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下,我們去白鹿城南的巍城。”
“要入城了啊”紅衣少女重復了一遍,心底有些仿徨,表情有些不情愿。
城市太擁擠,人情太復雜,去了就會戴上另一張面具,裹上另一種人格。
小郡主顯出“上班困難癥”的重癥患者模樣。
白淵淡淡道:“入城了,沒人會打擾你,你繼續修煉時機合適了,我會帶你去見你父母。”
他想看看小郡主能把這些十星功法修煉到哪一步。
而鎮北王此時正在群魔之間,他一個人沖過去,不定會有去無回。
紅衣少女看了一眼這深秋的山林,看了一眼木屋,有些不舍,她不舍的自己曾經在夢中想過、卻竟得實現的難得體驗。
但看了數秒,她還是側過頭,點頭道:“嗯!師父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白淵心底很是無語,都女大十八變,安雪這姑娘是會了七十二變的絕技啊,之前的人設在進入“隱居狀態”后就全毀了。
惡毒的心機少女呢?
傲嬌的黑化少女呢?
擔心家族的少女呢?
小郡主的眸子里映著浮云,秋葉,還有溪水。
白淵突然想起這還是個傷春悲秋,喜歡文藝的少女,或許此時此刻才是她真正想要過的生活吧?
究竟是經歷過多少事,才會在十七歲的時候不想著去人多的地方,而只想著在深山老林里養老呢?
收拾東西,其實也沒多少。
“返鄉少女”很快收拾好了,挎上了包袱,背上了用慣了的鐵鍋和鏟子。
白淵屈指,抬手。
劍舟浮現。
另一邊,噩夢看了一眼冕下,則“噗通”一聲跳到水里去了。
小郡主被這位黑甲大漢的動作驚到了,訥訥問:“師父,它究竟是什么人呀?”
這個問法又和過去的她沖突了,換做之前,她絕對不會去問這種問題,而只會去觀察,只會想“師父若是愿那自會告訴她,若是不愿問了也沒用”,可現在她卻問了。
白淵道:“一個朋友,我不在的時候,托她保護你,現在我們要走了,她也走了。”
“哦”小郡主得到回答。
不遠處溪水底的噩夢也聽到了回答,她開心極了,被冕下稱為“朋友”簡直是最大的榮耀。
白淵微微一揮,紅衣少女和他便都上了劍舟。
劍舟升騰,往遠而去。
行至白鹿城周邊,他微微壓指,從天而降,落在正在大營中的石翼面前。
石翼看到這熟悉的面容,先是一愣,然后立刻相拜,繼而奉還剜心瓷刀。
白淵抓著瓷刀。
事實上,他已經不需要這種法器了。
瓷刀所謂的能夠絕對的剜下人的心臟,也不過是在六品范疇。
可這樣的力量在面對他的劍墓時,簡直是不堪一擊。
所以,他淡淡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用此刀斬殺諸多敵將,早已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釘。若是繼續在前線,必然會死于非命,回內地吧。”
石翼聞言,沉默不語,他依然維持著恭敬相拜的姿勢。
事實上,他很清楚的知道面前這位異人所的話。
這些天他開始接觸到越來越強大的敵人,那些敵人手法詭異,若不是他擁有著剜心瓷刀作為威懾,早就死于非命了,可以想象,在之后即將到來的白鹿城大戰里,他的死亡率會相當高。
諸多思緒閃過,
這位銀甲小將道:“前輩,身而將軍,自當守家衛國,與袍澤患難與共,豈有趨吉避兇,茍活一世的道理?”
白淵看著他,石翼卻也自有堅持,只如磐石般低頭不動。
小郡主在師父身后愣愣看著,她未曾上過戰場,只聽得從前父親和戎朝交戰時如何如何,此時感受到軍營里這鐵血肅穆的氣氛,忍不住生出慷慨悲涼之感。
當對戰的雙方人數,變成了活生生在眼前的血肉時,那種感受是極具沖擊感的。
歷史上,或許寥寥一筆,著“南北戰于白鹿城前,用兵百萬,死半數”這樣的句子,看書人翻書而過,甚至會忽略,覺得淡而無味,可是真正站在這戰場上,卻也忍不住被此時的氣氛所感染,而激蕩不已。
白淵沒話,揮了揮手,劍舟載著紅衣少女,再度升空,遠去。
石翼這才抬頭,對天抱拳,揚聲道:“多謝前輩,助我殺滅敵寇!!”
