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夏立于云間,俯瞰景秀山河。
在計蒙的星靈之力作用下,但見云卷云舒。
放眼望去,一股心曠神怡之感油然而生。
在易夏繚繞著無盡火光的雙眸之下,他能夠看到那更為遙遠的界域。
在那始于原生自然環境惡化的現狀下,一些柔和的、浸潤無聲的改變正在慢慢發生著…
那些枯寂的,似乎被天地所遺棄的荒蕪之地。
那些躁動的,仿佛要宣泄自然萬千怒火的險惡之地。
在那被賦予的調和概念下,狂躁的風暴也不由得變得柔和。
如此萬物欣然,如此舒展…
如果說易夏之前汲取災厄之氣以及后續的相關祥瑞氣息,是對于那洪澇大旱等自然現象的“治標”的話。
那么計蒙星靈之力所賦予的概念,則是從根本上扭轉的“治本”。
它并非暴力的扭轉,一如催使法咒,令甘霖從天而降。
而是一種猶如時光般輕柔卻無可撼動的概念。
從物質世界凡物原有的氣象規律認知來說,它自然是存在偏差,乃至是悖逆的。
在某些時候,它更是展現出恍若“倒果為因”般的偉力。
以不可阻擋的姿態,輕柔卻強硬地予以萬物改變。
這是超凡力量除卻暴虐的毀滅之外,另外一種為易夏所認可的打開方式…
它并不一定那么高尚,但自有其分量。
當然,這種特征的賦予,在絕大多數區域的即時性改變并沒有那么明顯。
也就是在一些極端惡劣的地域,那些經年為自然的暴躁所困惑的人們。
能夠通過那或為粗糙的皮膚,感觸到那種難以言喻的變化。
就好像始終酷烈的寒風變得稍顯溫和后,蜷縮在大地上的人們,便借此得到喘息一般。
在交匯著人類現代科技結晶的繁華城市之外,仍然存在著一些綿延著先祖與自然斗爭的群體。
這也是,易夏所作出選擇的原因。
受制于自然與命運拘束的堅強靈魂,理應得到大巫的注目。
大巫的悲憫,當公允地予以世人…
如此,在注目了一番自己的成果后,易夏將目光收回。
而就在這個時候,易夏將注意力放在了之前便聽到的、逐漸變化的轟鳴聲上:
“嗡…”
易夏放眼望去,只看到遠處正有一艘客機飛過。
它帶來的巨大聲響,即便隔了這么遠的距離,也顯得極為清晰。
當然于凡物而言,可能就不是清晰那般愜意了…
因為懶得再攝取云頭免得引來過多不必要的關注,易夏也沒有太過拉伸高度。
干脆飛得低點,順著云層游蕩展望。
因此與客機的飛行航路有所交互,也是頗為正常的情況。
這自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但易夏還是多看了一眼,隨后便收回了目光。
而就在易夏懶得騰云,準備徑直穿梭空間回去柳城的時候。
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了手機的聲音:
“叮鈴鈴…”
因為有些時日,沒有聽到手機的鈴聲了。
易夏略一思索,這才想起來,自己出門的時候有把手機帶上。
畢竟不再如同凡物時期,手機不離身。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這個高度也有信號的嗎?
易夏拿出手機瞥了一眼,果然是倉仲的電話。
看來現在的相關監測體系,要比之前完善多了。
畢竟相比于其他的法術,計蒙的星靈之力相對來說還屬于即時性效果比較隱晦的。
當然,這是易夏看來是如此。
隨后,易夏直接接通了電話。
并無意外,在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倉仲便向易夏問起了全國氣象變化劇烈的緣由。
盡管聽起來,氣象變化似乎并沒有其他要素那么至關緊要。
畢竟既然能以氣象變化來陳述,那自然還沒有抵達自然災禍的程度。
可萬般事物,但凡加以全國的詞綴,那就是不同的概念了。
更何況,氣象變化一說,很多時候都以地域板塊為主導要素。
細分為國家和更為細致的行政區劃,更多是出于涉及到個人或單位使用。
畢竟,氣象是聯動變化的。
沒道理一個作為人類內部劃分的政治地理學概念,能夠獨立,甚至是割裂般地進行覆蓋面如此之廣的氣象波動。
因此在易夏看來,暫時并無什么實質性影響的“細微變化”。
隨著時間的積累,逐漸在相關氣象觀測部門引發了軒然大波。
因此,倉仲自然就來活了…
好在對此,他現在已經不怎么頭疼了。
在統合了目前已然掌握到的修行者和超凡者訊息之后,現在大家對于那充滿了神秘和無限可能的領域,大概也有了一個模湖的、或許不那么精準的認知。
總之,這種規模的操作,不是現在“正常”的地球修行者能夠弄出來。
“…全國性的‘風調雨順’?”
倉仲聽著電話里,易夏給出了不出意外,應該是臨時新造的名詞。
在默默思索了這一名詞的具體含義后,倉仲忍不住眉頭一跳。
那呼呼的風聲已然被緊急調度的設備給過濾處理。
因此,電話那頭說出的詞匯,在寂靜的研究室里顯得格外清晰。
倉仲看著眼前的屏幕里,一眾同時單線共享了通話的專家團隊。
此刻,他們已然按捺不住心頭躁動,開始忍不住討論起來。
這一切是否成立的前提性,暫時在目前的話題中被排開。
大家目前討論的重點是:這一變化,會帶來的相關紅利以及社會影響。
當然,也有一些大約是新加入團隊的專家,忍不住低聲喃喃著諸如離譜之類的字眼。
相比之下,倉仲無疑顯得稍微澹然許多。
他了解更多關于大巫的絕密信息,因此在本能的詫異后,便不再有關于這方面的情緒波動。
更多的,是一種油然而生的喜悅。
畢竟,如果不是懷揣著一顆足夠純粹的、為了民族的美好前景而奮斗的紅心,他又怎么會站在這里。
在全然陌生的情況下,站在接觸超凡領域的第一線。
除卻那些信念堅定的研究者之外,更多的需要一種勇氣和意志。
那并非對外宣傳的公告,而是自我踐行的衡量。
而在這個時候,倉仲注意到了耳邊逐漸加大的、帶有極為強烈既視感的噪音。
“您在機場?”
倉仲有些疑惑地問道。
“沒有,剛好旁邊有架客機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