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老祖回不來了,夔山先生決定改變計劃,不再剿滅吞靈魔主,只想將其趕走…”
“真的假的?好端端的,老祖為何回不來?”
“誰知道…反正老祖要是能回來,夔山先生干嘛突然改變主意。之前還說一定要找出吞靈魔主、將其滅殺呢…”
“夔山先生也很厲害吧?當年親自斬殺水月宗宗主,不輸老祖多少吧?它老人家要出手,未必會怕那吞靈魔主…”
“嘁…你都來大澤這么久了,還沒聽過夔山先生的傳聞嗎?”
“什么傳聞?”
“傳說夔山先生在翠竹小筑中養了個正道女子!那女子是水月宗的弟子,曾對夔山先生有救命大恩!所以水月宗覆滅時,夔山先生親自出面、保下了這女子的性命,但代價就是夔山先生加入大澤、為老祖效力!”
“哦哦哦…這個我知道,我聽說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夔山先生對被老祖要挾不滿,此后雖然加入大澤,卻聽調不聽宣、出工不出力,與老祖形同陌路…”
“嘁…你這都什么年代的古早謠言了?要是老祖對夔山先生不信任,會對他那么器重?這個謠言,其實是故意放出來混淆視聽的!”
“啊?這是故意放出來的謠言?那真相是什么?”
月光下,初次聽聞此事的巡山小妖面色驚訝,好奇追問。
而一旁的老妖先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認這夜幕沙灘上并無其他妖魔夜行后,才壓低了嗓音、小聲道。
“我聽去過棲月島的兄弟說,那被夔山先生救下、養在翠竹小筑中的女子,不但美得嚇人,還是曾經水月宗宗主的親傳弟子!”
“你想想,水月宗的宗主是被夔山先生斬殺的,水月宗的覆滅,也是因為這起事件導致的連鎖反應、才給了老祖入主大澤的契機。”
“從本質來看,水月宗覆滅的罪魁禍首,其實就是夔山先生!是夔山先生毀了她所擁有的一切!”
“你想一下,你要是那女子,得多恨夔山先生啊…”
老妖壓低嗓音、表情夸張的瞪眼道:“而夔山先生自從跟那女子在一起后,身子骨便一天比一天弱。明明是當世頂尖的有道真修,卻時常病弱,每日都需要服食湯藥…”
“你說夔山先生這一身的怪病,是從哪兒來的?憑空飛來的不成!”
老妖表情夸張,言之鑿鑿,似乎透露了驚天秘聞、眼神無比嚴肅。
年輕的小妖捂住了嘴巴,驚訝的瞪大雙眼,一雙狹長嫵媚的狐貍眼中滿是害怕。。
“你…你是說,那女子一直暗中毒害夔山先生、報復夔山先生?所以夔山先生才一身病痛?之所以不怎么管事,是夔山先生無力掌管?”
“而夔山先生與老祖不合的謠言,也是編造出來、用來隱瞞這個真相的?可…”
年輕的小妖眨著眼睛,頭發間的一對狐貍耳激動的一抖一抖,難以置信的道:“可要真相是這樣的話,為什么夔山先生還不殺了那女子呢?這說不通啊!”
老妖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哼哼道:“所以才說那女人可怕…她怕是修了什么頂尖媚術,已經把夔山先生迷得神魂顛倒了。”
“又或者是施了某種手段,讓夔山先生再恨也不能殺她。”
“你們妖狐不就擅長類似術法嗎?玩弄人心之類的…”
老妖道:“你雖然修為不高,但也應該有所了解吧?”
年輕的小狐妖羞赧的低下頭,道:“我道行太低,還不懂那些…”
老妖怪也不意外,叮囑道:“今晚我跟你說的話,你可別拿出去瞎傳。萬一鬧大了,很嚴重的!”
小狐妖連連點頭:“明白明白,一定不會說漏嘴的!”
就這樣,一老一小兩個妖怪,繼續沿著沙灘巡夜。
而接下來的路,越走越荒涼。
島上的燈火,漸漸被它們甩到了身后。
夜風簌簌,直吹得道路兩旁的樹叢急促抖動,像是惡鬼在搖晃身體,陰森詭異。
小狐妖略顯緊張的縮在后面,道:“老叔,我聽說不久前出了兇煞,死了許多弟兄…真的假的?”
老妖詫異的望了她一眼,道:“你這小丫頭片子,消息還挺靈通。昨天才剛上島的吧?就打聽到了這些東西…嘿…沒錯,咱們這附近,的確出了兇煞。”
“據說那個喜歡吸食活物精魄的怪物,跑來我們這邊來了。”
“靈妖大王的水府里,所有妖怪被吸干了精血、連魂魄都沒留下,就連靈妖大王都變成了干尸。”
“就是因為出了這么嚴重的禍亂,島主才把你們全都召到島上來,怕你們留在島外、又被那怪物再害命。”
“現在到了島上,你就把心放進肚子里好了。”
“咱們地闔島上,有星辰大陣庇佑。那吸人精血的怪物再厲害,也不敢上島的。”
老妖很有信心,安慰著膽小年幼的狐妖。
星辰大陣的強大,大澤里的妖怪們都很有自信。
但這年幼的小狐妖,明顯是大澤外面來的、估計最近才加入大澤的山野小妖,口音都不太一樣。
因此對于她的見識淺薄,老妖很有耐心。
甚至還興致勃勃的吹噓了一通星辰大陣的厲害,昭顯自己的見多識廣。
而老妖一通吹噓,頓時讓小狐妖眼中異彩連連、敬佩無比。
這讓老妖更加得意了。
但就在兩者回程換班的路上,遠遠的,它們看到一道遁光劃破夜空、自遠方而來。
島上自有遁光升起,前去迎接。
兩個修為低下的小妖,站在沙灘旁,仰頭看著夜空中的大妖魔們交談著,很快便把那外來的大妖王迎了進來。
小狐妖眼中閃過驚訝的光:“那是…”
她似乎認出了這深夜造訪的妖王。
老妖詫異的瞥了她一眼,道:“你竟也見過這位老爺嗎?這可是地損島的二大王,四千年道行的郗澤大圣啊!”
“多年前,我也曾有幸、遠遠的瞻仰過它老人家的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