而這邊的對話,也早已引得周圍士兵,還有其他營地的將軍注目。
這些人開始竊竊私語,討論著那看似年輕的前輩是什么人。
石翼見那碧空蒼云之間,劍舟去遠,這才收回視線,往回踏步,這一走,他便感到懷里多了樣異物,再一摸,卻是愣住了。
他取出那異物,只見正是歸還于前輩的那件法器。
法器,竟然又回來了。
石翼錯愕之后,雙目盈淚,驀然仰頭,又深深地鞠躬三下,以示禮敬 劍舟上。
紅衣少女問:“那個人看起來也不大,可是”
她斟酌著,思索著感覺,然后道:“可是,他卻一身死志,好像不想生還似的。師父,我們要不要再把那刀借給他?等過了大戰再取回?”
她著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完全忘記了那將軍是皇朝的人,是站在北國對立面的。
她只是被那種昂揚而低沉的氣魄所感染了。
當一個人尋找到了更強的信念,而不再畏懼死亡的時候,真的很讓人動容。
白淵淡淡回了聲:“啰嗦。”
“哦”紅衣少女吐吐舌頭,不再多言。
白淵并沒有立刻去往劍圣所在的巍城,而是在此時依然算是空空蕩蕩的白鹿城周邊晃著圈兒。
他打算提前走遍戰場,然后在真正大戰時,他就可以動用琉璃界瞳,一是助戰,二是搶奪法器。
剜心瓷刀不過是個引子,奪取鈴鐺法器還有那纏云帕,也不過是為了測試黑陽手套。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租借法器,已經快蔚然成風了。
等白鹿城大戰時,除了雙方修士斗法,兵道互戰之外,還有的就是這法器之爭了。
到時候,他利用琉璃界瞳和黑陽手套快速收割。
將那些被大戰匯聚于此的法器,統統收入懷中。
雖開啟琉璃界瞳需要每秒花費1點氣運,可是現在的他反應速度極快,如果能夠收取到足夠的法器,那么這個消耗也是能接受的。
除此之外,石翼身上還插著他的窺視者的瞳孔,能夠帶來一大部分的視線。
如此想著,劍舟盤旋于云上,看遍這即將被血染紅的大地。
而巡視完之后,他就會迅速前往巍城 次日。
白淵已然巡視了大半。
再往西南角掃視收尾一下,便是可以結束了。
劍舟掠過,逐漸放緩。
西南的一條河邊,正躺著許許多多尸體,有士兵,有百姓。
這樣的景象,其實頗多。
一路看來,就連曾經惡毒的小郡主都不忍直視了。
白淵見了這許多情景,也是心底生悲,忍不住暗暗嘆息。
忽地,他神色一動,屈指而下。
劍舟隨指,俯沖向大地。
“師父,怎么了?”紅衣少女問。
白淵看看四周,手掌微微一動,一具伏趴在樹邊的女尸翻開,下面躺著兩個氣若游絲的孩子,一個胖乎乎的男孩,一個臟兮兮的女孩。
女尸是個死去的中年婦人,看樣子顯然是那倆孩子的母親。
“還活著!”紅衣少女聽到呼吸聲,眼中閃過喜色,旋即又是悲色,這等兵荒馬亂的世道,這樣兩個孩子該怎么生活呢?
