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看著宏業建材評論區下的評論,緩緩露出一抹冷笑。
即使顧心和顧思是機器人,看到這個笑容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顧白看著她倆的表情笑道:“不知道你們程序里有沒有一句話,叫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顧心和顧思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后向著顧白點了點頭。
“現在所有人都覺得宏業建材花10多億已經穩住了股市,不過我想他們的資金應該也差不多了吧,既然這樣,就這頭瀕死的駱駝再加一根最后的稻草吧。”
“我前些天高位買下的120萬手宏業建材的股票,全部拋了吧。”
顧白既然知道朱宏業在建行貸款10億,必然會多做一手準備,這120萬手股票,就是在散戶狂拋的時候,自己零散的吸納而來,這120萬手股票所花的價格甚至能達到現在200萬手的價格,本來顧白砸盤之后還能盈利數千萬,不過把這120萬手拋掉后,就是虧損了。
不過虧的也不多,2000萬不到。
區區2000萬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了,畢竟為了狙擊宏業建材,顧白準備了整整100億,現在股市僅僅只是第一步。
這一次顧心和顧思兩人沒有再指揮別人操作,而是親自坐到了電腦面前操作了起來。
這120萬手股票,全部是用顧白私人賬戶購買的,只有120萬手股票,就算證監會想要調查自己也沒有辦法說什么,自己這是合理股票買賣。
就在宏業建材一眾股東剛打算慶祝的時候,一直在密切關注市場的交易員看著再次涌入的一大批掛單,冷汗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朱董!市場上又涌出了120萬手掛單!”
原本表情還有些云淡風輕的朱宏業聽到交易員的話,一把將他推開,死死的盯著電腦上再次豎起的綠線。
“如果把一周前的2.5億股加上,他難道持有我們公司近10億股?”
朱宏業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股市流通股都只有15.6億,10億股就已經是三分之二的流通股了,三分之二的流通股在一個人手中,那對一家上市公司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完全可以主導一家公司的股價動向,更何況宏業建材在大眾股民眼里如同驚弓之鳥,一點點小情況,都會被瞬間放大無數倍。
“朱董...現在該怎么辦?”
交易組組長站在朱宏業旁邊,小聲詢問道。
朱宏業緩緩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而是直勾勾的盯著股市的動向。
隨著120萬手賣單的掛出,宏業建材的股價再次不可抑制的跌了下去,而這一次卻沒有人救場了,10分鐘之內,再次跌至跌停板。
而原本還等待著朱宏業出來救市的散戶股民們發現這么久宏業建材還有一絲動靜,這幫常年混跡股市的老油條頓時踩到了具體情況。
宏業建材的資金不夠。
一時間,原本還在觀望的老油條再次將各種賣單給掛了上去,幾分鐘的時間,120萬手賣單就變成了300多萬手,并且還在持續增加中。
如果不是國內股市有限制,光是這一波操作,宏業建材甚至已經跌下20甚至30。
宏業建材的股市交易評論區再次熱鬧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已經沒有多少人再看好宏業建材了。
“宏業建材完了,他們這幾天要是籌措不到資金救市,按照慣性,起碼還有3到5天的跌停,估計這63億的市值幾天之后一半都不到咯。”
“我這一次是正兒八經的被上了一課,直接賠了40多萬,要不是收手收的早,估計連自己的老婆本都得賠進去。”
“靜觀其變吧,宏業建材怎么說也是老牌企業了,估計今天那波操作也花了10多億,至于后面那幾億拿出來應該不是問題。”
除了這些理智的股民,還有一些瘋狂叫囂這抄底的蠢貨。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宏業建材已經是定時炸彈了,這個時候還嚷嚷著抄底的家伙,不是蠢就是壞。
這種人就是日常忽悠別人買“優質股”,等別人賠的褲衩朝天的時候,再問他賠了多少,他告訴你一句“什么狗屁優質股?連狗都不買!”
然后拍拍屁股走人,這種股市攪屎棍不僅不少,而且很多,股市里面最多的就是這種非蠢既壞的人。
顧白看著哀嚎一片的宏業建材股民,內心沒有一絲波瀾。
不可否認,他們這次賠錢全部都是由顧白而起,說顧白是罪魁禍首一點錯的沒有,不過這就是股市,這就是資本市場!
