的白色。

  那白色,一動不動。

  那是什么?

  顧言腳下一動。

  一塊瓦片激射而出,射入了下面黑暗。

  好似打破了湖面平靜。

  剎那間,下面黑暗,居然泛起了漣漪,蕩漾出一圈圈波紋。

  也就是這一剎那時間,顧言終于看清了那白色的是什么東西!

  一股涼意,從他腳底板直沖頭頂。

  危險預警,也在這一刻達到頂點!

  顧言腳下浮勁爆發,頂著風雨,在屋頂狂奔。

  “快快快!”

  他撞破一層層雨幕,僅僅花了三息時間,就到了花樓三樓位置。

  一個跳躍。

  顧言沖入花樓三樓走廊。

  花樓人多。

  萬一有不測。

  那些人,可以為他拖延時間!

  好在,宛若被無數針扎一般的預警消失了。

  對方沒有追上來。

  癱在走廊,顧言腦中不住回憶起剛才看到的東西。

  那居然是一雙空洞慘白的眼睛!

  他之前,一直在和一只詭異對視!

  “之前詭異難尋,現在居然幾天就遇到這么多,邪門。”

  平復心情后,顧言將走廊上的痕跡清理掉,隨后抓著屋子邊緣向下爬。

  花樓內,依舊是一片笙簫。

  那些醉生夢死的人,并不知道死神剛剛和他們擦肩而過。

  下面,就是一個外廊,還有一個亭子。

  顧言跳到地面,小心靠近亭子。

  “奇怪,血腥味消失了。”

  即使刮風下雨,味道也不應該消散的這么快。

  走近,借著花樓外泄的亮光,顧言才發現里面三具衙役尸體消失了!

  不僅僅是尸體。

  連原本飛濺的血液,此時都沒了影子。

  “難道那詭異,是被尸體血肉吸引過來的?”

  他上前兩步,想進長亭仔細查看痕跡。

  突然!

  一聲木板斷裂的聲音響起。

  長亭的木質臺階被踩斷了!

  顧言抽出腰刀,蹲下身,撥弄碎裂臺階。

  結果,只是輕輕碰觸,殘存的木板就被變得四分五散。

  “這是被硫酸潑過了么?”

  顧言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堅韌的木臺階,此時卻仿佛被腐蝕過一般,和豆腐都沒區別了。

  用刀尖挑起一塊木頭到身前仔細打量,顧言這才發現異常。

  只見木頭之中,有十分稀薄的黑色紋絡,像是什么東西留下的印痕。

  “那這長亭?”

  他小心走到長亭外側,從地面撿起一顆石頭丟向一個凳子。

  一聲悶響。

  長凳化作無數手指大小的木片,散落一地。

  整個長亭,都被腐蝕了!

  只是,那股腐蝕,對石頭應該沒用,所以長亭才沒有被風雨弄塌陷。

  想了想,顧言走到花樓下面,隱匿在黑暗中,靜靜等候。

  帶著水汽的冷風,吹在他身上,不斷帶著熱量。

  好在顧言現在體質強悍,即使背負詛咒,依舊可以抗住。

  最近天氣很反常。

  秋末冬初,本不應該這樣。

  但是一個有詭異妖魔的世界,不能按常理去推測。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原本喧囂的花樓,雖然依舊燈火通明,也安靜了下來。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顧言重新走進雨幕。

  顧言走的很慢,腳下肌肉緊繃。

  一有不對,他就準備跑路。

  結果,直到走到賭坊門口,他都沒有感覺到異樣。

  那詭異,離開了。

  賭坊依舊死寂。

  顧言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口往里看。

  沒了。

  那些尸體,血跡,全部消失了。

  擔架木頭也不見了。

  地面則多了許多木屑。

  應該是吹進去的風將它們吹散了。

  “這詭異能力,簡直是殺人放火必備啊。”

  感慨一句,顧言轉身離開。

  第二天,縣衙點卯。

  今天衙役雖然依舊幾個成堆,但是好似在忌憚什么,都壓著嗓子說話。

  “誒,希望顧兄弟沒事吧。”

  “縣令大人保他,那些人不一定敢動手!”

  阿兵十多個小年輕,聚在一起,小聲討論。

  自從上次一起站出來,他們就成了一個小團體,和那些老油條格格不入。

  話是這樣說,阿兵心里卻不是很有底氣。

  昨天回去,他被他老娘臭罵了一頓,說他膽子肥,什么事都敢出頭。

  邊上街坊,也立刻和他家保持了距離。

  那一刻,阿兵才發現,巨浪幫和張氏兄弟,在下河縣,居然有這么大的震懾力。

  “是顧言,他沒事!”

  突然,一個人驚呼。

  頓時所有目光,都看向門口。

  只見顧言捧著一袋肉包子,邊吃邊進入衙廳。

  面對眾人目光,顧言不以為意,對著阿兵一群人笑了笑,站到了第一組區域,靠在石柱上慢悠悠吃著包子。

  他很期待今天張松看到他的表情。

  結果看到顧言過來,一組那些衙役趕緊散開,幾乎將他當做瘟神。

  過了一小會,張松便帶著一個陌生面孔走了進來。

  那人是新任的副捕頭,叫張起。

  張起之前只是一名白役,但是因為是張松同族,現在就成了縣衙副捕頭。

  這張松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告訴下面的人。

  縣令,斗不過他!

  張松緩慢踱步,目光掃視,仿佛雄獅視察自己領地。

  直到看到一張面孔,他的腳步一頓,眉頭皺起。

  前方,一個面貌清秀的衙役,正靠在一根石柱上,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滿臉微笑的看著他。

  “他沒死?”

  一股不妙的預感,出現在張松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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