白淵道:“我帶他們回巍城,然后為他們尋個落腳之地。”
紅衣少女輕聲道:“他們還能遇到師父,也是他們的好運可那些沒有遇到師父的人,該有多慘。”
白淵無言,上前救起兩個孩子,渡輸真氣。
或許是出于同情,白淵在傳輸真氣時,小心地操縱著真氣,將這兩個孩子本已干涸的經脈溫養和拓展了一番,然后將一些可以突破的經脈也幫助貫通了。
這種手段,別人是斷然無法做到的,即便能做到,也是在一些大勢力之中配合易經洗髓類的丹藥才行。
可對于白淵而來,這卻并不很難。
兩孩子幽幽轉醒,嚎啕大哭。
但因為白淵的渡氣改造了他們的經脈,兩個孩子看起來精神竟然還不錯。
小郡主心有同情,取出包袱里的一些干糧,就著水遞給了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狼吞虎咽地吃著,然后又默默地擦去了眼淚,在將母親的尸體埋入黃土后,便隨著白淵一起了。
女孩叫易小蝶,花布衣,小圓臉,瑟縮地一言不發,卻有些親近紅衣少女。
男孩叫易連山,粗麻衣,身形壯實,皮膚稍黑,長女孩兩三歲的樣子,此時拉著妹妹對著白淵磕了許多響頭,然后才默然無聲地隨在白淵身后。
有兩個孩子在,白淵自也不再動用劍舟,考慮到此處乃是白鹿城的西南角,距離巍城并不遠,便是一邊開啟“兇無忌導航”,一邊往巍城趕去 十一月初。
碧空萬里。
南下秋雁飛過。
鴻毛一根悠然飄落,在半空跌跌晃晃,
終于落在了一片枯黃的長草中。
枯草邊的泥土道路上,近百人正圍繞成小型防御圈子,執著長劍,在應對周邊的襲擊。
這近百人身穿同樣的藍色長衣,衣角繡著雨滴的造型。
四角之人,雨滴合計七滴,算是四個領頭之人。
任何江湖中人在看到雨滴藍衣,都能立刻道出他們的身份。
這是“江湖五劍派”中的流雨劍派。
劍派創立人“明火劍王”趙直魁,天賦絕倫,功法剛烈,半生打打殺殺,老來凄涼,本是尋一禪寺欲孤獨終老,卻在一場大雨間遇禪師點化,領悟剛柔并濟,心靜之間入了劍道,繼而創下了流雨劍派,待到劍派壯大,則是去往了修士之地,探求機緣,拜入仙宗。
明火劍王,在江湖之中也是個響當當的傳。
后來者們,自是無法參悟趙直魁的那種意境,隨著趙直魁的離開,門派中再無人能夠臻至巔峰,問鼎修士,從而在“五派”之中輪回吊車尾。
但是,趙直魁所在期間,曾經創下了偌大的家底,流雨劍派的底蘊猶在,尤其有著和門派心法劍道相符的劍陣,更是如虎添翼。
而此時,這數百藍衣人,正如齒輪般緩緩旋轉。
外動,內靜。
而靜止的內部弟子,則如凝聚于劍陣之心的厚重烏云,雖是準備著落下磅礴大雨,從內而外,抵拒外部攻擊。
但外部,卻是一只只拖著灰黃色大狐尾的直立怪狼,在如風般呼嘯著撲擊。
這種怪狼的實力相當于人類的七品,力量在五星六星之間。
五星六星的七品,在江湖中只能算是一般的武者,流雨劍派雖是后繼無人,但卻也絕不是這種小魚小蝦能惹得起的。
然而,這些怪狼的數量卻極多,宛如潮水般,一眼看去,怕是上千了。
上前的七品五星六星武者,再配合上直立怪狼本身的速度,簡直是恐怖。
這近百的流雨劍派劍客只能結陣,才能勉強抵擋。
劍陣內部,快速的交流正進行著。
