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猶如潮水的機械······
在這深邃的太空幕布下,冰冷機械所散發的幽光隱約勾勒了一幅璀璨而迷離的星圖。
原本應當為寂靜所充斥的太空,此刻也仿佛變得喧囂起來。哪怕是這樣具備足夠先進和發達科技的戰爭機械。
當其數量和密度抵達了某種閾值之后。整片太空,也難以維系曾經的寧靜。
而在諸如能量與磁場的界域里,那些原本斑斕而紊亂的宇宙光線之類卻得到了某種宏偉的協調。
那是屬于科技所對應的秩序之美。
易夏立于虛空中,凝視著眼前的這副壯觀景象。
此時,他已然與這里的原生生命勢力代表和另外一批傳奇團隊交換了意見。
他們充分肯定了易夏的部分履歷以及其在多元宇宙的相關名望。
而作為對這份肯定的信任,他們同意讓易夏實行一次以自身為主導的狩獵行動。
基于星空巨獸蘇醒后或將帶來的災禍,這種信任是有其分量所在。
當然,作為交換,易夏也認可了他們關于這一計劃的相關補充。
即:通過傳奇機械聯盟的側面火力輔助,來減緩星空巨獸的攻勢和防止其朝著散居文明星球移動。
因此,現在易夏需要等待這些傳奇機械師完成他們的布置。
當然另外一方面,在周邊的散居星球文明也需要及時完成疏散。
這是應有之意——即便是易夏,也無法確定在真正開啟戰斗后,還能夠顧及到他們。
以對方的體型和生命層次。
哪怕只是戰斗的余波,對于一個普通的星球而言也有著足夠劇烈的影響。
對應到居住在其上的生靈,那幾乎可以比擬為傾覆的災禍。
而事實上,對于傳奇機械師易夏也有些興趣。
不過,這一次抵達這個世界的傳奇機械師,并沒有主攻超巨型機甲之類易夏更為熟悉和感興趣的。
他們各自有其傳奇的道路。
只是于易夏而言,對于這類冰冷造物所延伸的道路,并不能獲得多少觸動罷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傳奇機械師這般的傳奇職業,才是真正更適宜戰爭序列的傳奇者。
與戰爭領主之類所不同的是,傳奇機械師有其迥異的打開方式:
易夏親眼目睹了在幾個傳奇機械師的布置下。
不多時便組建出了一個完整的、能夠源源不斷產生出強力作戰機械的超大型太空生產平臺。
這大抵還是屬于「節能減排」畫風的。
按照其與易夏簡單交流的說法,這些生產出來的、此刻已然充斥著周邊太空的戰爭機械,是作為等會兒輔助易夏狩獵的戰術干擾消耗品。
而在組建完了生產平臺后,這些傳奇機械師便開始布置真正屬于其各自軸心的遠程輔助火力體系。
相比于其組建的太空生產平臺,那些顯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了。
它們大多是這些傳奇機械師已然在各自的基地里組建好了的。
現在,只需要進行妥當的布置。
而由于空間和規則的差異,這也需要花費一些時間進行調整。易夏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忙活。
此刻,他正以人類的形態懸浮于虛空之中。
而在易夏再次悠然地喝下一葫蘆薄荷巫藥后,易夏看到了那抹照亮了一片太空的光亮。
那是傳奇機械師構裝的火力體系,在進行輔助射擊測試。
事實上,按照他們的說法。
絕大部分的戰斗,他們都不需要進行這種規模的建設和 鋪場。
但面對一頭星球級別的傳奇生命,怎樣的慎重都不算過分。
而在傳奇機械師門完成了輔助射擊測試等一系列調試后,前往撤離散居星球文明的原生勢力也傳來訊息。
可以開動了······
易夏見狀,血云呼嘯散開。
下一瞬間,有幽邃恒星,如圓盤橫亙在漫天機械之中。
而在其前方,則是為肆虐的火海所包裹的宏偉身影······
一切就像是一場再糟糕不過了的噩夢。
彼得羅娜從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形式離開自己的家鄉。
「巨獸?哪有什么巨獸!」
「你們強行帶走了我和我的工人,你知道我會因此損失多少嗎!」
「媽媽······」
「誰的包掉了?」
「#小孩尖銳的哭喊聲······」
在這艘巨大的運輸艦里,嘈雜的吵鬧聲令人心煩。
而顯然,運輸艦的管理者并沒有打算對此進行怎樣管控。
或者說,他們并不在乎這些被緊急遷移者的體驗。
運輸艦里存在這些緊急遷移者團結一致也無法抵抗的武力。
同時也有著對此毫不留情的冰冷制度。
因此,一切雖然糟糕,卻也沒有跨過某種危險的紅線。
雖然在彼得羅娜看來,這已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她曾經想過,離開所居住的星球,前往更大的地方發展。
但顯然不是以這種形式······
而就在這個時候,似乎出現了某種變化。
原本嘈雜的聲音,像是陡然從某處開始被遏制了一般。
就仿佛一瞬間,沉默變成了會傳染的瘟病,其以無可阻擋的形式將一切喧鬧給吞沒。
在那死寂之下,有某種陡然變得急促的呼吸聲在默默地訴說著一些令人悚然的真相。
沒人跟彼得羅娜解釋發生了什么。
事實上她也不需要。
但她順著陡然變得緘默的人群,看向那運輸艦外深邃的太空之后。
她的呼吸也隨之一緊。
在那運輸艦分明而齊整的觀測窗口外,彼得羅娜能夠看到密密麻麻的、無法看清盡頭的陌生飛行物。
不需要怎樣的科普或揣測。
其所散發的猙獰和粗暴的畫風,已然無比清晰地表現其戰爭的純粹偏斜。
它們密集而齊整地朝著她們飛來的方向飛去。
連綿的引擎聲,交匯成某種巨大的聲響,以難以理解的形式在這虛空中回蕩著。
而如果只是這些戰爭的產物出現,它們或許帶來是驚懼、擔憂和其他另外的情緒的話。
那么此刻讓一切歸宿于寂靜的,則是那太空中的「人」…
只是,彼得羅娜很難將其往「人」的界域思考:
外面的科技,已經抵達了這樣的程度了嘛…
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彼得羅娜這樣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