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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巫山之中,巫葵得珠

  大雨過后,山上起了很大的霧。

  巫葵走在泥濘的山道上,濕滑而陡峭的山道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不多時,底下的路已然完全看不清了。

  就好像,她此刻深處云中一般。

  茫茫然中,唯有頭頂的大日正明晃晃地釋放著七彩的光暈。

  巫葵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盡管此刻,在她的體內有某種靈動而爆烈的力量在流轉著。

  但它們太過微弱了。

  現在還不足以,改變巫葵的體質。

  當然,畢竟是經常出去旅游、爬山的身體。

  雖然頗為艱難,巫葵還是一口氣勉強爬到了山頂。

  這里的霧氣更濃郁了。

  就好像天空的云層墜落下來,在山巒之間形成了一道白色的長虹。

而現在,她正身處其中  “啪”

  走著走著,巫葵感覺腳下一軟,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

  她低下頭,然后緩緩將腳挪開:

  那里有著一副蜿蜒的軀體,現在上面滿是污穢的痕跡。

  巫葵陷入了沉思。

  這是她自上山之后,發現的第十具蛇類尸體了。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蟲子的殘海  很顯然,在不久前,這里發生過某些特殊的事情。

  而隨著她逐漸深入山中,她愈發感覺到某種令她透不過氣來的東西。

  就好像,在云霧之中,有某種恐怖的、無法描述的巨大之物,正靜靜凝視著自己。

  這種詭異的錯覺,讓巫葵變得格外小心起來。

  她沒有急著前行,而是認真梳理了一番自己的儀表。

然后,將學生證掛在了胸前,將有名字的那面放在了醒目的位置  這一次出行,完全是出于某種巫葵也說不上來的東西。

  她甚至沒有起卦。

因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知道這里可能是誰  蘑菇幻境老者的話語還歷歷在目。

  “咚咚”

  巫葵的心臟開始不斷跳動。

  這本是極為正常的事情但如果每一次跳動,都能夠被清晰地聽到的話,那正常的事情也會顯得有些詭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巫葵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微微發抖。

  那是一種本能的顫栗或者說興奮?

  就像時隔數十年光陰的骨肉團聚。

  猝不及防間的目光交匯,便涕流滿面。

  這是人間之辛酸浪漫。

  而此刻澎湃在巫葵胸膛中的,顯然并不是這個。

  “巫”

  鬼使神差的,巫葵在霧中呼喊了起來。

  從細不可聞的宛如喃喃自語,到逐漸表情失態的震聲咆哮。

  某種無形的力量,在巫葵的體內飛快涌動著。

  然后,在即將抵達某個關卡、某個極限點的時候,戛然而止。

  恍惚間,巫葵聽到了風中的輕語:

  “自我之后,再無巫也”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在霧中呼喚巫葵。

  巫葵愣了愣,耳邊的恍惚的輕語消失了。

  體內仿佛即將陷入紊亂的力量也隨之沉寂了下去。

  “娃兒,快過來,莫跌下去了。”

  巫葵順著呼喊走了過去,她看見有一位身體消瘦、但精神矍鑠的老人家正站在往前農人們出行的田埂上。

  巫葵張了張嘴,剛想問什么,便被對方打斷了:

  “去屋里烤火,莫凍感冒了。”

  巫葵隨即點了點頭,她覺得老者不是什么壞人。

  而且,她體內的法力也勉強足夠外顯激發一次。

  對付那些傳說中的事物,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但如果是尋常人,可能不會比滿負荷的電棍來上一擊要好多少。

  只是一個是物質上的傷害,一個可能更多是精神層面的就是了。

  穿過大霧,兩人來到了一個土磚房前面。

  “瓦片被風刮壞了些,等過些日子,我再修修。”

  進了門,便能夠聽到滴答滴答答的水聲。

  巫葵看了一眼墻角擺放的幾個已然裝了小半桶水的塑料桶,旁邊的老人隨之解釋道。

  “你是來認祖的吧。”

  里屋起了柴火,兩人坐下后,老人看了一眼巫葵胸前的學生證,然后如是問道。

  “我不是說族譜”

  看見巫葵愣了愣,老人又補充了一句。

  “我堂客以前是跑巫的,這個我沒跟小輩講過,怕有影響。”

  “她走的早,我記得是五十三歲那年患的癌,第二年走的,還沒吃過孫媳婦弄的飯。”

  “她一走,我們這邊也沒得幾個正經跑巫的了。”

  “我跟著她零零散散曉得了一些,就這,那些還跑巫的搞不清楚了,還要上門問我。”

  老人撥了一下柴火,讓屋子里變得更明亮了些。

  然后,嘆了口氣講起了他的故事。

  巫葵在旁邊聽著,她心頭顯然有很多疑惑。

  但這個時候,顯然不適合打斷對方。

  她只是聽著,默默思索著對方話里的意思。

  “我原來也不多想住這里,年紀大了,上山下山挑東西不像以前了。”

  “但人嘛,總是要有個念想。”

  “我在這里活了幾十年了,等撒手了,還要在這里待上更久。”

  老人掏出一桿煙槍,擱在柴火邊烤了烤,然后悶頭抽了一口:

  “我曉得你是為了什么來的。”

  “你來晚了,祂走了”

  老人從懷里摸索了很久,然后遞給了巫葵一個珠子。

  巫葵瞧著,有些像是衣服上用于裝飾的塑料珠。

  巫葵下意識接了過去。

  然后一瞬間,宛如觸電一般,她的手指猛然縮了回來。

  一種強烈的心悸,讓她瞬間有些呼吸不暢。

  體內閃爍著雷光的法力似乎有些躁動。

  噼里啪啦間,令巫葵有些許酥麻之感。

  然后:

呼嘯著轉動了一圈,在流轉到巫葵觸及到珠子的手指后,便老老實實地陷入了沉寂  看著巫葵的異狀,老人有些欣慰、又有些蕭索地嘆了口氣:

  “你是個好娃兒,不像我屋里那個。”

  然后,他用一塊布把珠子緩緩地包了起來:

  “只剩這個了,燒不掉,祂還是念著我們這些后人的。”

  “其他的我都燒了,灰也撒了”

  “我原先是也是有癌的,祂讓底哈饒了我半條命。”

  “我要跟祂守好。”

  老人將包好的珠子,再次拿給巫葵:

  “我留著這個東西,怕起了念想,壞了心思,讓先人在底下沒了臉皮。”

  “你以后成了氣候,回山里起巫,莫忘了喊我的名字。”

  巫葵猶豫了一會兒,然后接了過去。

  這次或許是隔著布,她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

  “我我不會巫法。”

  巫葵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坦然相告。

  “你肯定是不會的,你會的話,祂也不會走了。”

  “但你姓巫,又得了祂的珠子,總是要回來祭祖。”

  “到時候捎上我就行。”

  “巫不是法哩,娃娃。”

老人看著巫葵,如是說道

大熊貓文學    綜網的巫:從艾澤拉斯吃到山海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