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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孤竹國主 恭迎法駕

  蘇徹離開了長生教的宗門所在,御風凌空而行。

  他沒有跟八脈首席再多交流,因為毫無意義,只是在靈毓殿隨便招呼了一聲,便直接動身。

  腳下的大好山河向著天地的無限遠處蔓延,處處能夠看見一種南荒所獨有的荒涼。

  這里并不像是中土一樣阡陌相連,每隔不遠就能看見村墟城郭,大塊的荒野之間,零零散散的灑落著幾個寨子,這就是南荒凡人世界的主體。

  野獸、毒蟲、失控的陰魔,不知道隱藏在何處的妖物,還有高居其上力求超拔的南荒魔教,以及天外天若隱若現的末法主…

  這一切組成在一起,也就成了南荒。

  孤竹國是長生教控制下的一個國度,蘇徹看過長生教內部的典籍,孤竹國的歷史相當悠久,雖然國主家族屢屢更替,但是在長生教在南荒立足之后,就把他們扶持成了附近的霸主。

  這個國家跟長生教一直長久的聯系在一起。

  長生教內部的權力更迭也會波及到孤竹國,而孤竹國的內部紛爭也會在長生教的低層次弟子之間展開。

  呂崢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蘇徹這次過來沒有帶任何人,只是跟孫程吩咐了一聲,讓他關閉殿門。

  蘇徹估計長生教所謂的八脈首席,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要一起對付自己。

  孤竹國這里應該還有一局謀劃等著自己,而自己走后,這些人會不會去靈毓殿闖空門…

  蘇徹覺得他們沒有這個膽量。

  長生教的八脈首席,說得是這南荒魔教的真正主事人,實際上不過是門內正道長生的魔君們手下傀儡,一個個絕對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們有本事用陰謀詭計對付自己,但明面上闖入靈毓殿到時候自然有麻衣魔君來收拾他們。

  而且自己也沒有什么秘密,即便是把呂崢抓去了,他們也看不出來什么稀稠。

  堂堂上古青帝的種靈之法豈會隨隨便便叫幾個魔門步虛弄明白?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孤竹國的問題也差不多。

  走之前,蘇徹也大概了解過黑血密教同長生教之間的糾葛。

  說簡單點,利益矛盾而已。

  黑血密教是長生教的鄰居,不過出身于長生教這等墮入魔道之后南遷的宗門,黑血密教本身就是南荒的土著,出身于所謂巫門神通,再加上墮入魔道之后的手段。

  多年來以密教之形式潛伏在長生教左近,這本來也算是南荒的一種常態,畢竟牛鬼蛇神數不勝數,隨便一個還丹高手愿意,就能劃拉出來一個小勢力。

  但是黑血密教之不同就在于數百年前,他們門內體系終于構建成熟,出了一位長生境界的六欲天魔。

  從此便是攻守易勢,在長生教周圍真正扎下了根,有了比鄰而居的本錢。

  順著人煙而行,蘇徹很快就看見了了一處高大巍峨的城池。

  城墻高過七丈,其上繪畫著血紅色的扭曲魔紋,城內聳立著一座高塔,上面層層疊疊,金磚玉雕,極盡華美。

  在這高塔之下,是一座座聳立的小塔。

  這是南荒特有的建筑布局,稱之為「摩天」。

  因為南荒多魔教,尊崇末法主,都以天外天為至尊,這教理傳到了民間,就變成了修建高塔以接近九重天罡的風俗。

  住宅尤其如此,誰的殿樓越高,代表著他的地位與財富。

  最中間那座巍峨的高塔,不用看也知道就是孤竹國的皇宮,不過蘇徹并未向前,前方就已經升起幾道遁光。

  那遁光之中帶著五行變化,顯然都是同出一源。

  敢問可是陽長老法駕?」

  領前的道人在空中略一施禮。

  「金首座門下弟子獨孤塵。」

  「完顏晟。」「拓跋歸海。」

  「拜見長老。」

  三位還丹修士身穿華貴的道袍,周身珠光寶氣,雖然口中謙遜,卻是難掩骨子里的傲慢。

  什么陽長老,不過是與我們一般的還丹而已。

  蘇徹也是略微一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原本以為會是家師親自來,想不到來得乃是陽長老。家師已經囑咐過我等,長老放心,弟子們一定聽從長老的指揮。」

  獨孤塵微微一笑:「弟子在前頭帶路。」

  完顏晟與拓跋歸海兩人各自架起遁光,為蘇徹開道,向著最中央的那座高塔而來。

  蘇徹則是覺得好笑,這種話說在前頭,基本上就等于說這些人是不會聽話的。

  「本門在孤竹國就以你們三人為首?」

  「還有我等幾個弟子。」

  完顏晟接過話頭,言語之中頗為志得意滿。

  「我師兄弟三人如今算是這孤竹國的國師。」

  「哦?」

  「獨孤師兄還兼著太師之職,我乃是太尉,拓跋師弟兼任太傅,不過都是些俗務,虛領其位罷了。」

  蘇徹點了點頭。

  「國主也是本門弟子,不過修到了通神境界,就離了山門歸國繼位。」

  拓跋歸海接著補充道:「這些想來長老都已經知道了。」

  「我還真不知道。」

  蘇徹搖了搖頭道:「只是知道這孤竹國出了些問題,只是不知道這又是從何說起?」

  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眉眼之間都是壓不住的笑意。

  「好叫長老知道,就是這都城之中許多人睡死過去,已經鬧了十余日,死了幾萬人。」

  「睡還能睡死嗎?」

  「睡得久了便是如此,故而現在城中沒人敢睡,生怕一覺不醒,我等帶著門人弟子日日開爐煉藥,弄些醒神的湯劑,分發下去,不過也就是治標不治本。」

  「這個法子好,既然睡覺會睡死人,那不睡就好了。」

  蘇徹點了點頭道。

  「長老…」

  拓跋歸海好懸沒有從遁光上摔下去。

  「國主還在等著,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吧。」

  「是,堂堂國主的確沒有等著咱們的道理。」

  這三位心里琢磨了一下,也不知道這位陽長老是假癡不癲扮豬吃虎,還是當真不明就里,他們三個還是趕忙向前而行。

  最高大的那座華美塔樓頂端,早有孤竹國主頭戴冕旒,身穿袞服,恭敬地跪拜在香案之前。

  …小子慕容然,敢用玄牝,敢禱于群仙之前,四方有罪,皆在我躬…」

  這一篇文章已經反復念叨過好幾遍,這正是他迎接長生教真仙的禮儀。

  這百年來,長生教的「真仙」一流人物,登臨此地不過兩次,如今要變成第三次了。

  雖然早早就有人打過招呼,這次來的并不是八脈首座之一,但是也要小心應對。

  當然,這位對他們家似乎也有所意見。

  孤竹國主腦海之中念頭翻騰不絕,然后便看見遠處飛騰而來的遁光。

  還是到了。

  他低低垂下頭去,恭敬地說道。

  「孤竹國主慕容然拜見上仙,恭迎祖師法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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