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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出去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江帆一覺睡到快中午才醒來,頭疼的要命。

  嗓子也干的要冒煙。

  好久沒醉酒了,還真是難受。

  不過去年春節回來喝子也沒這么難受,江帆懷疑昨晚喝的酒有問題。

  只能晃著腦袋吐槽,現在的白酒是越來越差勁了。

  以前的酒喝醉了睡上一覺就好了。

  現在的好多酒,醉完了還得難受上好幾天。

  光著膀子,睡眼惺忪的出門,江爸拿著塊抹布正在這擦擦,那擦擦。

  廚房里的煙機在嗡嗡響,該是江媽在做飯。

  “兒子,酒勁過了沒有?”

  江帆聞聲回頭,一邊抖抹布一邊問道。

  江帆打著哈欠:“頭疼死了,昨晚喝的酒是不是有問題?”

  江爸有點意外:“不應該吧,劍南春喝了多少年了也沒聽說有問題。”

  江帆就納悶了:“難道是我的問題?”

  江爸也不確定:“白酒喝多了都會頭疼,這不是正常現象么?”

  江帆更納悶了:“以前喝多了也沒這么難受啊?”

  江爸也開始懷疑了:“現在假酒特別多,該不會是買到假酒了吧?”

  江帆立馬點頭:“很有可能!”

  父子倆統了一意見,把問題甩鍋給酒。

  “快去洗臉,馬上吃飯了。”

  江爸催促一聲,江帆才打著哈欠進了衛生間。

  午飯比較清淡。

  知道兒子酒喝多了,江媽就沒有做特別油膩的菜。

  宿醉醒來的人,大多見不得油膩。

  江媽十分了解兒子,做了一鍋清湯面條。

  江帆一邊吃飯,一邊表揚江爸:“我爸車開的是真穩,都能讓我睡著,這還是我第一次坐車睡覺,以前坐別人的車可從來沒睡過覺。”

  江爸莫名心虛,強作鎮定:“那是自然!”

  江帆連連點頭:“就是開的太慢,我記的好像還沒自行車快!”

  江爸慢條斯理:“干那么快干嘛,多不安全。”

  江帆就道:“這可不一定,開快車雖然風險會比較高,但開太慢了也不行,不然高速上怎么會限低速,別的不說,你跑的太慢,萬一別人來不急剎車追尾咋辦?”

  江爸眼皮狂跳,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只能繼續鎮定:“城區又不是高速,開那么快干嘛!”

  江帆點頭:“城區開慢點沒事,但上了高速可不能墨跡。”

  江爸說道:“我和你媽出遠門都坐車火或者是飛機,不上高速。”

  江帆連連點頭:“坐火車安全,你要真開車跑遠路我還不放心。”

  江媽聽了半天,忍無可忍:“他敢上高速,我也不敢坐。”

  江帆忙瞅江爸臉色,果見江爸的臉黑了。

  不過江爸忍了又忍,還是沒跟江媽在這個上掰扯。

  就怕這婆娘說漏嘴,讓兒子知道昨晚被人追尾的事就丟臉了。

  江帆還等著看戲呢,卻見江爸忍了下去,多少有點納悶。

  真是奇了怪了,這可不是親爹的風格啊?

  換了以往,怎么也得爭幾句。

  現在竟然忍了下去。

  江帆還不知道江爸昨晚上被人追尾,有把柄在江媽手里,以為是爸媽的思想境界再次升華了,就表揚江爸幾句,搞的江爸很是郁悶,終于體會到了啞巴吃黃蓮的滋味。

  早知道昨晚就不給江媽說了。

  為免再說下去泄密,江帆連忙轉移話題:“學校給我打電話了,說能上副高了。”

  江帆很是意外:“你這都半退了上個副高還有啥意思?”

  江爸卻很糾結:“為了這個副高,我和人爭了一輩子,到頭來也沒爭上,本來都不報希望了,沒想到已經快退了又來了,不過我還沒退呢,副高一個月能多少幾百塊呢!”

  江帆無語:“還差那幾百塊錢嗎?”

  江爸就教育他:“你知道啥,這可是我該得的。”

  江帆只能點頭:“你想上就上吧!”

  江媽開聲:“還爭那個干啥,多那幾百塊錢你能富到哪里去?”

  江爸有些氣結,可最終還是沒跟老婆吵吵這個。

  嘆口氣說:“算了,把機會讓給有需要的人吧!”