“巍城附近突然多了許多妖魔這種怪狼應該是妖魔屬,是平日里很少見到的品種。”
“有傳聞,戎朝就是妖魔的大本營,看來有可能是真的。”另一個方臉劍客冷靜道,而他顯然并不知道“古妖”這個稱謂,而只以妖魔代稱。
“掌教正在巍城,他來信時讓我們路上當心。掌教聽聞劍圣所言,這些妖魔來了大人物,所以群魔沸騰,魔焰盎然,這是在歡迎那位大人物。”
“妖魔的大人物,是什么樣呢?”有年輕劍客生出好奇,但也正是因為這些交流的話,面對妖魔的緊張感被削弱了許多。
“嘿,師弟,別管那大人物什么樣了,我們還能不能活著趕到巍城都是問題,先應對好眼前吧。”另一個年長些的劍客笑道。
年輕劍客苦笑道:“師兄我還是第一次外出歷練啊”
交流很快被淹沒在刀光劍影,還有忽而轟隆、忽而尖銳的交戰聲中。
終于,流雨劍派開始有人死去了。
陣法開始縮小。
直立怪狼也死了不少,但卻好似根本不畏死亡,顯得極為好戰。
枯草亂飛,塵土四濺,強大的氣流到處亂撞劍光,爪風,尖銳呼嘯慘叫,哀嚎,怒吼,嬌叱,對話,到處都是 而這不過是大戰場的某一處縮影罷了。
“長老,快想想辦法啊,我們已經死了三十多個弟子了!再這樣下去,我們的流雨劍陣便是連最基本的人數也維持不”
之前那冷靜的方臉劍客已經不冷靜了,他手都在抖。
而就在話的功夫,又是兩只直立怪狼上下兩路齊齊攻了過來。
方臉劍客反應迅速,于陣中腳踏罡位,身形變幻,然后在借力之后,再行出劍。
劍,對爪 尖銳的利鳴響起。
長劍貫氣,猛力斬出。
一只怪狼受力,卻往后縱越,御卸掉這力,然后狼足蹬踏在老樹上,在樹葉嘩嘩里,再度如疾風般竄出,雙爪掏心,抓向方臉劍客。
另一只怪狼也是繞折了個小圈子,再度攻來。
方臉劍客不得不全力應付。
而正在北方主持大陣的藍衣長老自也是聽到了這方臉劍客的話,卻也未曾回答。
他是七星七品巔峰的強者,當年曾研習八星的劍法,卻怎么都不得入。
而他作為七星七品便已可出任劍派長老,可見門中確是凋零。
然而,沒辦法。
門派雖傳承悠久,但是那些天賦上佳的弟子卻是極少,每年收人,都是在沙子里淘金,難得很。
而現在,面對這上千的妖魔圍攻,卻也只能以劍陣勉強抵御。
藍衣長老已經看出,在一炷香時間后,劍陣會被群狼破去,然后所有人都會死。
但是,他還是揚聲道:“老夫已傳信給掌教,再堅持一會兒,自有援助到來!”
他的話頓時鼓舞了年輕的劍客們。
可卻也有人知道長老在話,他們心底暗暗嘆氣,然后鉚足了勁,和這些妖魔繼續廝殺。
流雨劍派的劍客在慢慢死去妖魔們依然好戰而瘋狂 而就在此時,在長草的山道上出現了一道白衣身影。
眼尖的劍客大呼道:“援軍到了。”
但很快,有人看見那白衣身影只有一人,便是露出愕然的苦笑,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就一個,這不是援軍,是過路的!”
門派的師妹道:“他也是倒霉,走什么路不好,偏偏走這條路完了”
另一人道:“他沒帶兵器,不是劍客,用拳頭和腿的么?這些怪狼的力量這么大,他用拳頭怎么可能抵擋完了”
藍衣長老則是看著空隙,運氣揚聲,對那白衣身影道:“朋友,速走!!去巍城告知此處事!!”
