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若寺一戰,已過去了近十年的時間。
但寺中經歷的一切,如今回想起來,歷歷在目。
那是空寧第一次接觸到頂峰修士的存在,也是第一次見到十萬妖魔狂舞、東佛尊與妖孽天這等大能爭鋒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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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那時的東佛尊與妖孽天,都已生機絕滅、只余最后一絲氣力,展現出來的根本不是他們全盛時期的狀態。
但對彼時尚且弱小的空寧來說,目睹那種層次的戰斗依舊是極大的震撼。
而那混跡在靈若寺中,成竹在胸、不緊不慢、輕描淡寫便達成目的的青燈古尸,更是令空寧映象深刻。
那青燈古尸,最后帶著上古魔帝的棺槨消失了。
也不知去了何處。
如今回想起來,那青燈古尸,必然也是某種強大古老的神秘存在。
當年在它面前瑟瑟發抖的骨灰壇,來頭都這么大。
那青燈古尸,怕是更強…
但空寧對青燈古尸好奇,骨灰壇卻恰恰相反。
骨灰壇道:“你管那東西做什么?現在重要的不是眼前的事嗎?”
骨灰壇道:“山蘭縣的那群死人,和那些奇怪的黑袍黑影肯定打起來了。”
“我們現在剛好可以回頭,去渾水摸魚。”
“你快前去打探情況,我在后面給你壓陣。”
骨灰壇慫得一匹,縱然到了緊要關頭,也還是不敢直面那些詭異之物。
空寧斜了它一眼,道:“說起來,既然你能在這京城里找到青荒仙主的殘魂碎片…那剩下的兩位三教高人呢?”
空寧道:“青荒仙主的殘魂碎片,應該是當年鎮壓詭異之物時留下的吧?”
“剩下兩位三教高人,是否也留下了殘魂碎片?”
空寧詢問此事。
骨灰壇頓時警覺起來:“你小子想說什么?”
空寧笑呵呵的道:“骨兄你既然有辦法讓青荒仙主的殘魂具現,那不如再辛苦一下,把剩下兩位三教高人的殘魂也具現出來。”
“一個青荒仙主就能抗衡守夜老人、不落下風,你再辛苦一下、把剩下兩位高人叫出來,什么詭異之物,全都得撲街啊!”
空寧提了一個很好的建議。
骨灰壇卻立刻否決:“想都別想!絕不可能!”
“讓小青蘇醒,已經讓骨爺我損耗巨大了。”
“再弄一個出來,你明年的今天就可以給骨爺我掃墓上墳了。”
“你小子別打骨爺的主意!大不了老子跑路。”
“反正那詭異之物的軀殼,對我沒有吸引力。我又不是姜云仇,不需要肉身。”
“要不是小青執意要幫你,你小子也還算好玩,老子才懶得管你去死!”
骨灰壇大聲嚷嚷。
若非青荒仙主執意幫忙,以骨灰壇的性子,怕是見到那么多詭異之物的瞬間就已經逃了。
怎么可能會跟空寧一起面對這些邪物。
而空寧對此,也不驚訝。
畢竟他對著骨灰壇,還是很了解的,從沒真的指望過這家伙靠譜。
這骨灰壇,就是那種你指望它的時候,它絕對指望不上。但你若是不指望它,偶爾它又能給你一點驚喜…
笑呵呵的拍了拍骨灰壇,空寧道:“那好吧,骨兄你在后面壓陣,我過去看看。”
之前面對那些詭異之物的時候,空寧就沒打算直接離開,想要留下、看看那些東西的手段。
是骨灰壇把他強行帶走的。
既然已經踏足了修行之道,那么這個世界的一切危機、險惡,都與空寧息息相關。
死國深淵的腐蝕,詭異之物的威脅,空寧早晚都要去面對。
他必須盡快了解這些詭異之物的手段、神通,這樣將來真的遇到強大的詭異之時,才能有所應對。
最重要的是,同為詭異之物,空寧卻對詭異之物的神通手段毫無了解。
這很要命。
突破厭居境時的狀況,已經讓空寧知曉,身為詭異之物,自己是走不通修行道路的。
他的一切神通法力,都不是自己的。沒有吞靈魔罐,他怕是天門境都入不了。
而吞靈魔罐的法力增長,可以讓他突破小境界,卻不能讓他感悟天地至理、突破大境界。
厭居境時他無法突破,紫府境大概也一樣。
但詭異之物,應該是有特殊的神通、以及強弱之分的。
那么詭異之物的強弱之分,又是如何產生的呢?
詭異之物也能修行?若是能夠修行,那它們的路是什么?
活物生靈的修行之道,空寧走不通。
那么詭異之物的路,空寧是否能走呢…
化作遁光的空寧,快速接近了那座磨坊。
遠遠的,空寧立于屋檐之上,眺望那處磨坊。
之前在守夜老人的宮殿前,那些詭異黑袍影絞殺紙人時,空寧便發現,這些詭異之物的神通手段不同活物。
沒有絲毫靈韻之氣,更沒有什么華光璀璨、咒術引動。
如今詭異之物互相廝殺,又是何等場面呢?
鏡花水月的幻術,遮蔽了空寧的身形。
他站在陰影中,默默眺望戰場。
然而看到的,卻是一片詭異、死寂的畫面。
磨坊外,長街之上、石橋兩端,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影。
那些人影,像是元宵燈會時去市集上歡慶的人們,摩肩擦踵、幾乎擠得透不過起來。
然而與元宵燈會不同,這些擠滿了長街的人影,卻全都沉默無聲、僵硬不動。
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它們身上。
然而所有人,卻都像是雕塑一般、擠在長街上一動不動。
只有某種不祥的氣息,在月光下飄散。
那些僵持不動的身影,有借尸還魂的山蘭縣居民,亦有許多披著黑袍、頭戴黑色斗笠的古怪人影。
兩種不同的詭異之物,彼此摻雜在一起,一動不動。
這一幕看起來,無比詭異。
空寧眉頭微皺,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他看了看四周,很快發現了另外兩道身影。
周國皇帝的姐姐、靈陽長公主,以及上清觀的青云子道長。
這兩個曾經聽從守夜老人吩咐…或者說,各取所需的詭異之物,如今正站在高處,同樣望著磨坊前后的詭異場景。
但與空寧不同,它們似乎能看出場中的局勢變化。
兩人的眉頭,微微皺起。
好似情形不太妙…插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