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次…」
在那喧躁的火浪之下,夾雜著連綿如鞭炮般的細碎聲響。
那不是木柴燃燒發出的聲音,也不是巖石炸裂造成的動靜。
在那肆虐的火海之下,難以計數的血肉長蟲正在火焰的舔舐下焦灼、蜷縮、爆裂...….
那曾經或為一方黑暗霸主的基業,那曾經縈繞無數生靈的業障。
如今,只裹著那些過去為其所吞食的枯骨、毛皮,終將付諸于那吞沒一切的赤紅。
易夏立于那滔天的火光之下,繚繞著無盡火光的眼眸平靜地凝視著一切。
這也是即便那蜈蚣精愿意獻上諸多妖魔的情報,易夏也絕不愿意放過對方的原因。
妖魔便罷,還是這等食人無數的妖魔。
于易夏而言,那就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暫且不提他巫的身份,便是以易夏誕生于東方譜系超凡文明現代化層面的三觀。
也不會讓易夏容許這樣邪惡而危險的角色存在。
尤其是,在易夏能夠輕易擊殺對方的情況下。
當然,蜈蚣精最后通過隱晦的手段,給易夏傳遞一些他所需要的情報。
易夏也一如其所應許的,給予了對方最為純粹的毀滅。
這則是另外的說法——哪怕對方在煉蠱之類的用途方面,肯定也具備足夠的價值。
雖然易夏一直將巫幡作為趁手的兵刃,以其施展狂暴而純粹的兵刃技藝。
可在某種意義上,就像某白袍法師手中的法杖一般。
當做武器只是其額外的打開方式。
對于其本職所涉獵的業務范疇,并不會有絲毫的削減或影響。
攝魂化魄、吸靈煉蠱化這般的術法造詣,于易夏而言,更是輕描淡寫的操作。
甚至刨除巫幡的相關的加成之外,易夏自身也擁有足夠的相關能力。
只是于易夏而言,信諾亦有其分量。
他既然予以了對方允諾,而對方也最終付出了代價。
那么,易夏自然也不會悖逆他的承諾。
而此刻,由于易夏追逐蜈蚣精耗費了一些時間。
這個時候的巫火已然徹底吞沒這片堪稱魔淵的地界。
大抵有些見狀不妙的妖魔,趁機逃離了出去。
當易夏穿梭空間回到這里之后,他便能夠感覺到零零散散的孱弱注目。
而在那些注目中,則有一些氣息引起了大巫的注意。
倒不是因為其氣息多么窮兇極惡或無比強大,而是…過于弱小。
而且數量頗多,猶如蟻群般散落在那火光肆虐的邊界之地。
在這妖魔肆虐的地界,還存在這樣弱小的群體 易夏帶著更多或許是夾雜了幾分好奇的心緒,望了過去。
透過綿延火海所形成的滾滾煙霧,易夏看到了那些他所感知到的弱小氣息。
易夏看著那些有著些許人類特征,卻也不乏獸類結構的群體。
它們有的死死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有的則愣在那里,以驚駭無比的目光凝視著他。
如果是在另外存在獸人的地界,這類的群體可能被粗暴地歸類到半獸人的龐大集合中。
但顯然,對于它們的父輩有著更為深入接觸的易夏,自然知道這些不屬于半獸人。
半妖或者說人妖混血 易夏遂帶著些許審視的目光,凝視著這些頗為特殊的存在。
它們的誕生始于怎樣悲慘或暴虐的故事,易夏自然無從追究,也實在沒有什么興趣。
只是在大致判斷了一下這些半妖的成分并非純粹邪惡偏斜后,易夏便收回了目光。
于一些文明世界而言,這些半妖大概能夠算是具備不穩定因素的群體,存在一定的融合成本。
但還夠不上讓大巫順手燒上一把火的成分。
當然,也不難推測——擁有足夠濃郁妖魔血脈的或相關外在表現的,或許都留在了那大火吞沒的地界。
而這些被邊緣化的群體,則自然多多少少存在一些妖魔視域中的「缺陷」。
現在,這些妖魔眼中的「缺陷」,則成為了它們得以延續的保障。
如此,大巫從這些孱弱的半妖身上挪開了目光。
肆虐的火光洶涌滔天,卻最多也只勉強抵達易夏的腰部。
在那被火海映照得通紅的天幕下,整個魔窟仿佛正綻放著無數宏偉的火蓮一般。
而遮天蔽日的巨人踏蓮而去,身后的火蓮如倦鳥歸巢般追溯而去。
只余下一片發白的大地,再看不出曾經的猙獰面目。
「那是…大….大巫…」
滾滾塵煙之下的溝壑里,有見聞廣博的半妖終于顫顫巍巍地說出了真相。
終得那妖魔血脈,令其氣血雄渾更甚常人。
不然這般驚駭之下,恐怕暴斃者無數。
半妖伊塔馬查和同伴一起,蜷縮在溝壑之中,滿身灰塵泥濘,卻不敢出聲。
半晌,直到那西面吹來的熱風都似乎清涼了些,方才有半妖忐忑地探出頭去。
不見那宏偉巨象后,方才如獲新生,喜極而泣。
伊塔馬查見狀,也是只覺得渾身一松,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擔。
半妖總說只是茍延殘喘。
生死之前,又有誰能坦然面對若我能得這般造化,又怎會受得那般凌辱 大難不死之際,伊塔馬查卻心生這樣的念頭。
往前只覺妖王肆意,爪牙橫行。
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而更遠些,則有年長些的半妖,似乎瞧出了伊塔馬查的心思,便湊了過來直接說道:
「你欲成巫可知其載何重,其念何堅」
「更何況,我等是妖中之半妖,人中之半人。」
「可有族群,愿以一混血者為門戶「
看見伊塔馬查聞言陷入沉思后,又頓了頓繼續說道:
「你有雄心壯志,何不如求道于他教。」
「我聞人中有大教,是為有教無類…」
伊塔馬查聽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隨后,方才注意到:
「您有大見識,是智者。」
「只是…瞧起來,怎覺得您有些面生」
那半妖聞言笑了笑:
「我從東面而來,你等據南而住,自然未能蒙面。」
伊塔馬查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而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特拉維度諸神則在緊鑼密鼓地商榷著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