  江帆就給老爸點贊,能放下一些事,說明江爸直看開了。

  這明顯就是市里扔來的一張餅。

  現在還爭這個確實沒什么意思。

  為了幾百塊錢被學校的老師背后說三道四,實在劃不來。

  吃過午飯,江媽正在收拾,江帆的電話又響了。

  是市里打來的,不知道這幫人從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他回商都了。

  江帆徒呼奈何,回老家掃個墓也不得安生,只能去應酬。

  同時也不得不感慨,這些公仆們是真敬業,明明清明放假了,還要為了民生奔忙,可比他辛苦的多了,最后搞的原本已經放假準備掃墓的工作人員也被叫回崗位,陪著他一起考察了一遍高新區,又座談交流了一個多小時,下午和幾位領導吃了頓晚飯才回家。

  次日,清明節當天。

  江帆睡的正香,卻被江爸起床的動靜給吵醒了。

  半夢半醒了好一會,才爬起來出門看動靜。

  江爸已經收拾停當,準備出門了。

  江帆忙道:“你別去了,我去吧!”

  “你睡你的吧,我去!”

  江爸沒有讓他多說,直接出門了。

  江帆打個哈欠,回屋繼續睡。

  江欣今天回來,本來按他的意思,自己打個出租車回來就行了。

  多大的人了哪還用人接。

  可江爸想去接閨女,他也攔不住。

  本來前天就放假了,可江欣學校有事,耽擱了兩天,訂的昨晚的火車票,今天六點才到商都,完了晚上又得趕回去,下學期就要實習,這學期比較忙。

  江帆又一覺睡醒后,起來正準備洗臉,江爸和江欣回來了。

  聽到開門動靜,就站在門口等了一下。

  江爸先進來的,江欣拎著個小包跟在后面。

  進門見到親哥光著膀子,睡眼惺忪地站在衛生間門口,挺詫異:“哥你不冷啊?”

  江帆嗯了一聲,問:“怎么不坐飛機回來?”

  江欣道:“坐飛機麻煩死了,飛到中州還得再坐車回來,哪有坐火車省心。”

  江帆點了點頭,上下瞅了兩眼,進衛生間去洗漱。

  洗完出來,江媽已經做好早飯。

  江帆穿戴整齊,一家四口上桌吃早飯。

  江爸江媽小一個月沒見閨女了,問了問江欣課業。

  都挺心疼閨女。

  以前愁這愁那,一會愁畢業了找不到好工作,一會愁在大城市工作不好買房安家,現在這些都不愁了,心思就轉到了江欣的日常生活上,記掛著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等。

  吃過早飯,一家四口收拾停下下了樓,準備出發。

  往后備箱裝東西時,江帆發現后杠似乎有撞過的痕跡。

  雖然不甚明顯,但離的近了還是能看的出來。

  就問了聲江爸:“爸,這后面什么時候撞了?”

  江爸就裝糊涂:“我也不知道,估計停著被人刮了吧!”

  江帆哦了一聲,再沒多問,刮就刮了,這都不是事。

  江媽笑而不語,沒揭江爸的老底,著實讓江爸暗暗松了口氣。

  東西裝好,一家人上車出發。

  江爸主動讓位,把方向盤讓給了兒子。

  江帆又推給了江欣,駕照考下來有一年了,卻沒開過幾次車。

  正好趁此機會練習一下,免得哪天再把自己的車給撞了。

  與是,在一家人的提心吊膽之中,江欣開著車晃晃悠悠的出了城,所幸一路平安,等出了城路上車少了后,江帆才暗暗松了口氣,他的心也一直懸著呢!

  出城走了一陣,到一個岔路口時,已經有車等著。

  小叔一家已經到了,開著一輛嶄新的哈弗。

  還有小叔的大女婿也來了,開著一輛長安。

  江帆指揮江欣把車靠在路邊停下,一家人下了車,和小叔一家一起等。

  老家的人都太能生,小叔為了生兒子,一口氣生了三閨女,第四胎才生了個兒子,當年為了生這兒子,兩口子可沒容易,為了躲避計劃生育,兒子都是躲在皖城那邊生下的。

  三個堂妹都沒上學,早早就外出打工了。

  最小的堂弟還在上高中,明年才考大學。

  大堂妹只比江欣小一歲,娃都快三歲了。

  本來掃墓這種事情,嫁出去的閨女不用來的。

  但這次掃墓意義挺重大,就把女婿也請了來。

  到是二堂妹和三堂妹據說一直在西疆的一家工廠打工,太遠沒能趕回來。

  “六哥,五姐!”