可是,那白衣身影卻如沒有聽到他們話一般,繼續往此處而來。
群狼聞到了人味兒,頓時掃著灰黃的大尾,回頭狼顧,咧嘴顯出染血的獠牙,繼而如巨浪中分,分出一小波往白衣身影掠去。
又多了一個人,便是多了一份食物,新鮮的肉可是好吃的很。
藍衣長老暗暗嘆氣。
而隨著那白衣身影的靠近,他也看見了這來人的年輕模樣。
“年輕氣盛啊”藍衣長老深深嘆了口氣,“不知天高地厚是好事,可是有些代價卻”
他的感慨還未結束,就已被打斷。
那白衣少年淡淡道了聲:“借劍一用。”
四個字,卻清晰的傳入所有人耳中。
而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覺手中之劍再不歸他們所管。
少年一揮手,劍起。
那近百的長劍于空氣里構成了一輪絕長的大鐮刀。
少年再一揮手,大鐮刀收割過去,在半空化出一道璀璨靚麗的厲輪。
厲輪清冷,宛如皎皎殘月,切過群狼。
利刃所至,群狼便是抬爪相擋的,也是如螳臂當車,蚍蜉撼樹,根本無法匹敵。
靠前沖來的群狼最先遭遇了這劍。
劍,斬斷了它們利爪的爪,
切入了它們爪上的肉,
再掠過了其后的脖頸、腹部 這一劍極快。
快到群狼的血近乎同時爆射而出,在半空綻放出一朵朵猩紅而鮮艷的花。
再看時,那到底的群狼,臟腑散了一滴,狼頭滾了一地。
少年閑庭信步,隨手揮舞。
那百劍組成的大鐮刀,也是隨意收割著。
群狼或許悍不畏死,但畢竟不是沒有意識的污染獸。
面對這等無敵的力量,稍遠的便開始轉身逃跑了。
但那少年也不追不趕,只是抬手,隨手再揮去。
化作大鐮刀的百劍,頓時散開,好像有生命一般,開始各自追逐著那些遠去的狼,將它們一一點殺。
當白衣少年走到眾人面前時,群狼已被屠盡。
少年隨意揮手,群劍破空,再度返回,插落在流雨劍派眾人的面前。
眾人目瞪口呆。
少年淡淡道:“多謝。”
眾人喉結滾動。
還有人在揉眼睛,顯是難以置信。
藍衣長老率先反應過來,他忽然明白自己看錯了人,這根本不是什么少年人,他上前,恭敬著顫聲道:“流雨劍派長老趙敦,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白淵淡淡道:“名字早就忘了。”
這時,他身后的道路上才走來帶著一對孩子的紅衣少女。
藍衣長老根本不敢懈怠,可是卻又不知如何稱呼,他后面的那些年輕弟子則是好奇地打量著這白衣少年。
有些人心底想著:明明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大,怎么會是前輩呢?
白淵看到小郡主和易家兄妹到了,便道:“距離巍城已然不遠,路途既有妖魔,諸位隨我一起入城吧。”
藍衣長老連聲道謝,又叫其他弟子一同來道謝。
黎明。
雄偉的城關出現在路道的盡頭。
古磚重瓦,城高數丈,而城門中央的“巍城”兩字,清晰無比。
經過一晚的相處,藍衣長老還是沒知道這位白衣少年是什么人,可是他卻發現那兩個孩子根骨簡直是恐怖,若是收入門派,或可振興流雨劍派。
于是,藍衣長老腆著老臉,旁敲側擊著詢問這兩個孩子要不要拜劍派。
在白淵讓他繼續后,藍衣長老又他們劍派如何如何的有著底蘊、可是卻苦于招不到好弟子,若是能將這兩個孩子收入門下,一定視若寶貝。
白淵本想給易家兄妹尋個住處,此時見這長老報了家門,又經過一晚相處,知他人品,再見他如此熱情,知是這易家兄妹的機緣,于是便讓男孩女孩拜入了這流雨劍派。
易家兄妹知這白衣小哥哥和紅衣小姐姐都是神仙般的人物,自不會想著相隨,此時能入大門派,也是正好,兩個孩子又跪在白淵面前磕了幾個頭,讓白淵有空一定要來看看他們。
藍衣長老欣喜若狂,扶起兩個孩子,再看時,那白衣少年和紅衣少女卻已是消失無蹤。
街道上傳來江湖中人的討論。
“聽了么,據無名先生也要來巍城。”
“有無名先生坐鎮此處,當是安然無憂。”
藍衣長老聽到“無名先生”四個字,愣了下,再想起那少年所的“名字早就忘了”,頓時醒悟過來。
他全身激動地顫抖起來,心臟也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繼而激動地往那少年少女去遠的方向,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