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一條駕駛著警車從搜查本部出發,先是到關東醫取了一份解剖報告,隨后途經幕張進入千葉縣,一直來到了榎田所在的科警研。
進入研究所后,一條接連穿過幾個研究室,才在最內部的研究室里找到忙的焦頭爛額的榎田。
“榎田女士,這是椿那邊對46號的最新解剖結果,希望能對強化型神經斷裂彈的開發有幫助。”
“嗯,麻煩先放在那里吧。”
一條將那份報告放在桌上,沉默了一會兒后又不禁期待的問道:“請問…開發的進度怎樣了?”
這也不由得他不上心,自從面對古朗基以來,雖然警方一直在升級武器裝備,但都沒能發揮出很好的效果,而神經斷裂彈是目前唯一有成功擊殺古朗基記錄的武器。
一條一直抱有想要憑借警方自身的力量消滅敵人的想法,而想要實現它,神經斷裂彈無疑是最大的希望。
然而在問出這句話后,沒成想榎田毫無形象的哭喪著臉,直接擺出一副要累癱了的樣子,撫著額頭長嘆:“一條君,你可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
面對著不明所以的一條薰,榎田用有些抱怨的口吻解釋道:“雖然我也看過了報告,這次的神經斷裂彈在面對46號時似乎有些威力不足。但只以火藥制作子彈的話,其實已經差不多是神經斷裂彈威力的極限了,因為如果再往其中加大火藥劑量,我還不如直接去做榴彈,但榴彈炮又會因為穿透力不足完全喪失火藥在敵人體內連續爆炸造成傷害的能力…”
一連串的句子撲面而來,一條頓時怔了怔,“那…那該怎么辦?”
“是很麻煩的問題,所以我想了好幾天,除了替換其他材料達到對神經連續破壞的效果之外別無他法了。之前開發記號彈時的那種納米裝置就派上用場了,我想著先是在子彈里加入由穿甲彈相同材料制作的細小的針,這樣會使子彈的貫穿力得到壓倒性的提升。然后這些針進入體內后會令攜帶的納米裝置爆發,不僅能令次數增多,打擊也會更精確,這樣這種新型的神經斷裂彈威力預計可能會達到之前的數十倍左右。”
“果然一如既往的厲害啊,榎田女士!”一條立刻如此反應道。
“但——是——”榎田拖長了聲調,擺爛似的攤開手,吐槽似的說道:“雖然納米裝置已經能在很大程度上節省體積了,但這顆子彈實際做出來的大小依舊超過普通槍械所能使用的限度,所以要用它的話,還得專門造一桿步槍來…這樣的工作量,我已經想象到自己累死后的墓志銘該怎么寫了…”
“呃…實在抱歉。”一條歉意的鞠躬,聽完這么長篇大論的敘述,他也明白了開發這個新武器的難度有多大。
“但能完成這項工作的也只有榎田女士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請一定要通知我!”一條很認真的強調著,將這么重的壓力置于一名女性身上也是他為之感到慚愧的,所以也想盡可能的伸出援手。
不過他最終還是被榎田以“我可是無所不能的榎田,所以不需要你來添亂啦”這樣的理由攆走了。
從科警研回去搜查本部的路上,他的心情也沒有來時那么輕松了,經過幕張時,大街上突然多出很多人在發送傳單,但心思被神經斷裂彈占據的一條完全沒在意,只以為或許是某個商家在舉行什么活動吧。
說起來,上次來這里還是來參加夏目的長笛比賽,卻沒想到遇到員工報復那樣的事,雖然現在看起來也和鄉原忠辛脫不了干系…之后在和桂木警官的配合下成功解決了危險后,那位老同學就嚷嚷著有機會要帶他去幕張最好的居酒屋好好喝一頓招待他。
谷</span但這種事還是適合衫田警官來做,一條心想:因為衫田可是那種只要邀請就能在鬧市的街區附近接二連三的一家家酒店喝下去的人!自己雖然也會喝一點,但卻算不上擅長。尤其要在聚會里配合著說話,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時,就會更加覺得令人十分空虛。
想到這些,一條就覺得不能在幕張久留,萬一被路過的刑警還恰好是桂木警官逮住的話就不妙了。
紅燈結束,一條掛上檔位起步時,一張傳單恰好被風吹起,由半開的車窗跑進副駕駛的位置落下來。但一般而言,專注于某事時的一條是很難被其他事情干擾的,所以直到他回到搜查本部時才拿起那張傳單看了一眼。
上面的內容大概是:由于長久以來未確認生命體們的活動為人類社會帶來的巨大傷亡,共同募金會組織決定進行一場慈善募捐活動來為所有遇難者及其家屬提供援助…
這倒像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直到一條薰的目光落在發起人目錄上的一個名字時,他的雙眼瞬間化為針狀。
“鄉原忠辛!”
一條的精神為之一振,他的腦海里頓時被一個強烈的想法所充斥:“鄉原…不,是第49號,他的游戲終于要開始了嗎?!”
與此同時,鄉原的別墅內,玫瑰女再次出現在這里。
她帶著默然的神色問道:“你的身份已經遭到那些臨多戰士的懷疑了,做出這樣明目張膽的行動必定會引起他們的警示,沒問題嗎?”
“人最可貴的精神是能明確的意識到什么不該相信。”鄉原臉上的微笑面具似乎從未摘下來過,對玫瑰女的疑問也說出了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隨后他才解釋道:“這是臨多在古希臘時期的一名叫歐里庇得斯的劇作家說的話,很有道理不是嗎?如果那些警察們不抱有對我的懷疑才會奇怪,因為那就證明他們是一群蠢貨了,和蠢貨玩游戲才是最無趣的。相反,在他們的懷疑下光明正大的游戲才是令人期待啊!”
“隨便你怎么做,我只需要游戲繼續正常進行就足夠了…”玫瑰女留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不送。”
鄉原舉起手中的酒杯輕呷一口,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愈發神秘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