資本市場已經開放了那么多年,能夠依靠著股市賺錢的人寥寥無幾,更多的則是被當成韭菜各種收割,既然決心踏入了股市的大門,就早該想到有這么一天。
這也是顧白并沒有打算在股市上面盈利,畢竟單純針對報復宏業建材,上面可能不會對顧白有什么意見,可一旦顧白打算直接做起資本收割韭菜,那上面可就容不下他了。
不然以顧心和顧思的能力,在這次股市大戰中,很有可能會收獲好幾億的資金,這些資金是哪來的?還不全都是那些散戶韭菜提供的?
這一次顧白僅僅只是做了一個操控者,那些韭菜的錢最終還是流向了另一批韭菜的口袋。
朱宏業看著面前已經跌停但依舊賣單不斷的股市,眼前發黑,有一種快要暈厥過去的感覺涌了上來。
12億的資金,還是沒有擋住顧白的攻勢,宏業建材的股票市場,崩了!
而站在一旁的董事會成員到這個時候,也全部都明白了,這場股市之戰,他們輸的一敗涂地。
霎時間,站在最前面的第二大股東向著還在電腦前發呆的朱宏業冷聲道:“朱董,關于這次公司股市暴跌,你應當負主要責任,如果不能給董事會一個滿意的答案的話,你就直接辭去董事長一職吧!”
朱宏業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幫股東,一言不發。
這么多天心力交瘁又被這幫豬隊友一陣刺激,直接雙眼一黑直接倒了過去,臨暈厥前,他似乎看到了顧白站在他面前冷笑,嘲笑他自不量力。
眾人看著直勾勾倒在地上的朱宏業,也是一陣驚慌失措。
不管董事會內部怎么爭權奪利,怎么甩鍋推卸責任,但幾乎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目前公司這個狀態只有朱宏業才能擔任主心骨,除了他誰都不行。
隨著120急救車的聲音遠去,宏業建材還沒倒,朱宏業先是倒在了它的面前。
一天后。
朱宏業從醫院的病房中醒來。
病床旁除了坐在旁邊的劉香桂就是公司的幾名助理了。
朱宏業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馬朝旁邊的助理問道:“公司股市怎么樣了?”
助理看了一眼還顯得很虛弱的朱宏業,猶豫了一會將放在一旁的筆記本電腦放到了他的面前,這個時候還是只有讓他自己看為好,這要是自己把本就虛弱的朱宏業刺激一下,讓他沒緩過氣來,一下子被送走了,那算誰的?
朱宏業接過筆記本電腦,封面的巨大標題直接映入眼中。
“據本臺記者得知,宏業建材董事長朱宏業,于昨日血壓提升被正式送醫,目前我們沒有才放到任何一位跟朱宏業有關的人員,后續詳細內容我們將繼續追蹤報道,也請你繼續關注。”
“宏業建材的股市風波就是市場的自然反應還是人為資本在操控著一切?”
“宏業建材持續下跌,已經達到了近年來的最低值,總市值現在只剩57億,磚家預測,預計未來數個交易之間下跌至20億!”
宏業建材已經成了業界的一個笑話,先是以妖股之資在一個星期之內漲幅達到100,后續又從130億跌到57億,兩個極端讓宏業建材徹底出名,現在幾乎任何財經新聞不帶上一嘴宏業建材,就像是沒蹭上什么熱度一般。
朱宏業看著這些財經新聞,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一般,緩緩將電腦放到了一旁的床頭柜上。
“把我手機給我。”
劉香桂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直到聽見朱宏業要手機,這才忍不住用著哭腔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只想著工作,醫生說你的腦血管都有輕微出血了,需要好好休息!”
朱宏業靠在病床上,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助理只好將他的手機放到了他的手上。
朱宏業拿到手機后,直接打開通訊錄,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葛行長,是我啊。”
朱宏業露出滿臉笑容,聲音雖然已經虛弱,但還是強撐著,盡量讓自己顯得精神一點。
“是朱董啊,聽說你住院了,剛還打算去醫院探望一下,正好被銀行一些瑣事給纏住了,真是不好意思。”
“葛行長說笑了,我就是一點小毛病,都是下面的人當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看我跟你聊天,像是有事的樣子嘛?”
“我就說嘛,那些媒體就知道夸張,朱董一個好好的人,怎么會突然住院是吧?”
