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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黑山發難

  郁離子接著將要辦的事情說了出來,蘇徹聽得卻是后背冷汗直流。

  “當年獅子青蓮具足如來能夠修成三品修為,全靠了他之前在東海上得到的一件寶物,其名為青帝寶苑。”

  “顧名思義,這件青帝寶苑也是當年太古青帝留下來的一件至寶,他能有日后的成就也要歸功于此寶。只是他后來功行不夠強度劫關,連帶此寶也被伐動根基…”

  郁離子頗為嘆息道:“上古青帝靈威仰,說起來也算是本門的一位前輩,此等重器,于情于理都不能流落在外,我已經偵知此寶就在山陰縣與郭北縣交接的枯林禪寺之內。”

  蘇徹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徹兒,你即刻便去枯林禪寺走一遭,將這寶物給我尋出來。”

  蘇徹實在是無力吐槽,鐘山會那邊剛剛定下了奪寶計劃,這邊郁離子就安排自己動手了。

  罪魁禍首當年是那頭老獅子,好好的沒事裝什么死?這一裝叫人家老底摸了個干干凈凈。

  現在誰都盯上這青帝寶苑了。

  “師父剛剛說過,此寶…”

  “我只是讓你去找出來,有沒有說讓你把它收了。”

  郁離子說道:“我估計黑山老怪若要發動,一定就是這兩日,他蟄伏數百年,不動則已,一動定要天驚地動,那青帝寶苑中可能有他的后手。”

  這就是金牌打手的自我修養嗎?真的要好好學習一個。

  郁離子從袖中抽出一張黃符交到蘇徹手上。

  “這幾日你就潛身于枯林禪寺之中,一旦有什么異動,便以九幽焚神陰火燃燒此符。”

  蘇徹看著手里的黃符,忽然想起之前中元在各人身上布下的符箓,一個念頭升起,便接著問道。

  “老師,那黑山老怪既然是獅子青蓮具足如來的一點魔念所化,又蟄伏此地三百多年,心思縝密,心有山川之險,胸有城府之深,若是他以天聽地視之法關注著枯林寺那邊,弟子被他發現還是小事,若是耽誤了老師的大事,那可就…”

  郁離子卻十分干脆的回應道。

  “就因為你修為淺,他心機深,此事才叫你去,就是要讓他麻痹大意,若是派馮不行去,才會生出變數耽誤我的大事。”

  蘇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老師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感覺師徒之間的感情淡了。

  “這里有一枚戒指,乃是本門莫教御所做,她可是精通煉器與幻術的大家。”

  郁離子手掌上趴著一枚造型古拙的青銅戒指,上面游走著斷斷續續的螭紋。

  “此戒是用東海妖獸鴟吻的精魄熔煉制成,這鴟吻有蜃龍血脈,擅長幻術,此戒有蜃氣布幻之能,可以改頭換面,也能隔絕外界窺探。”

  蘇徹心下一喜,趕緊將此戒接過來,輕輕的帶在手上,以法力一運,便感覺有些滯塞。

  完全不像陰泉九曲那般可以輕易上手。

  想來原因也簡單,郁離子行走天下估計沒少用這東西,里面有這位強者深厚的“個人色彩”,跟陰泉九曲完全不一樣。

  蘇徹按著祭練陰泉九曲的竅門,法力衍化,如同潺潺溪流,涓滴滲入這戒指之中,果然身上一陣清涼,一道淡淡的霧氣潤于全身。

  這霧氣看似冷冽,其實全無一物,不過卻有扭曲信息,隔絕內外之能。

  既然郁離子都在用這個東西,沒準它真能防著那位中元一手。

  “你用神念導引這蜃氣,合在臉上,就能改變皮相…”

  蘇徹心念一動,將這霧氣引導,心里想著一個形象。

  “你這弄得什么鬼?”

  郁離子看著蘇徹的臉,面如鍋底,嘴唇外翻,下頜一點亂須,塌鼻子,小眼睛,怎么看怎么別扭。

  “是不是有點小帥?”

  “什么叫小帥?渾似給人燒焦了的黑鬼…”

  蘇徹見師父有點生氣的意思,趕忙散去這一副杜蘭特相貌,心念一起,換上了當年還沒有曬黑的神雕皮膚古天樂。

  “你這個相貌,不是跟你本身差不多嗎?”

  嗯,蘇徹心里面一想,確實是不能變個差不多的。

  立即換上另外一個樣子,濃眉大眼,目若朗星,翩翩濁世古爾丹,就是你了,彥祖。

  “你這個樣子,怎么變得有點像我?”

  郁離子擺了擺手結束了師徒互吹大會。

  “行了,快點去辦事。”

  “謝師傅贈戒。”

  蘇徹趕忙說道。

  “謝什么謝?要還的。”郁離子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蘇徹。

  自己這個徒弟還是要在考驗考驗,這個貪還是要改。

  等娶了那個小狐貍過門,還怕缺這些東西。

  讓莫教御加班加點做幾個當陪嫁不就行了?

  蘇徹謝過師傅,將各件法寶都收進那陰泉九曲之內,然后拿著戒指走出了大堂。

  有了這個戒指,自己距離靠賣馬甲給富婆的發財之路就更進一步了。

  想想就開心。

  徒弟離開了大堂,郁離子則沒有那么開心。

  道門第四品的高人,對天地之間各種法度及元氣之間的變化已經非常敏銳。

  他現在已經感覺到玄山腹地之中,跟自己彼此氣機牽制的那位黑山老怪已經蠢蠢欲動了。

  郁離子抬頭望向天空。

  要來了嗎?

  林劍笙于黑暗之中醒來,他伸出手摸索著,入手卻是一團軟糯彈滑。

  黑暗之中,一聲聲呢喃,一聲聲呼喚,讓他胸中似有野火焚燒。

  巨大的石窟之中,一顆顆碧綠的石珠嵌在壁上,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柔若無骨的蛇女、恬靜安眠的雞女,溫馴服從的犬女、狡黠愛弄的貓女,身軀彼此交接勾連…

  溫熱至于溫軟,放誕乃至荒誕。

  破碎的記憶像是宿醉后的第一杯水,讓林劍笙陷入更加深沉的困惑之中。

  我是誰?

  他幾步走出身下那一團團軟膩溫香,踩著厚厚的織毯。

  正前方不遠處立著一面碩大的鏡子,高約六尺,寬逾四尺,鏡面陰沉如冰。

  鏡中映現出一個美艷的女人,烏鬢如云,唇如丹朱,嘴角一點美人痣,丘巒高聳,道體渾圓,身上僅穿一件玄色絲袍,如玉一般的肌膚透過層層薄紗,映著石壁上的點點綠光。

  “不能再等了。”

  鏡子里的女人笑著說道。

  “三百年了,我當然知道什么時候不能等。”

  一個沙啞溫熱的聲音從自己喉嚨里冒出來,林劍笙一時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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