  大堂妹江蘭和妹夫李國興先跟江爸和江媽打招呼,然后招呼江帆和江欣。

  江帆這一代加上堂兄弟姐妹十幾個,就這還是一個爺爺的,不算其他爺爺家里的,足見人丁興旺,男丁里江帆排行第六,女丁里江欣排第五。

  “琪琪,叫六舅舅,五姑姑!”

  江蘭打過招呼,又拉過一個三歲的小丫頭讓招呼。

  小丫頭看著江帆和江欣,躊躇不前,眼神很陌生。

  “琪琪叫舅舅!”

  江帆抱了抱小丫頭,小丫頭還算給面子,沒哭也沒鬧。

  可就是不叫他舅舅,一對明亮的黑眼珠一直在他量他。

  明顯沒有印象。

  都說兄弟多了不親,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多了都感覺不親,更不要說堂兄弟姐妹了,江帆和江欣兄妹跟這個兄堂弟姐妹來往并不多。

  最多過年的時候聚一下,平時也不怎么聯系。

  至于已經嫁出去的堂妹,聯系就更好。

  小丫頭還真沒見過他這個五舅舅幾面,不認識也正常。

  路邊等了一會,大伯二伯幾家也來了。

  還有大爺爺和三爺爺家的幾位堂伯堂叔幾家。

  路口碰了個頭,都沒有多說,直接上車出發。

  江欣不開車了,自知跟不上前面的車,把司機讓給了江帆。

  江家在江爸這一代,還是農村人,爺爺輩的也是貧下中農。

  到江爸這一代,才陸續進城安家。

  只有大爺爺和三爺爺家的幾位叔伯還在農村種地。

  江帆已經有五六年沒去過鄉下老家了,自從大三時奶奶去世后,好像就再沒來過,看著陌生又熟悉的鄉下農田,感覺很遙遠,仿佛已經過去半個世紀。

  不過看著馬路兩邊綠油油的一片,心情莫名就舒暢了起來。

  在城市待久了,每次到了下鄉都覺的農村比城市要好。

  “這是韭菜吧,長的真旺!”

  江帆一邊開車,一邊掃了眼馬路邊的綠地。

  江爸給了他一巴掌:“這是麥子,可不是韭菜,你個五谷不分的混球。”

  江帆那個懵逼,連忙仔細瞅了下。

  怎么看都覺的像是韭菜。

  江爸以前也種過地,八十年代剛當老師那會,生活還不富裕,老師也得種地,不然沒得飯吃,那點可憐的工資養不住一家人,江帆也有印象。

  知道農民辛苦。

  但從他上了四年級搬到城里之后,爸媽就再不種地了。

  都快二十年了,認錯不稀奇。

  不過好在只有家人,認錯了也沒關系。

  要是被那些叔伯兄和兄弟姐妹聽到可就鬧笑話了。

  當年抖音上這樣的笑話不少。

  江帆暗自警惕,可不能再隨便亂問了。

  在父母跟前丟人沒關系,可不能丟到外面。

  江欣則是暗叫僥幸,其實她也不認識。

  她比江帆小了兩歲,兒時的記憶早忘的差不多了。

  本來也想問呢,結果江帆搶了先。

  不然丟人的就是自己了。

  到了三爺爺家的一位堂叔家,好些年沒來了,堂叔堂嬸到是認的,幾個堂兄弟姐妹變化實在太大,印象中還是整天下河摸魚的小屁孩,一轉眼都成大小伙了。

  差點沒認出來。

  好在鄉下房子很大,幾十號人也能轉的開。

  要是城里的單元房,擠進幾十號人可不知道會擠成什么樣。

  江帆忽然就喜歡上這種農家院子,城里的別墅雖好,但身處城市,再怎么遠離中心也沒有這種農家院子的味道,心里還在想,在鄉下蓋個院子,偶爾來住上幾天也挺不錯。

  奈何自從千禧年進城后,江爸就把鄉下的院子賣了。

  戶口也遷到了城里。

  鄉下已無立錐之地,現在就算想買個大院子,也不讓買了。

  但規矩是死是,人可是活的。

  江帆找機會問江爸:“爸,咱在鄉下買個院子,蓋一院房子咋樣?”

  江爸問道:“干嘛,你還想回鄉下?”

  江帆道:“我好歹也是這里長大的,就算去了城里,也是從農村出去的,在鄉下蓋一院房子,偶爾城里待煩了,來鄉下住幾天體驗一下生活也挺不錯。”

  江爸搖頭嘆氣:“宅基地不給批了,當初不賣房子就好了。”

  江帆道:“這都是小事,你要想蓋我去給你弄地皮。”

  “算了!”

  江爸擺了擺手:“走出去就不要再回來了,偶爾來看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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