朱宏業聽出了葛愛民語氣中的不對勁,皺了皺眉頭,不好的預感再次升起。
“那既然朱董身體沒問題,那我就不得不提一件事了,你向我們建行借貸的10億短期貸款也半個月了,距離歸還期還有半個月,有些事得向你說明一下...
因為你們公司最近負面新聞太多了,我們建行總行那邊有點擔心你的償還能力...需要你們公司出示一下資金證明,以確保半個月后你們宏業建材有能力歸還我們建行10億3750萬的本金加利息。”
朱宏業終于知道不好的預感是什么了。
自己為了救市,質押股權在建行貸款了10億,連本帶息需要還10億3750萬,可現在公司除了回收了800萬手流通股之外,再無其他了。
就連公司用于緊急情況的2億流動資金都被拿著填了股市,這時候哪里還有錢還建行的貸款?
“葛行長放心,咱們合作了這么多年,我朱宏業信譽你難道還信不過?”
“哈哈哈哈,朱董的信譽我當然是信得過的,不過你也清楚,我只是一個分行行長,權限實在不足,現在總行親自干涉這筆貸款情況,我也很難辦啊。
我也不讓朱董為難,只要你直接在我們銀行這邊公證一下公司賬戶就可以了,只要確保有能力償還,我也好向上面交差。”
朱宏業也知道馬虎眼打不過去,也不再掩飾,直接開門見山道:“葛行長,相信你也知道我們宏業建材目前的情況,多的我也不多說了,我需要將這份貸款時長延長歸還時間。”
電話那頭葛愛民也是直接斬釘截鐵的回復道:“不可能!”
“葛行長,我們公司也跟貴行合作這么久了,難道這點要求都不能答應?”
葛愛民裝出一副為難的語氣:“朱董!不是我不答應你,是總行那邊不答應啊,你也知道,我們銀行這邊也是有風險控制的,你們宏業建材的這筆貸款風險指數太高了,總行那邊三令五申一定要盡管追回貸款,你說,我一個分行行長,能有什么辦法?”
朱宏業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緩和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關于這筆貸款的事,我一定會給葛行長一個滿意的答復,但我這邊還有一個要求,希望葛行長務必答應。”
“朱董請說。”
“上次我質押了私人20的股份貸款10億,現在我代表宏業建材的董事會用50的股份質押,貸款10億,利息可以高于市場。”
沒有辦法,這個時候如果沒有足夠的資金繼續救市,那宏業建材的市值可能真的要回到十數年內的20億了。
葛愛民聽完朱宏業的話,輕嘆了一口氣,雖然沒有直接拒絕,但也沒什么區別了。
“朱董,我們總行對你們公司的評估已經出來了,股權質押100最高也才能貸給你10億,更不要說50的股份就想貸10億了。”
“宏業建材的市值怎么說都在50億以上!難道50股份連10億都貸不到?”
“可能今天市值50億,明天就是40億了,而且你們公司現在的負債也有16億,確實已經沒辦法再貸給你們了。
而且除了我們建行,華農工另外三行業不可能貸給你的,朱董還是考慮怎么解決你們宏業建材的這次危機吧,我這邊還有事,暫時先不說了,我們銀行的公證人員會在明天去你們公司進行公證,如果朱董的公司拿不出10億3750萬的話,我們會根據協議開始進行強制催款環節。”
說完,葛愛民便直接掛斷了朱宏業的電話。
葛愛民掛掉電話后,朝著酒局上的眾人笑了笑道:“工作上的一些事,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整個酒局中,除了他自己以外,華農工三大行的滬上分行的行長全部到齊,而在主座的年輕男子身穿灰色的休閑西裝,外配一件棕橙相間的條紋大衣,就這么簡單的披在肩膀之上,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年輕的面容跟場中四個已經步入中年的男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朱宏業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費盡心思想要抗衡的對手,就坐在這里跟著自己抱有希望的各大行行長們談笑風生。
顧白笑著舉起手中的酒杯。
“那就多謝各位行長這次相幫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顧白幫忙的地方,盡管招呼一聲。”
“顧董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
四大行的信息差不多都是互通,對于顧白的資金豐厚程度,在座數人,就沒有一個不眼饞的,能夠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賣顧白一個面子,簡直就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
畢竟就算沒有顧白發話,四大行也不會有人在這個時間段向宏業建材借貸。
只能說不會像現在一樣被逼的這么緊罷了。
話音落下,一群心懷鬼胎的銀行大佬全部舉杯跟顧白相撞。